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话让我根本无从反驳,也找不到理由反驳。长子长孙,从小没承担过什么责任,也许,这是我唯一需要承担的责任。
但我只是张着嘴说不出一句来,我要怎么告诉母亲,他儿子那段不堪的过去,结婚么,我还能结婚么,我能去糟蹋其他姑娘吗?
“小邪!”母亲有些急了,我似乎可以想象电话那套母亲含泪的样子,估计这会儿头又开始疼了。
“妈,”我叫他她一声,“我知道了,我明天收拾一下就回来。”
“好咧,好咧!”我有些哭笑不得的听着电话那边骤然转喜的声音,没想到我的一句话就能让妈高兴成这样,忽然觉得,这样做,其实也是值得的。
“对不对眼先不说,总得回来看看吧,又不是叫你马上就成事,是不?”
我“恩恩”的点头,心想确实也是这么回事,说不准到时候看不上我的还是人家呢。
挂了电话我有些恍惚,感觉自己还停留在25岁的时候,这些年来我做了些什么呢?从鲁王宫到西沙,从云顶天宫到塔木托,从巴乃到四川再到巴乃,伴随我的几乎都是无边无际的黑暗、狭窄,充满了未知危险的墓,纵然每次都是惊心动魄,总归最终也相安无事。那些陪着我历经这些险难的人,三叔,潘子,胖子,阿宁,小花他们的脸一个个的在我脑子里闪过,走马观花一样,无可避免的,无可避免的会出现那个人的样子。
这些惊心动魄的时刻,每一分钟每一秒他都参与了,他是不可缺少的,无可奈何无法抹去的记忆。
但他最终却死了,生命终止在了巴乃,埋在了那个有着十万青山,终年湿润的地方。
终止了种种过往的是非对错。
太阳已经爬进了格子窗,带着秋日特有的垂暮的余温,新的一天已经到来,什么都是新的,什么都在继续。<>
这是近来我起得最早的一天了,洗漱完毕后去了店铺,交代了一下王盟我要回家的事。好不容易回趟家,我难得去逛了一下商场,给爹妈,奶奶都买了些适用的东西,接着又给李警官打了个电话,交代了一下行踪。
东逛一会西逛一会儿,结束后也是下午的时间了,摸摸瘪瘪的肚子,随便去商场附近找了家快餐解决,回家,上网订机票,聊聊天,抬眼看向那扇格子窗时,已是暮色四合的傍晚。
我想起了老妈交代的事情要我务必打扮得人模狗样的出场,我苦苦纠结着这个人模狗样的定义,打开衣柜,除了几件出席正式场合的西装就全是休闲款的衣服,我对衣服啊时尚啊向来没什么概念,穿着舒服就行,我托着腮帮子想了想,最终选了套橙色编织毛衣,跟一条墨绿色休闲裤,秀秀似乎曾说过这样穿不错的样子,我看了眼那毛衣,很小的样子,我将衣服换上走到试衣镜前,果然预感灵验,近来有发福的迹象,衣服套上都显出了小肚子了。
谁说三十对男人来说就不是一个坎的?
“真要命啊……”我摸了mo那软软的触感,正要脱下,头顶上的灯忽然闪了闪,身边的空气骤然凝结,我立马抬起头来,那灯又闪了几下,我被晃得有些眼睛痛,正准备走过去关掉开关,却看见在一闪一闪的灯光下一个朱红色木制匣子,那套冥婚用的东西静静的放在床的正中央。
我感到手脚冰凉,那一刻,熟悉的寒意再次将我包围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