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上了回国的飞机,而我们所乘坐的飞机是国内紧急派送过来的空客A320货机,躺在担架上的我静下来的我终于有了时间可以安静的思考,我是谁,我的父母怎么样了,还有我脑海中的那个女孩是谁,这些问题萦绕在我的心头,而失忆带来的后果使这些问题在我这里成为了空谈,怎么想都想不明白,在沉思中我睡了过去。
我们被送到了BJ首都国际机场,被人用担架抬下了飞机,机场跑道上停一辆辆的绿皮卡车,卡车上没有蒙上篷布,我们被抬上了卡车,我被固定在担架上,平躺在卡车上,时不时的会被不知道是因为路不平,还是有减速带的原因时不时的会被颠了起来,看着天空和道路快速的向后划过,时不时的还会停下来有时停一会儿,有的时候停很久,汽车的笛声让人很乱很不安。
脑海里晃过在沙漠的种种,从醒来到逃生再到死里逃生,这些事情都可以用置之死地而后生这一句成语概括出来,我想到了夏雪梅,这个话唠一样的女人,也想到了自己。
很快我们被送到了中国人民解放军陆军总医院西院,位于BJ市东城区东四十条南门仓5号,我被人从卡车上抬了下来,被送到了病房里;病房环境非常好,四人间,朝南面,我的床位在靠窗户的旁边,太阳可以从窗户直射进来照在我的脸上。
过了一会有一个护士进来,给我换纱布,由于纱布太久没有换过已经和愈合的皮肉粘在了一起,护士叫来了外科医生,医生看起来非常年轻,看起来大概只有二十七八岁的样子,他拿起剪刀将纱布点一点的从中间剪开,当他将纱布从中间向两边撕开后,他的脸瞬间变得煞白,快速捂住嘴向外跑去。
过了两分钟,他跟在一个年纪稍大的医生后面进来,脸色比刚才更难看了,“主任,你看这个病人,伤口大面积溃烂,有的地方都感染了,在这里和这里我刚才好像看到蛆在里面蠕动。”他虽然脸色苍白但还是在我的腹部指指点点的说到;而那个被叫做主任的男人推了下眼镜皱起了眉头对我说道:“这位同志,你这伤口都成这样了怎么没人处理啊?”
“我们在维和中遭到了炮击,我在后方医院做了手术,可是在回国的时候遇袭,我在沙漠中过了五天才碰到友军,我刚下飞机就被送到这来了。”我回答道,被叫做主任的男人听了我说的话点了点头,对两色苍白的男子说道:“小李你去安排手术,四十分钟以后开始,我亲自主刀。”小李听到后快速的跑了出去,他说完这些后转过头对我说:“你放心,这次我亲自主刀。”然后快速的走出了病房。
而我却沉默的看着护士给我上药换完了纱布,完全不知道我现在情况到底有多严重。事后我才知道我的腹腔已经都快被蛀空了,医生送里面取出了一百四十三只蛆,还好内脏没有损伤,据他们所说我现在腹部没有一个大坑凹陷下去,是那个主任帮我拜托了皮肤科的主任给我培育了肌肉细胞和皮肤细胞移植到了腹部,从这天以后的两个月内我一共做了七次手术。
在这段时间里我和做手术的主任医生成为了好朋友、好兄弟,他叫乔梁,土生土长的BJ人儿,为人特别仗义,他说这种伤口普通人早就疼死了所以非常敬佩我,所以当他直到我失忆了以后,先后带我去脑外科做过多次检查,脑外科医生说我脑袋因为炮击有一块血块,个头不小,压迫到了脑部神经,不过不用太担心,到时候人体自我吸收排出了以后就能慢慢的恢复记忆了。
两个月后的一天,就在我在医院的公园里晒太阳的时候收到了返回原部队的调令,调令上的地址赫然用红字写着——兰州军区XJ军分区第十三高炮防空旅!
收到消息后我马上回病房收拾了一下行李,穿上了乔大哥帮我买的便装,和乔大哥告了别,互相交换了联系方式,乔大哥非要送我去火车站,我推辞了一番,然而乔大哥突然有了紧急的手术,就没有去送我。
坐上了回原部队的火车,三七四百九十三公里的距离,即使坐火车也需要三天两夜。
到了XJ下了火车,走在这陌生而又熟悉的街道上,对街道上的一切都有亲切的感觉,我知道哪家店的小吃好吃,知道哪里的酒吧有唱歌好听的驻唱歌手,这是一种非常诡异的感觉,就像是别人做过的事情硬塞到你的脑海里一样,站立在道人行道中间,看着人群在旁边经过。
突然有个人从后边跑了过,不小心撞到了我,他回头连忙和我道歉,他定睛一看拍了下我的肩膀大声的道:“老黄,你不是去维和了?不会今天营长叫我接的人就是你吧!”我疑惑的看着他,问道:“你是?”他生气说道:“你这小子去维和了两年就开始装不认识哥们我了?你有调令吧!”
我从包里掏出了调令,拿给他看,指了一大下脑说道:“不好意,这次维和我们受到了炮击,这里有个血块,失忆了,请问你是?”他恍然大悟,拍了下我的胳膊笑道:“哈哈,就是嘛,我就说我认识黄毅枫可不是这样翻脸不认人的家伙!”言毕,他从我手上抢过行李,向前走去,“老黄,我叫张磊,咱们是一个连的,你原来是狙击手,我是机枪手,你看我这体格,你可能不记得了。”说着他还用另一只手锤了一下胸口,“营长这次让我来接你还卖关子,还说什么熟悉的新人,这不是瞎搞吗?”我在跟后面有一句没一句的接着。
过了一会我们来到了一辆勇士车前,他坐到驾驶座上从后座拿出一套新的常服军装递给我,“穿上吧,到地方可没有时间给你换衣服。”说着他将车子启动,向营区开区。
听了他的话我坐在副驾驶将衣服脱掉,将军装一件一件的穿上,穿好军装,将平时穿的衣服叠好放进袋子里,不到二十分钟,我们已经到了营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