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纨绔也是聪明之人,朝狗腿使了个眼色,狗腿们心领神会,稍微松开压制男人的动作,汉子终于挣脱了束缚,眼见大纨绔毫无悔改又洋洋得意的模样,气得抡起拳头冲向对方。
汉子五大三粗,有一把子蛮力,但他怎么是从小练武的大纨绔对手,大纨绔故意左躲右闪,挨了汉子几下,脸上也带上淤青,退到墙边退无可退时,他躲过汉子拳风,照其要害使出内劲,汉子顿时踉跄倒地,不停的抽搐。
“你们看到了,我是自卫……”
宅门外围了不少人,大纨绔装出惊慌的样子一通乱嚷,转头吩咐狗腿把守现场,自己急急忙忙跑回家中。
洛宇的家几进几出,大堂的主位此时坐着一名不怒自威的中年男子,望着下面跪得老老实实的大纨绔,面无表情的听他述说,大纨绔知道老爹脾气,哪里敢瞒,一股脑全吐了。
“做得好,拜你所赐,我成了小畜生的老畜生。”
大纨绔差点笑喷,但老爹阴森森的语气让他胆儿一跳,马上哭丧着脸使劲扇起自个的巴掌,不敢留手,嘴角都被打出血来,
“阿爹,孩儿知道错了……”
“跪着等。”
汉子被及时送到医馆,但心狠手辣的大纨绔用上了内劲,大夫也束手无策,痛苦的哀嚎了大半个时辰便断了气,当消息传进府里,洛父冰冷的眼眸里全是杀气,
“人死了,你说该怎么办,不如杀人偿命如何。”
“阿爹饶命,孩儿是被逼无奈,一时冲动才……”
“鬼话不要说了,你就说你准备怎么办吧。”
大纨绔讪讪的低下头,自家小技俩在老爹那里拿不出手,沉默了许久,他小心翼翼的提出早已策划好的腹案,
“阿爹,不管怎么讲,人死了孩儿都有责任,官府过问之前,孩儿想处理得完善些,那女人孩儿给他一大笔安置银子和一座大院子,保她后半辈子衣食无忧,孩儿这样做……还不够,干脆孩儿接她进府,给她个名分……那死了的孩儿给他披麻戴孝……孩儿……”
一边说一边偷偷观察老爹的神色,处理方法也层层加码,洛父始终无动于衷,说到后来,大纨绔只得低下头任凭老爹发落。
“你先回房,给我安安静静的反省。”
出乎意料,洛父淡淡的下了指令,大纨绔松下神经,老爹肚里卖的什么药他不知道,这个时候装装乖宝宝总是没错,大纨绔规规矩矩的回房,连晚饭也不敢吃。
当夜,大纨绔羞愧之下,畏罪自尽……
次日一早,这个消息便传进了已知晓昨日情形的官衙,当地主事官员大惊失色,带着几名下属风风火火的赶到洛家,刚进门就瞧见地上摆的一副担架,担架上用白布蒙着一具尸体。
“这是犬子,请各位大人验证。”
洛父不悲不喜,神色淡漠,主事官员心里“噔”的一响,事态好诡异!下属们战战兢兢的掀开白布,个个脸色难看,的确是大纨绔,死的不能再死,这里边究竟是……
“犬子犯下大罪,好在他有自知之明,懂得如何补偿,一命还一命罢。”
“这……这……”
众官面面相觑,都不知该怎样接话,洛父一拍手,昨日的几个狗腿被五花大绑到前堂,
“这些人交给诸位一并处置吧。”
小虾米好办,按律论罪便是,可这大纨绔……洛父又拍了下手,做出更加匪夷所思之事。
二纨绔也被五花大绑的押了上来,嘴里塞着一块破布,正“呜呜”的反抗,
“这是我另一个不成器的东西,和他大哥一样顽劣不堪,现在他已做下不少的恶事,为了不至于再酿成大祸,我宣布,把他从宗族里开革出去,从今往后,他不再是我的儿子,和我家再无瓜葛。”
“啊……”
主事官员猛地跳起,慌慌张张的苦劝,
“这可使不得,太过了……您这样做岂不是……”
袍服被身后的下属急扯,赶紧停住话头,洛父对他施礼,说道:
“宗族的传承不能靠这种畜生,他做了什么事你们大家都清楚,只是碍于我的面子不说,为了不使祸害遗留下去,我不得不大义灭亲。”
主事官员还想再说,为洛父制止,洛父走到自己的二儿子面前,严厉责问他服是不服。怎么可能服!二纨绔脖子都快摇断了,鼻涕眼泪胡在脸上一坨一坨,洛父狠狠一脚将他踢到门外,二纨绔打了几个滚,躺在地上动弹不得。
“你这个畜生,还想给老子打混,你若当初规规矩矩老实的做人,谁能奈你何,自己不争气怪不得别人,现在开始,你自己的屎自己兜着!”
洛父咆哮声响彻大堂……
成了寡妇的豆腐西施悲恸的看着丈夫冷冰冰的遗体,对一个女子来说,这等身心上的打击最是要命,她已经打定主意,安葬完丈夫后,自己也跟着殉节。门外围了一大票同情的街坊邻居,有的妇女还哽噎的抹眼泪,好人不长命啊,这个世道,没活路了……
突然跑来几名差役,赶开人群,挤出一条道,一健壮的中年男子和当地父母官先后进入,豆腐西施擦干眼泪看着来人,男子一拜到底,
“犬子做下恶事,我这个当父亲的难辞其咎。”
远处抬着某样东西,有人心想,莫不是赔的钱财,真不少。男子指着担架说道:
“犬子罪无可恕,好在他还有一丝良心,自己了结了自己,终归省去些麻烦,请看。”
差役掀开搭在上边的白布,大纨绔直挺挺的躺着,没有半点生气。豆腐西施虽为女子,头脑不笨,这人昨儿那般张扬,此时却变为尸体,心下念转,她惊骇的盯住男子的脸,什么也没看到。
“子不教,父之过,犬子犯错,皆我之过,一条无辜的生命,一个女人的丈夫,因我而逝,我罪责难逃。”
男子说完,双膝跪下,一连给豆腐西施叩了三个响头,起身时,脑门隐约可见血迹,吓得豆腐西施差点昏了过去,
“犬子用命赎了他的罪,但你受的伤害远未结束,我不能起死回生,只能尽我的力来弥补,此事且不说,你……”
他凑近豆腐西施,低声说道:
“我知道一个失去丈夫的女子会很苦很难,但是……再苦再难,也要好好活着,就当为你丈夫的在天之灵吧,切记……切记。”
豆腐西施泪眼朦胧的点头……
“其实所有人都清楚,大兄的死乃家父所为,小弟当时年岁尚弱,家里又对小弟隐瞒,等小弟知道的时侯,已经过了很久很久,尽管两位长兄和小弟关系疏离,但小弟还是大哭一场,二兄的事家父乾纲独断,小弟也无能为力,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