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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刑警被老潮吓了一跳,手里的枪好悬没有走火。
老潮看着棺材里的尸体,后退两步才停下。
棺材放着一个老太太的尸体,浑身赤裸裸的不着片缕。让老潮害怕的是,这尸体呈半透明的,有些晶莹的皮肤下面血管清晰可见,似乎血液还在流动。
看到棺材,里面躺着的自然就是死人。
他以为眼花了,就又去看了一眼,血管里确实有血液在流动!
当时老潮感到一阵阵头皮发麻,老太太脸上依稀可见皱纹,但因为皮肤太晶莹了,看上去竟然年轻不少。
另外一个刑警也耐不住好奇,走过来看了一眼。
之后?
之后他们两人谁也不愿意再看,或者说是不敢再看。
在警校学习的时候,老潮就见过尸体,不过那尸体是在福尔马林中浸泡的,看着也不恐怖。
二人在祠堂内仔细搜索,再没有其他人。
那么,那老头是被谁弄成那样的呢?
这时候,另一个刑警指着神案后面说道:“那副画怎么有点不对劲。”
老潮望去,看到神案后的墙壁上,挂着一幅泛黄的边角有些卷起的画,画的上面,是一个长着牛头的人。
但是,让他毛骨悚然的是,画中牛首人身的怪物,嘴角还挂着一丝血迹。
让人一看就不禁联想到,画中的人出来,拿起那只碗喝血,完事后又回到画中。
老潮看着画中牛头人,牛头人也在看着他。
之后,更多的警务人员来到这里,又是封锁现场又是调查取证。
可是,当这些人来的时候,那个老太太已经不是那副晶莹剔透的样子,皮肤好像失去了水分,干瘪瘪的。法医想将尸体从棺材里取出来,但一碰,那尸体支零破碎,散落一棺材都是。
这老太太的骨头都没了!
后来了解到,棺材里的老太太是王德胜的老伴。两天前入土,不知什么时候,又被王德胜给挖了出来。
说完,老潮定定的望着我,好像等着我评价评价。
我就说:“你这也太能扯了,首先你说凶险,这有什么凶险啊?”
老潮瞪圆了眼睛:“这还不凶险啊?你想,徒手就能将老王头全身弄的骨断筋折的东西,万一当时要是它没走,那你说我们两个,就凭手枪,能对付的了吗?”
我说:“这肯定是你瞎扯的,还牛头人身,你以为是希腊神话还是牛头马面?”
说到这,我突然住嘴不言。
希腊神话遥不可及,牛头马面是从佛教传来的被民间形象化的神祇,至于究竟拜的是什么我不知道。但那老太太的情况,我似乎听姥爷说过。
这是一种让死去的人复活、叫“还精道”的邪术,但复活的人只是一具行尸走肉。道家将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练神返虚。这种方法正好逆过来,别管是气还是神,统统回归于精血。
行尸走肉不是僵尸,也不是科幻电影里的丧尸,而是毫无思维,但也不经风吹雨打,完全是能够行动的躯壳而已。
人有三魂七魄,死后魂上升而魄下降,其实魄会在人死后保存一段时间,据此邪术,可以让魄还身,从而达到死而复生。
那老太太阳寿已尽,先天能量本来就消耗无几,所以最后还精失败,精血也消耗光了,才会被人一碰就灰飞烟灭。
死者为大,那老头子用邪术不但不能救活他老伴,还让老伴死无全尸,自己也落个凄惨下场,可悲可叹。
我把我的推断给老潮讲了,老潮对我竖起拇指,连口称赞说我已经有了几分我姥爷的神韵。
这时候,老潮的手机响了。我心说老潮当上刑警之后是真的忙了,我的手机几天可能都没有一个电话,老潮的电话不断。
就听老潮对着那边说道:“队长,你要过来?”
“是,好,那行,放心吧,他这里没问题的。”
“我们在……那好我等你。”
似乎那个硬汉队长要来,我连忙问道:“怎么回事?”
老潮冲我讨好的笑了笑:“你是我兄弟不?”
我说别扯没用的,究竟什么事赶紧说。
老潮笑嘻嘻的说:“这次你可要帮我,大不了以后多请你几次,你现在连个工作都没有,就是一无业游民,社会闲散人员。”
看我面色不善,老潮才说:“是我们队长,他今晚上想和我在岁村蹲点,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我们的据点,就是你家。”
我闻言一下子站起来,因为喝的有点多,加上坐在小马扎上时间长了,站起后有些头晕目眩。
“那怎么行?”
我这人很独,除了与女人在一起外,不喜欢与其他人共处一室。更重要的是,他们是来破案的,我那屋子已经够诡异的了,现在再牵扯到这件案子当中,以后还让不让我住了?
“你别着急啊!”老潮看我激动的样子,连忙出声安慰我,示意我坐下。
“这不是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吗?你总不能让我们就在外面蹲一宿吧?”老潮装出一副可怜样。
“哼,你小子问也不问我,就答应了你们队长,混账东西。”
老潮干笑两声,又说以后日子长了,认识几个刑警队的人也不错。
没办法,他已经答应了那个队长,我还能说什么?难道真的撕破脸不让他们进来住?
没多久,李忠武就来了。
老潮在队长面前很拘谨,连连客气的问队长吃饭了没有。李忠武吃过饭了,看到我们面前的空酒瓶子,皱了皱眉。
他似乎没想到,老潮喝酒了,有些不满。
吃完饭,二人就随我伴着夜色波澜不惊的进了岁村,尽量谁都不惊动。
回到家里后,因为李忠武来了气氛有些沉闷。我看了看李忠武,觉得就是一个普通的中年男人,有什么好怕的,于是腆着脸上前没话找话的说道:“李队,你们在这蹲点,是不是已经确定,这是一起凶杀案了?”
李忠武那双犀利的眼睛朝我望来,我硬着头皮与他对视,不愿意弱了自己的气势。
他转回头去淡淡的说道:“不该问的,别问。”
我心里大骂麻痹你们住我家里,跟我说话还这么不客气。
老潮听见我们的对话,神色有些尴尬。我碰了一个软钉子,也暗生闷气,不再说话。三人就沉默起来。不知什么时候,外面淅沥沥的下起了雨。风不算大,恰好能发出一点呜呜的声音,听上去就像有人在夜里呜咽。
我和老潮二人无所事事摆弄着手机,百无聊赖。李忠武这人就有些奇怪,他能直着身体坐两个小时,一动不动。
我心说这人的腰可真好啊,一把年纪真不容易!
过了几个小时,我都已经瞌睡的上下眼皮打架,倒在床上迷迷糊糊的,在半睡半醒之间。灯晃着我的眼睛,我觉得有东西遮住灯光,让灯光在我眼里闪烁。
以为是老潮他们要行动了,我就想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无法睁开眼睛。如果说这是在做梦,我的脑子却十分的清醒。
我从小到大,基本上不做噩梦,这次也绝对不是噩梦。
然后,我听到“喵”的一声,一团黑影从我的头顶越过去,我终于能从那种梦魇般的状态中挣扎出来。
睁开眼睛,我觉得后背都是冷汗,黏糊糊的让皮肤和衣服粘在一起,心跳的好像要冲出胸腔,自己都能听到锤鼓般的咚咚声。
刚刚听见猫叫,我四处打量,猫呢?我首先想起的是白天遇见的那只脏猫,难道又让它给溜进来了?
这时候,我才恍然发觉,老潮和李忠武没在屋里。
这两人,肯定是在我睡着的时候走了,竟然连声招呼都不打!我看了看手机,现在是半夜十二点半,外面还下着雨。家里固然安全,还能遮风避雨,但对于真假卢伟,对于我屋子里总是出现的腐肉,对这一切仿佛百爪挠心,让我心里痒痒的。
终于我想了想,还是在墙角的箱子里拿出一件以前骑自行车用的雨衣套在身上,以及一把袖珍手电走了出去。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