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目击者下
曹小雅惊讶地看着梁东。这半年来，她的印象里，梁东虽然有些急躁，但性格却是很温厚的。
钱志来听了梁东这番义正言辞的斥责，不由收敛了笑容，他的眼神里，透着恼怒，惊奇，还有那么点迷惑。
梁东冷冷地看着钱志来，继续说道：“哼，原本还想，如果你能提供消息的话，就给你点儿报酬，但现在……”说着，他一把拽起钱志来，低吼道：“赶紧给我滚蛋！”
面对满面怒容的梁东，钱志来似乎怕了，惊惶道：“老弟，老弟，你先等一下……”
梁东猛地把钱志来推向门口，吼道：“滚！”
钱志来跄踉后退了几步，随即，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连忙说道：“老弟，等一下，你先听我说，也许咱们可以合作……”
梁东上前抓住了秃顶那的衣襟，不屑地说道：“合个屁作，我可不想跟你这种心术不正的穷瘪三有瓜葛。”
“真的，真的……”钱志来吞了吞口水，急忙说道：“咱们真的可以合作！”
“滚，少在我面前装蒜！”梁东把钱志来的衣襟拧成了一团，气势汹汹地拽着他，把他推出了办公室。
砰！
梁东狠狠地关上办公室的房门，差点把旁边的屏风玻璃碰碎。他喘息不定地看着关上的房门，怒视数秒钟后，转身说道：“小雅，你去跟踪他，看他是什么人，去了哪里？如果他开车的话，记得把牌照抄下来，快，快去吧。”
“啊？”曹小雅吃了一惊，但随即，她的眼神里，便露出跃跃欲试的神色，不过，她还是有些迟疑，谨慎地说道：“可我……可是我不会跟踪呀！”
“没事，只要悄悄跟着就行，但无论看到什么，都要记下来。”梁东随口应了一句。
“好，我去试试看。”说完，曹小雅便兴奋地向门口走去。
“注意安全！”梁东嘱咐了一声。
“嗯。”曹小雅点点头，便推开门，紧张兮兮地走出了办公室。
曹小雅离开后，梁东深吸了一口气，稳定一下起伏的心绪，然后便坐在沙发上，思索着下一步的调查方向。
大约半个小时后，曹小雅脚步匆匆地回来了。
梁东问道：“怎么样？”
曹小雅摇了摇头，神色似乎有些沮丧，叹息道：“唉，我跟丢了，那家伙太精了！”
梁东微微皱眉，再次问道：“怎么跟丢的？”
曹小雅答道：“那家伙走到天桥底下，就站在那个瞎老头的面前，然后，他掏出几枚硬币，一枚一枚地放进桌子上的钱罐，连续放了十枚。”
梁东问：“那老头儿什么反应？”
“那家伙没放进一枚硬币，瞎老头就郑重地点了下头，道了声谢……”
“然后呢？”
曹小雅悻悻地说道：“然后，那家伙就上了天桥，走得很快，我一路小跑才能勉强跟上。过了天桥，他一直走，一直走，当走到一个十字路，眼看绿灯就要变红灯时，他忽然跑了起来，几步就蹿了过去，我想要跟过去，可过往的车辆却把我挡住了，接着，那家伙也混在人流中，不见了。”
梁东无奈地叹了口气，随即，他安慰了曹小雅两句之后，便坐到办公桌的电脑前，再次点燃一支烟，一边浏览新闻，一边思索事故调查的方向。
过了一会儿，曹小雅接了个电话，说是关于微电影试镜的事情，然后，她就兴冲冲地走了。
临近晌午，有人敲响了办公室的门，梁东开门一看，不由一愣，蹙眉道：“你怎么又来了？”
门外的来人，正是先前那个姓陈的钱志来，此时，他满脸的殷勤模样，微笑道：“老弟，其实你不必派人跟踪我的，同时，我也希望你对我不要有成见。”
梁东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微微皱眉，静静地看着钱志来。
钱志来沉吟了一下，迎着梁东的目光，继续说道：“我琢磨了一下，也许你的做法是对的，所以，我打算告诉你一些那起车祸的消息。事实上，你要找的那个姑娘，她并不知道是什么人撞了她……”
梁东轻轻点了下头，但还是没有说话。他知道钱志来去过老高的小摊子，明白对方为什么会改变想法。
钱志来见梁东不说话，便直截了当地表达自己的想法，他说道：“不过说实在的，我掌握的这些资料，如果不能拿出来使用的话，那就太浪费了，因此，我决定先把那姑娘的名字和地址告诉你。当然，我不会收你的报酬，但我有个条件，你见那姑娘的时候，最好能和她谈谈，我保证她可以获得赔偿！事后，只要给我三分之一就行……”
梁东想了想，说道：“我对打官司的事情没兴趣。”
钱志来连忙说道：“我明白，但我们现在没必要为此争执，我重申一遍，假如那姑娘想知道什么人把她撞了，那她就得付钱，当然，她可以不用先付，不过，将来她和车主达成了协议，得到赔偿后，她就必须付给我三分之一的报酬。嗯，我这样的要求，你认为怎么样？”
梁东紧闭双唇，默然不语。
见状，钱志来无声一笑，劝说道：“何必如此呢，你应该知道，我的要求并不高，你或许对这种事没兴趣，但并不代表那姑娘也没兴趣……”
梁东的眼神闪了闪，沉吟道：“也许你说得对，我会跟那姑娘谈谈这件事的……”
钱志来的嘴角微微扬起，笑呵呵地说道：“这就对了……那姑娘叫殷素溪，她住在绿地公园西侧的香槟公寓，另外，她根本就没去过什么医院。”
梁东诧异问道：“为什么？那个车主不是说要送她去医院吗？”
钱志来解释道：“没错，那车主的确要送她去医院检查，但不知为什么，她却中途就下车了。第二天，她没有上班，应该是受到车祸的影响，身体出现了一些后遗症……”说到这里，他点了支烟，深吸一口，然后，似笑非笑地看向梁东，说道：“老弟，你现在应该知道我的用处了吧。”
梁东微微一笑，这个钱志来提供的消息，的确对他非常及时。他张了张嘴，想要说点什么，却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钱志来吸了口烟，淡淡地说道：“老弟，你可以去看看我的消息准不准确，然后，咱们再联系，还有，今天这个消息算我免费提供，按照流行的说法，这叫试用。当然了，如果想要弄钱的话，那最后肯定离不开我的帮忙！”说完，他摆了摆手，慢悠悠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