早晨七点,BJ时间下午十三点,虽然说是早上,但是沙漠的的太阳总是不讲情面,而此时才醒来的我不知已经被太阳暴晒了多久,我从沙子上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沙子,将军装脱下来裹在头上避免体内水分大量流失,看了一眼还在睡梦中的夏雪梅,慢慢地走向沙枣树下,晃了晃水壶,聆听着水在水壶里晃荡的声音,在沙漠中没有任何的歌声能比这声音更加悦耳的了。
我折下一支沙枣枝,坐在树下的阴凉处一颗一颗的吃起了沙枣,害怕吐掉沙枣核丢失那仅有的水分,我连核都一点一点的咬碎咽进肚子里,吃完了沙枣,我将沙枣枝的枝枝丫丫都去掉,用指甲盖把附着在上面的树皮一点一点扣掉,用牙齿把粗的一边咬开,然后一点一点的在牙齿上捅着,这是简易的洁齿棒,人在长时间不做口腔清洁会得口腔疾病的,轻者牙齿会脱落,重者会使患者促发心脏疾病,我们又没有口香糖,之前是没有条件,现在有条件了就务必要注意这一点。
我清洁完牙齿后将洁齿棒叼在嘴里,继续做着洁齿棒,这玩意在这种情况下自然是多多益善,做了一段时间,睡了一晚上的夏雪梅醒了过来走过来拍着我的肩膀:“呦呵,觉得挖坑把自己埋了不现实,要折树枝改火葬啊。”
“无知。”我面无表情的回到并把水壶扔给了她,“自己喝一点,这是我们仅有的水。”
夏雪梅被我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但是她接住我扔过去的水壶,大吃了一惊“你哪来的水,不会是你的尿吧?”
“昨天挖坑,呸,挖沙子就是为了找湿润的沙子,既然这里有树,那么下面就一定有水。”我将用过的洁齿棒吐了出去对她说道,一边将刚做完的洁齿棒递给她:“拿去清洁牙齿,这么多天没刷牙了,也不怕得口腔疾病。”
夏雪梅听了我的话,松了一口气拧开瓶盖喝了一口水,又将瓶盖盖好,坐到我旁边的树荫下,将水壶放在地上,双手抱住膝盖,撩了一下头发对我说道:“昨天对不起啊,我不是针对你。”
听到她的道歉我愣了一下,手上做洁齿棒的动作都停了下来,不过随即又开始做了起来,假装不在意的说到:“我都不记得了,不过能听到你道歉确实很稀奇啊。”
夏雪梅的脸瞬间红了起来,用手打了我一下说道:“你很烦啊,我为了道歉可是下了很大决心的。”
“只是好奇而已,话说你怎么这么大反应?”我做着洁齿棒接道。
“你愿意听这个故事吗?其实这个故事很长,也很俗套。”夏雪梅看向远方的天空说道,眼角显出来的神情也尽是无奈。
“你说吧,我愿意做这个故事的听众。”我回答道,手中的动作也没有停下来。
“我呢,生活在条件还不错的家庭,父母也很成功,从小我就喜欢唱歌,大学我想去学音乐、我想去做明星,可是我的父母不同意,说‘女孩子抛头露面的不好’于是我听从父母的话去了医学院护理专业,大学毕业了我去大医院实习,他们却叫我去相亲,于是我瞒着他们去当了兵,结果他们找到了我说我吃不了这个苦,让我去卫生队,于是我就写了申请来维和,我要证明自己,向那些看不起我的人证明。”夏雪梅很深情的说着故事。
而此时我的脑海中闪现出了一幅画面——在我梦中的那个女孩握着我的手趴在我的肩头哭泣,‘枫,为什么他们嘲笑我,他们凭什么嘲笑我,我一定会成为优秀的舞蹈演员,枫你会支持我的吧’,我点了点头对她说‘会’,而此时的她却破涕为笑迅速在我的脸上亲了一下,快速的跑开了,向我挥着手大喊道‘枫,谢谢你。’
“喂,你到底有没有在听啊,喂,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啊。”夏雪梅单手撑着在我面前,另一只手在我面前摆着,姿势及其暧昧。
我将头转向一边,:“我们该出发了。”我推开她的身体,站了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沙子,向前走去。
夏雪梅看我走了,站起来快速的向我追了过来,也没有和我说话,因为她知道我在赶路的途中是不会说话的,说再多也只是浪费口水,不如把力气省下来用在赶路上。
然而转机出现在了三个小时之后。
一路上一句话都没说的夏雪梅罕见的拍了拍我的肩膀向一边指去:“快看,快看那里,那里有公路!”我抖了抖肩膀,拍掉了她拍在我肩膀上的手:“海市蜃楼而已有什么好惊讶的。”即使我嘴上这么说着我还是向她指的方向看了过去,而这一看不仅看到了公路,我还看到了汽车!
我将头上包裹着的军装拆了下来不停的挥舞着,向前不停的跑去,这段距离我目测只有四公里,然而跑起来却完全不是这个样子,大量的沙丘使这个距离以几何倍率增长,看似近的距离我连续的跑了四十分钟,当我站在马路中间时才累倒在公路中间,而在远方看到的车队车队象是和我不谋而合一样停在了我身前两米的地方。
最前方停下来的车上下来了两个军人,一个黑人一个白人,黑人伸着手冲白人说道:“怎么样,我就说路上有个人吧,一百美金,这是对你的教训。”白人不甘心的从怀里掏出钱包,将一张绿油油的美元拍在黑人的手上,向我走过来,边走边骂道:“法克,让我看看这让我输了一百美金的混蛋到底是谁。”他单腿跪在地,将我翻了过来,:“哦,法克,黄,怎么是你,你不是早就撤回国了吗?哦,法克!”他将水壶从腰上解了下来,一口一口的给我喂了起来。
这时从车队后方下来了一名白人军人,而他就是当初我在医院拉住的医生,他看到我的瞬间瞳孔不禁的放大,冲胸口挂着的对讲机喊道:“担架,快,这里有伤员。”而这时喝了很多水的我已经恢复了一些意识,指着我跑过来的方向,用英语说道:“夏...夏还在,去找她。”说完了这些我又昏迷了过去。
当我再次醒来时已经在回国的飞机上了,而夏雪梅的消息是我旁边的病人带给我,他说夏雪梅让他告诉我‘很高兴认识我,当再次见到她时她会带给我惊喜’,而再次见面却是我救了她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