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从洞里出来的第三天,从洞里出来以后,我们发现四周一片荒凉,十足的中东景象,全然没有在资料中图片显示的那么美好,也许是地下通道使我们偏离了本因该去的地方——黎巴嫩!

    此时的我们已近有一天没有进食了,水还有一点点,只剩一个壶底;都怪那个傻女人,从我这里夺过战术干粮把战术干粮一口吃干净了,还喝了小半壶水,现在到好,如果说能吃的也只有我们彼此。

    我把军装脱下来裹在头上避免水分快速流失,还好这个话唠,自私,暴力的傻护士尽了自己的本分把纱布带的足够充足,没有使我的皮肤过多的暴露在阳光下,这让我的日子变得好过许多。

    放眼望去,眼前金黄色的沙漠大片大片的连绵不绝。太阳毫不吝啬的将光与热挥洒在这荒沙之上,空气正在因为地表热力,而不断扭曲变换,因为没有墨镜一类的东西来保护眼睛,眼睛已经开始产生类似雪盲的症状;虽然我知道在大漠行走,最好夜间行进尽量避开高温,可是我的身体已经不可以,也不允许拖下去了,腹部的伤口已经因为感染,化脓多次,(还好蠢护士身上有抗生素),臀部的伤口也因为没有处理好伤口多次开裂,所以我们只能在下午太阳快落下的时候多行进。

    我看了一眼手表,低声道:“休息!”

    护士已经见怪不怪了,因为我们每走一个小时就要休息二十分钟,而我也不想和她解释些什么,独自找到一块突起的大岩石,然后平躺在大岩石遮挡的阴凉处,伸手拍了拍旁边同样被岩石遮挡的地方示意她也躺下来。

    我倒了一瓶盖的水,放到她面前,道:“喝水!”

    夏雪梅喝完了水以后把瓶盖放到我面前说道:“再来一点。”

    我夺过瓶盖,慢悠悠的盖上瓶盖,平淡道:“要不是你这个蠢货,我们也不用这么节省!”夏雪梅闻言双手掐住我的脖子歇斯底里的喊道:“这是我的水,和你有什么关系,你把我的水还给我啊!”

    就在她双手摇晃间我再一次的昏了过去。

    “喂,混蛋,你怎么了,别给老娘装死,要死你把我带出去再死啊。”夏雪梅怕打着我的脸喊道,她吓坏了,摸着我的额头“这么烫啊,发烧了。”这时她才想到这个抢了她水壶的男人三天才喝过六次水,她喝的是这个男人的十几倍,于是不由自主的哭了起来。

    “呜呜呜呜呜,你怎了,你不要吓我啊。”她带着哭腔,手忙脚乱的从她的小挎包里拿出了抗生素和退烧药,用注射器给我注射完了抗生素后,把退烧药塞进我的嘴里,想拿水壶给我用水顺下去药片,拿过水壶以后,她愣住了,原来水壶里早已没有水了,而那一瓶盖水就是最后的一点水了。

    她想到这里,反而哭得更狠了,伏在我的身上抽泣了起来,“你这个混蛋为什么要这样,啊啊啊啊,明明你可以自己喝很多水的,你为什么...你为什么...”

    “咳咳,我...还没死呢,哭什么哭,你哭出来的眼泪可是我们宝贵的水分,扶我起来。”我非常吃力地说道。

    夏雪梅擦着眼泪把我扶起来靠在岩石上,我问:“这次我昏迷了多久?”“你为什么这样,把大部分的水都给我喝了?”“呃,就算是一个普通人我也会这么做,我昏迷了多久?”我捂着腹部说道,“也就几分钟吧,现在没有水了怎么办啊?”夏雪梅这下着急了起来。

    “前面大概一公里的样子有一颗沙枣树,在之前的沙丘上我就看到它了,要不然我也不会这么早就让你休息,你没发现我们这次才走了四十五分钟?只要天一黑我们就开始动身。”我说完就开始躺下继续睡觉,无论她再怎么叫我我也里不理睬她了,而夏雪梅见我不理她就躺在我的旁边也睡了起来。

    时间总是过得很快,而我再次起来却是被疼醒的,定睛一看,原来是下雪没这个猪队友把我抱住了,这时我气就不打一处来,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怎么了,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被我打醒的夏雪梅警惕的左右看着问道,“别看了,是我打的,你能不能先把你的手松开,很疼的!”我被她下意识抱紧的动作痛的皱起了眉头,而反应过来的夏雪梅快速的放开了抱着我的手臂,“你对我做了些什么,你个禽兽!”“是你对我做了些什么,而不是我对你做了些什么。”我起来拍了怕身上的黄沙对她说“我们该出发了,尽量在二十分钟以内走到沙枣树那里,这样我们的水源就没有问题了,我们已经比计划中晚走了两个小时了。”

    在我们走向沙枣树的这一路上我们走得很慢,双方都没有互相说话,沙漠夜晚的寒冷超过了人们的想象,昼夜温差达到了可怖的四十度之大,饥饿和寒冷也总是在消磨人的意志,其实我们走了也没有多长时间,大概也就十分钟的时间,此时的我再也耐不住这种情绪的煎熬,第一次首先开始发起了交谈,然而这次交谈却在尴尬中不了了之。

    “你为什么要来维和?这里不是女孩子该来的地方啊,你也看到了,这里战火连篇,非常危险的。”然而我的话题好像戳到了夏雪梅的痛楚,她的答复也确实证实了这一点“女孩子怎么了,为什么你们男人总是这样瞧不起我们女人,我们女人要做什么事情都要比任何人都要努力,即使付出了千百倍的努力也得不到承认,你们凭什么!”她嘶吼的声音透过我的耳膜直击我的心脏,“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强烈的反应使人猝不及防,而那由沙漠对意志带来的折磨也随着她的嘶喊渐之消退,很快,我们看到了那颗屹立在这黄沙中的那颗沙枣树使我们看到了希望,我们不知道从哪里迸发出了力气冲向它跑了过去。

    我冲到沙枣树下,跪倒地上,不顾身上的疼痛开始用双手向下挖掘;而夏雪梅不停地把这沙枣树上的果实,左右开弓,边拔边往嘴里塞着。

    我不停歇地用手挖了二十多分钟,向下挖掘了三四十公分,终于见到略有水分的黄沙,对着还在抱着沙枣树吃沙枣的夏雪梅喊道:“夏雪梅,纱布给我,还有沙枣省着点吃,接下来不知道还有多少天见不到吃的呢。”接过她扔过来的纱布咬在嘴上,继续向下挖着,挖到了沙枣树的根,这时的黄沙已经很湿润了,我拧开水壶的瓶盖,双手捧了一把黄沙放在纱布上,双手用尽全力去拧纱布,沙子中的水分从沙子中为我拧了出来,一滴滴的滴进水壶中,拧到拧不出水了,我还在纱布下面用嘴用力的吸了吸纱布上残留的水份,打开纱布把已经没有水分的黄沙抖了出去,反复的将湿润黄沙中的水分拧到水壶中,用了差不多两个小时,已经有半壶清水。

    晃着水壶,听着水壶中水晃荡的声音,即使是如此坚强的我也放声哭了出来,没有人知道我经历了什么,也没有人能感受到此时的我是多么无力,也许是因为太累了,也可能是紧绷的放松了下来,我在哭泣中不知不觉得睡着了。

    而早就睡着的夏雪梅也在树下因为这无尽沙漠的寒冷缩紧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