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白家人听老人说完话后,似乎失去了耐心,他没有在对老人对话,而是吩咐随他一起来的人,杀了老人,之后,那个名叫白落的人便消失在黑暗中,而另一个人从袖子中抽出一把短剑,抹向老人的脖子,速度很快,老人没有任何反抗的动作,那人瞬间把短剑收入袖中,也消失在黑暗中。
我在花丛足足又待了有五分钟,才跳出花丛,我必须确定这里没有对我能够产生威胁的东西我才能出现,因为从老人与白家人的对话中我已经明显的感觉到,老人已经放弃了活下去的念头,要不然凭借老人的身手,反抗的手段还是有的,既然老人不反抗的原因很有可能是我,他怕在他挣扎反抗的时候会把我暴漏,只不过我完全没有考虑到白家人真的会下手杀一个年迈的老人,也许我太看重我自己的作用了,我看着老人的尸体,完全看不到老人脖子的伤口,那个跟随白落的年轻人,手法很快,伤口完全没有渗出血迹,而且如果不仔细观察完全看不到伤口,那个年轻人的身手或许不在孟凡之下,我呆呆的看着老人的尸体,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脑子一片空白。
忽然我想起老人的话,呆在屋子里,等孟凡。随即,我起身,又回头看了一眼老人,心里暗暗的发誓,我一定会替你报仇,我已经深深的记下了那两个人的脸,我绝对不会忘,我又回到了木屋中。
脑子里开始思索,老人说那扇门后面的东西令白落都感到恐惧,而且白家没有对付那个东西的方法,我很想知道那扇门后面到底是什么东西,不过我不会在犯傻了,我现在才意识到,有人在你面前死掉的感觉,虽然我们或许并不了解,但,他对我的感觉就像是我的爷爷一样亲切,泪水开始在眼眶中打转,我忍着没有让泪水落下来,有的时候,感情或许会在很短的时间产生,但却很深刻。
我不知道我接下来该怎么办,我是否要继续在屋子中等着孟凡,我也想要尝试着联系外面的人,因为我看到一个手提箱子里装着一个卫星电话,我拿起电话在脑子中想能够帮到我的人,最后还是放弃了,我没什么救兵可以搬,要打的话,也只能打给甘童,可是即使打给他了,他也不会对我有什么帮助,他很有可能会死在来这里的路上,而且我并不想让他掺合到这些事情中来,虽然他不在乎,可是如果换做是他经历了我今天所经历的事,我相信,他肯定会哭着喊着回美国去。
现在看来,我的阵营当中,只有三个人,不对,确切的说是两个人,我和孟凡,我在幻想也许孟凡身后也会有许多人和势力,可是在我想过之后就放弃了这个念头,从他在这里的生活来看,完全不像是跟外围有密切联系的人,那个卫星电话或许打出去最多的是我父亲的号码,其余的可能就是那位老人的号码,慢慢的我感觉很累,渐渐的就在胡思乱想中睡着了。
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我起身伸了伸懒腰,准备出门把外面老人的尸体埋了,在怎么说他的死跟我也有一定的牵连,我不能让他的尸体一直就那么坐着吧,我走出木屋,顺着昨天晚上打斗的方向走去,等我到了地方,却发现老人的尸体不见了,我瞬间发疯似得跑进木屋里,额头的冷汗一直往下掉,难道昨天晚上这里还有别的人?那我岂不是早就暴漏了行踪,可是为什么我睡了一整晚,却没有发生任何事情?又或者是我多虑了,这里毕竟是深山,也有可能老人的尸体是被野兽之类的叼了去,当了晚餐,不行,我必须找到老人的尸体,我冷静之后,背上昨天晚上使用的弓箭,以免真的遇见什么危险的状况总比空手的好。
就在我准备出门的时候,我听到门口的方向有动静,我赶紧停下脚步,屏住呼吸,慢慢的抽出弓箭,对准了门口,我是想好了,不论进来的是谁,先给一箭让他不能动弹在说,我屏住呼吸,听着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我也拉紧了弓弦,门被推开的一瞬间我看到一个人影,手上的箭瞬间松手射了出去,射出去之后我才看清楚,竟然是孟凡,可是箭已经收不回了,我大叫躲开,在我大叫的同时,只见孟凡直接徒手接住了那根箭,虽然我已经对他的身手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可是这次让我有了更深刻的体会,他的身手,即使我躲在死角里放暗箭我也没有把握能够伤到他,我愣神的同时,他已经走进屋里,他随手丢掉弓箭,关上门,看了我一眼,然后找了把椅子坐了下来。
坐下后,他脱掉自己的上衣,我清楚的看到,他的身上有许多流着血的口子,真是触目惊心,让我这种本来没有晕血症的看到之后也有种想昏倒的感觉,他却不以为然,他拿了条挂在墙壁上的毛巾,看着我说;‘能端盆水吗?’我愣了愣神,马上拿着盆子,到外面的水潭边打了盆水,放在桌子上,我端着水回来的时候,他已经把伤口的血迹擦拭干净,然后他随手打开了桌子角落的抽屉,拿出一些我看着应该是草药之类的东西,放在水盆中泡着,我一直看着他处理伤口,而且他在处理伤口的时间里,没有在对我说过半句话。
我也很识趣的没有出声,虽然我有很多想问的,我心里有太多的疑惑,我知道,他一定也在心里盘算该怎么说,或者说该如何找个我能接受的一套说辞,我就静静的看着他整理伤口。
过了有一段时间,他开口对我说第一句话,‘他的尸体,你不用在找了,只要是死在这里的人,都会被外面那些花缠上,在这里死了之后,那些花会附在尸体上,这些花都是用人的尸体养出来的,即使你身上有花种,也不要让你的血撒在那些花上。’他说的这些完全不是我想听的,不知道为何,我心里突然有一股怒火,我不知道是因为他的语气,还是因为他对老人的死过于轻描淡写,我便很直接的问他‘难道你不为他报仇吗?你们不是朋友吗?他就这么死了你难道一点都感到伤心跟惊讶吗?还有我的父亲是不是也已经,’我停顿了一下,还是说出了那两个字。
他静静的看着我,我丝毫看不出他脸上有任何的表情,我完全察觉不到老人的死对他有任何的打击,或者说基于表面我完全捕捉不到他有任何伤心的情绪,这一点在很久之后我才想明白,不过这是后话了,后面的经历会提到,他从上衣的口袋拿出一盒烟,抽出一支,叼在嘴上却没有点燃,看着我说‘他的死是他早就已经安排好的,他早就知道你的到来就是他的死期,报仇,你说的未免过于轻巧了,你了解你的敌人吗?你了解我吗?你了解他吗?你什么都不懂,什么事情都不清楚,就说出这么天真的话,至于你的父亲,你有一点要接受,就是早在你来之前我已经亲自去查过,你的父亲,已经死了’。说完这句,他便没有在说话,只是点燃了口中的烟,静静的看着我。
我听他说完这句话,并没有太过于悲伤的情绪,只是脑子中开始浮现我和父亲之前一直生活的场景,然后泪水才安奈不住的涌出来,我并没有放声的哭出来,我在出来之前,心里或许就已经默认的接受了父亲已经被白家人杀掉的想法,经过昨天晚上见识过白家人的狠毒之后,我无法在编制谎言来欺骗自己说父亲还活着,只是我需要别人来明确的告诉我,很明确的告诉我,我的父亲真的已经死了,我任凭泪水汹涌的流下,极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不让自己哭出声来,然后用不稳定的情绪跟语气问他‘我接下来该做些什么,?’
他没有在看着我,只是看着他手中的烟,对我说‘你要记着,别让名叫白落的人在抓到你,他们或许已经知道花种跟你有一定关系,但,他们肯定不会知道花种被你吃了下去,所以从这里出去之后你不能在被抓到,一次都不能,在你能够自保的情况下,回你的城市,尽量找到你父亲生前的一些朋友,收集那些白家人的信息,记住,不要硬碰硬,现在我们赌不起了,别的事情我现在无法告诉你,我要先去处理一些棘手的事情,之后我会跟你联络。’
我听他说完话,擦干眼中的泪水,向他要了一支烟,起身收拾我的东西,心里记着白落这个名字,嘴角露出了一丝冷笑,我对着自己说道,我们一定会再见的,今后我们会纠缠在一起的。不是你死就是我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