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点。景盛小区三单元六零一室,古铜色防盗门前,陈平刚按下门铃,陈司宇便直接用手敲击着门。
“或许这家用户根本就没装门铃,不然我怎么每次都碰上里面没人。”陈司宇边敲门边解释道。当然,陈司宇自己都没注意到,他做出这个举动也有这些天被打扰,所积攒的情绪原因。
“你们有事吗”门那头传出声音,是个女人,声音显的慵懒。陈司宇望着猫眼,他知道对方此刻一定正透过猫眼观察自己。
“是这样的,我是你楼下的住户。这次来打扰你,主要是因为你每天晚上十点在客厅发出的噪音。虽然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但我希望你能不能不要那么用力地敲击地板”陈司宇在保证对方能听到自己声音的同时,尽量压低声音,平缓地说着。他可不希望对方以为自己是来找茬的。
“你们上来,主要就是因为这事”
门那头的女人突然发出尖锐的声音。
“行啊,我记住你的样子了。你不要后悔”
陈司宇满头雾水,他不知道自己这句话怎么就惹她生气,甚至发怒了。从电梯走出一个中年男子,他停在六零二室门前,摸索着钥匙。看到这一幕,他用奇怪的眼神盯着陈司宇二人。
“只要你不再发出噪音,我想就算由此发生什么不好的事,也没什么后悔的必要。”陈司宇倒显得十分平静,说完这句话,陈司宇和陈平走到电梯门前。
“真是个让人无话可说的女人。”陈平摇了摇头。
陈平给女友拨了个电话,告诉她今晚自己不回去,陈平经常在陈司宇家中过夜,电话那头也没问什么,两人打情骂俏了几句就挂了电话。在客厅聊了一会天,陈司宇两人各自回房睡觉。
陈司宇的卧室装修很有特点,乳白色墙壁上画着水墨山水画,那是他请的一个在酒吧偶遇自称画家的大胡子画上去的。两米直径圆形大床的床头,挂着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表情冰冷的少女照片,那少女的瞳孔有些奇怪,较常人更为清澈,颜色也更为的深,透出一股墨绿的光芒。
他靠在床头点起一根七匹狼通仙,用大拇指滑动着通讯录,在里面找到备注为子萍的电话,拨了出去。电话没有接通,陈司宇露出无比失落的表情,随后又往影楼打了个电话。
“小刘,今天晚上我就不去摄影楼了,晚上记得叫人打扫好卫生。”
小刘是陈司宇招来的影楼店长,一个老练的青年。
此时时间是十二点,窗外响起噼里啪啦,雨点拍打窗户的声音,陈司宇起身关上窗户,并没有拉起窗帘,他喜欢听下雨的声音,喜欢看着雨点拍打窗户。楼下已看不到行人,只剩几盏昏暗的路灯在夜色幕中监视着这座小区,陈司宇有些不舒服,因为以前的一些经历,导致他对暗极度厌恶。不知什么时候,从暗中钻出一个穿着裙的女人,她站在路灯下朝着陈司宇所在的楼层,露出一个阴冷的笑容。那女人陈司宇并不认识,最近他所接触的女人无非是一些来影楼的顾客,会用这种目光看自己的,只有楼上那家住户。
我记住你的样子了。
你不要后悔
陈司宇想到这两句话,突然感觉背后袭来一阵莫名的凉意。他猛然回头看着身后,卧室门关着,从空调中窜出一股冰冷的风,吹在陈司宇脸上。他捏了捏鼻子,作出自嘲的表情,觉得自己过于疑神疑鬼。躺回床上,陈司宇裹好被子睡了过去。
雨停了,深夜的景盛小区万籁俱寂,偶尔能听到微风吹动绿化林的声音。这时,突然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不少人从睡梦中惊醒,陈司宇也是其中一个,从衣柜中拿出两件衣服穿上,他迅速跑出门,坐着电梯来到楼下。裙女人所站着的昏暗路灯旁。陈司宇瞪大双眼,那个女人正安静地躺在冰凉的水泥地上。血液从它身下汨汨流出。鲜红的血液,色的裙子,那女人的长发铺在地上,陈司宇心中凛然,她的尸体看起来,就像是一朵正盛开的色大丽花。在暗中显得是那样的艳丽。
呆了十几秒,陈司宇醒悟过来,他赶紧拨打120,暗骂自己在人命关天的时刻竟然走神。在挂断电话后,陈司宇又赶紧打了报警电话,然后在旁边静静等着救护车过来。
救护车先到,确认女人已经死亡。警察随后也到了,一名身形魁梧的警察先下了警车,大跨步走过来,简单询问救护人员几句,又仔细一番察看女尸后。他紧紧盯着陈司宇的眼睛,陈司宇被他盯得感觉不舒服,转移了目光。一些被惊醒的群众也下了楼,被几个警员隔离在五米之外,好几个楼层的人从窗台探出头,议论纷纷。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死者跳楼的”
“十分钟之前。”陈司宇打开手机,找到拨出120的通话记录,将上面显示的时间与现在作了个比较,准确的回答。
“十分钟前”
“对的,我很肯定这个时间。”
“你撒谎”警官厉声喝道,他对着身后的人吩咐。
“保护现场,控制住嫌疑人。”
“在确认死者是否属于自杀前,你是第一嫌疑人。”警官走进三单元楼道,他的声音在走进楼道前传到陈司宇耳中。
陈司宇惘然。
难道这就是她要报复我的方式
但仅仅是为了这么一件小事进行报复的话,她付出的代价未免太大了。
一名警员走到陈司宇面前,咄咄逼人的说道。
“女尸体表没有温度,一片冰冷,在一个刚死十分钟的人身上不可能出现这种状况。”
次日清晨,陈平被叫到警局。
昨晚那个警官坐在一张厚实的办公桌前,陈平直接拉开凳子坐在他面前。
“我朋友绝对与这宗命案无关。”
警官板着脸,看到陈平如此随意,他似乎有些不悦,微眯着双眼问道。
“你怎么知道陈司宇是因为命案被拘留”
“很简单,司宇昨天与楼上住户起了些小冲突。而他又是第一发现人,如果死者不是自杀。司宇嫌疑很大。”
“陈司宇说昨晚十点,你和他在一起”
“是的,当时六零一对面的住户也看到了。景盛小区楼道间有摄像头,物业那里应该有记录。”
警官紧拧起眉头,点起了一根烟,问道。
“陈司宇有同胞兄弟吗”
“没有。”
“你确定”
“十分肯定。”
“谢谢你的配合,你可以走了。这些证明,我们会去一一查证的。如果属实,那么陈司宇下午就可以恢复自由。”警官脸色并不是太好,目送着陈平离去。走到门口时陈平听到他自语道。
“这案子太诡异了。”
案发现场,女尸躺着的那块地被画上人形白线,路上行人都感觉晦气,纷纷绕着走。
陈司宇靠着一楼楼道,拢起手点了一支烟。
“他们说在死者家中发现一段录像,在昨晚十点与十点半之间,我出现在她家客厅。并且趴在地上,用一只铁笔敲击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