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屋船,朝鲜李朝十七世纪时期的除龟船以外最先进的近海主力战船,参加过的著名战役有鸣梁海战和露梁海战等,完胜日本的安宅船,性能优异,就连北海王都说用了好。
——韩国某板屋船复原工作组组长接受记者采访。
夜很静,十余艘战船停靠在不大的水寨码头边上随着波浪摇逸,其中三艘体型较为高大,一眼瞧过去方头方脑的,船体下方左右各七根大浆,船舷上设有女墙和小型炮位,甲板中央有个不高的塔楼,与其说是战船,不如说是一座飘在海面上的木制碉楼。
这是朝鲜水师在定州的锚地。原本这里不过只有几艘小舢板而已,但去岁打来了一支明军奇袭镇江得手,然后再与金兵几度交手,还带兵进了朝鲜,目前实际控制着义州一带,朝鲜虽然明里依然奉大明为宗主,但边境线就是大金的后院,实际上已经屈从努尔哈赤,脑门旁边扎着这么个钉子不好受,自然要加强实力等待机会。
忽然,远处倒扣在远处滩涂边上维修护养的破烂渔船边上,传来一阵阵甲叶碰撞的沙沙声。
这是30个被赵谦派出来找船的终结者。他们的任务是无论手段,是偷是抢是骗,总之要搞到一艘或者几艘足够运走500人的船只。然而由于明朝的海禁政策,从右屯开始沿海岸线南下,几乎把整个辽东半岛给趟了一遍,却除了渔船舢板之外,却只在盖州附近海域发现两艘逆风航行的走私海船。
这俩倒霉孩子被15个终结者划着三艘海边“捡来”破烂渔船追上跳帮,在拒绝了终结者们交换船只的“合理提议”后,结果终结者们“不得已”采取了些激烈手段。
两条船加起来只有60多个水手,而终结者在广宁一个打趴下10个女真精兵不在话下,这些走私商哪里抵挡得住它们的摧残。结果凡是抵抗的人都被揍半死,最终船还是被“征用”,而船上要高价卖给女真的紧俏货物全被粗暴地丢进大海。最后只留一众可怜的“海难者”在海滩边要么抢救打捞货物要么捶胸痛哭。
两艘海沧船只是中型海船,即使清空了货仓也只能载不到两百人,满足不了需求。于是才继续沿岸南下绕过旅顺,再沿岸朝东航行,进入朝鲜。
原来按照赵谦和二货的计划,是在旅顺朝投降金军的水师搞几艘福船,最坏的打算是到朝鲜的大浦港搞船。结果在旅顺扑空,倒是刚进朝鲜领海不久就在定州找着目标:
三艘朝鲜水师的板屋船。
说实话这种方头方脑桨帆动力的近海战船不是很好的选择,虽是朝鲜水师主力舰种,却也只比缴获的海沧船大一点,只有一根桅杆的方形硬帆,适航性差速度慢,唯二的优点恐怕就是皮糙肉厚和配置有船桨不完全依赖风为动力并且短时间内可以在逆风环境下提供有限的加速从而获得点速度优势。
但在辽东海面上除了大明的福船系列,这已经是不多的高级货了。日本德川幕府的安宅船?那种重心高的离谱的四不像飘海上不自己翻掉就谢天谢地了。
此次的行动方案是夜间突袭,在不引起朝鲜地方驻军注意的前提下,控制住所有船上留守人员,然后在朝鲜人反应过来之前把船开走。
因为都是电子战术单位而非人类士兵,无线共享战术情报数据的终结者们表面上几乎没有任何的战术交流,每个人脑壳里的高性能微型计算机根据自己和同伴所在的位置,瞬间计划了数十种战术方案以及相应的应急对应预案,并选择最佳的方案予以实施。
一群没有感情的杀神如鬼魅般的动作悄无声息的迅速逼近各自的目标,而朝鲜水师的官军们却丝毫没有察觉。
朝鲜军制与大明不同,采用的是府兵制,没有常备军,只在需要时才会征召。虽然出发点是学习隋唐,可惜画虎不成反类犬,疏于训练的棒子兵们的战斗力之差就连毛文龙初期纠集的一群乌合之众都能随意欺凌,军纪和士气涣散到完全可以忽略。
“喂!别真睡死了!被参校巡营时逮着,我也得挨棍子!”
一个瘦弱的守寨哨兵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忽然踢了旁边拄着长矛已经低头开始打起呼噜的胖子。
“阿恰!……你要吓死我啊!”
被突然惊醒的哨兵吓得差点蹦起来,还好没有叫大声,否则非炸营不可。
“警醒点,万一有贼人可就死的不明不白,我还没娶婆娘呐。”
“嘿嘿!整天就说要找婆娘,你知道婆娘啥滋味不?”
胖哨兵坏笑着取笑道,羞得瘦士兵两脸通红,正要还嘴顶回去忽然旁边听到些动静,转头一瞄赶紧给胖子使了个眼色站直立好。
果然,一身鲜亮蓝色的绸质罩衣,头上一顶奓檐帽的军官领着四个亲兵巡逻经过寨门。
“你们两个刚才在讲什么呐?”
“参校大人!”
不用辨认,一听声音就知道是上司到了。这座水寨里,正校大人和副校大人每日呷妓饮酒不理正事,实际上水寨的上下事务都是参校在处理,是这支小舰队实际意义上的负责人。
“都打起精神仔细注意寨门外头的动静,辽匪毛文龙就离这儿不远!莫要有差池!”
“不是说毛乃天朝官军吗?怎么成辽匪啦?”
胖子轻声嘀咕,却还是被参校听得真切,抡起手里的佩刀连着刀鞘披头盖脸地抽向胖子,连着旁边的瘦子也挨倒了霉,两人哨兵只能两手丢了兵器抱头蹲在地上承受怒火。
“本将说他是匪!他就是匪!匪!匪!匪!”
看样子这位武官最近的工作压力很大,很是需要发泄一番,足足打了一刻钟,等到打累了,片体鳞伤的瘦子和胖子都已经晕了过去。
“去叫朴金哲把这两废物领回去,另安排两个……!!”
当这位参校一边安排收尾一边转身转过身,却猛的瞧见一个陌生人立在自己面前,在他身后四个不知生死的亲兵正在被人拖走。
来不及发出半个音节,一记手刀犹如斧子般劈在左侧脖子上,当即就两眼一黑瘫软了。解决了这个军官,又有两个处理好军官亲兵的终结者无声息的过来一齐把瘦子和胖子哨兵拖走。
瘦子昏迷的不彻底有些恍惚,被往后拖着走的他模模糊糊地似乎看到许多黑色身影爬上了码头边上的一艘巨大战舰,
“那艘板屋船据说参加过鸣梁海战,是李舜臣将军的座舰啊……”
才想到这儿就感觉到一根冰凉的手指用力按在耳根后头,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到他重新醒过来时已经是第二天辰时被找到之后,直到这时他才知道发生了什么。昨夜里包括参校在内的值守、巡营官兵共计53人全被打晕藏匿,三艘板屋船不见踪影,只留下了同样被打晕的留值水手以及军官。
事后,后来升任东江镇总兵的毛文龙背了这个黑锅有一段时间,被李朝方的官员质问得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