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窗帘开着,陈司宇坐在窗台前。打开笔记本电脑,点击循环播放一首歌,歌名,其实我就在你方圆几里。调儿不错,特别是那句歌词,分开时难过不必说。
最近闲来无事,陈司宇喜欢就这样坐在窗台前,透过玻璃看着窗外万家霓虹。
就这样呆了半个小时,抽完四根烟,陈司宇点开qq,从友人列表中找出昵称为追梦的好友,敲出一行字。我看了天气预报,明天多云,无风。上午,去钓鱼。
那边很快就有了回复,好的。
看到回复,陈司宇嘴角扬起,微微一笑。看了下右手腕戴着的电子手表,距离十点差三十秒,陈司宇仰起头看着天花板,露出一丝苦笑。赶紧合上笔记本,回到卧室,而从天花板那头,准时传出咯哒咯哒的声音。在之前陈司宇注意到,这声音总是在十点开始,十点半又准时停止,这样的状况已经持续半个月了。有好几个白天,陈司宇也上去敲门找过那家主人,但总是没有人。想了想,还好不是卧室,就算了吧。
第二天六点,陈司宇起床准备好钓鱼用具,并带上佳能单反相机。那边电话打来的时候,他正在去水库的路上。目的地是一座中型水库,由于这座水库并不放养鱼,附近可下饵的地方也多,所以陈司宇常来这里野钓。
陈平穿着一件t恤,白色网布鞋,一件做旧的白色牛仔裤。两根手杆,一根甩杆都已经下水,而他本人此时却在隔着鱼竿很远的地方,一脸专注地盯着一位老大爷。
那老大爷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白里透红的脸上泛出愉悦的笑容,他的手中拿着一把指甲刀,正用这把指甲刀使劲磨着身前那棵直径三尺的大松树。陈司宇从家中开车到港河水库已是二十分钟后。把车停在路边,他走到平常钓鱼的那个位置,看到陈平已经下杆,人却不在,于是给陈平打了个电话。
“陈平,你在哪儿呢”
“嘘,我这就回来了。”对面快速答完,立刻挂了电话。陈司宇没表现出一丝不悦的神色,却十分好奇,陈平在这山沟沟里遇上什么事,能让他这么上心
陈平十分喜爱钓鱼,只要碰上稍有空暇,而天气也算不错,无风无大雨的时候,那么他一定会带着鱼竿出门钓鱼。甚至有好多次陈平为了钓鱼,守在河边一晚不睡。陈司宇听过陈平的女友不止一次抱怨,这些鱼竿在陈平心里比她重要不止一倍。
可今天是怎么了,有什么事在陈平眼里比钓鱼还重要
陈司宇想了想,摇了摇头,他实在是想不出答案。这勾起了他的好奇心,从陈平在电话那头的语气看来,他现在不方便接电话,,陈司宇选择在这里等他回来。
半个小时后,陈平回到之前下杆的地方。陈司宇皱起眉头。
“这就是你说的这就来了”
“我看到一件奇怪的事。给你三个词语,指甲刀,大树,老大爷。你能想到什么”陈平用奇怪的眼神迅速瞥了树林一眼。
“一位老大爷,靠着大树,用指甲刀修剪指甲。”陈司宇把三个词组合成一句话,脱口而出。
陈平摇头,盯着陈司宇。
“你往离奇的方向去想。”
“一位老大爷,用指甲刀”陈司宇觉得这个猜测太离谱了,他抬起头看到陈平投来肯定的眼神。
陈司宇露出无比诧异的神色。“一位老大爷用指甲刀,企图割断大树”
陈平满脸郑重的点了点头。
“而且我站在旁边故意同他搭讪,发现他神智清醒的很,这老大爷退休以前是位教师。就这个身份而言,他更加不可能干出一件这么荒唐的事。除非有什么离奇的因由,使得他不得不这么去做。”
上午八点时分,太阳越过山头,散发出灼热的温度。此时无风,陈司宇额头沁出一层密密的细汗。
听到陈平陈述这么久,陈司宇有些不耐烦,他拧开矿泉水瓶,浅浅地喝了几口,又觉得有些微热,解开一排纽扣,目光重新落在鱼漂上面。
鱼漂往水面上一顶一顶的。
陈平又往树林处小心的望了一眼,陈司宇不明白他这么做的缘故。细心的陈平总能发现一些陈司宇所注意不到的细节,对于观察力这点,陈司宇也坦然承认自己不如陈平。不过现在的目的是钓鱼,陈平却总是心不在焉。陈司宇准备岔开这个话题,转移陈平的注意力。
“我看还是换个地方吧,这里都是小鱼。半个小时都这样,它们一时半会估计是不会走开了。”
陈平收起杆子,跟在陈司宇身后,把装备一一拿到几十米外的一个树荫下。两人距离只有四五米,陈司宇抛下空钩,正在试水的深度。
“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陈平直接把杆子扔在一边,坐在折叠椅上向着陈司宇问道。
“我想你忘了李白和一位老奶奶之间的故事,那位老奶奶想把铁杵磨成绣花针,我想她神智也是正常的。再往前还有愚公移山的成语故事。这些事虽然都夸张了点,但是我觉得前者倒有可能是真的。所以你何必纠结于此事呢”
陈司宇笑了笑,给陈平递上一根烟。
“别忘了我们来这的目的是什么,在钓鱼结束前,我可不喜欢被轻易分散注意力。”
对于陈司宇这番说辞,陈平无法辩驳,他感到有些无奈,只得暂时把这事压进心底。
野钓要钓到大鱼,技术占一成,运气则占了剩下的九成,看来陈司宇二人今天运气并不好。两人各自开车来到菜市场买了些菜。
“今天去我家吃。”回来的路上,陈司宇左手提着菜,右手搂住陈平肩膀,说道。
“行,今天的饭你来做。”陈平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一个小时后,饭桌上。
“老大爷说那棵树价值千金,可我怎么看,那棵树都是一棵普通的大松树。在我们南方,这种马尾松可常见的很。”
见陈平又提起这事,陈司宇叹了口气。
“行了,你要是实在放不下这件事,改日我们一起去拜访他好了吧。”
“不过,在此之前。我们还有件事要做。”陈司宇话风一转,身体探向前,眼里闪动着狡黠的神色。他伸出手指,指了指头顶。
“我实在是按捺不住我的好奇心,十点一秒不差,准时发出噪音,十点半又准时停止。这种不同寻常的行为背后,一定有个离奇的动机。”
“或许今天,我们还是吃闭门羹。”
“所以,我们晚上十点钟上去敲门。”陈司宇夹了口空心菜,塞进嘴里,含糊不清的说道。
“事情起因一定出人预料。但我肯定,这事绝对比不上今天我所遇见的这件事有意思。”陈平耸了耸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