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蛇打量着江连涛,蛇信嘶嘶。半晌后,便摇头晃脑地退走了。江连涛松了口气,掏出打火机点上烟,深深吸了一口,才缓过神来。当他走出白娘娘庙时,才发现后背衣物尽湿。
江连涛从娘娘庙回来后,休息了半日,还是有些惊魂未定。多年海上漂泊,虽然这些怪力乱神的事情见过不少,但像今天这样发生在自己身上还是头一次。江连涛不自觉地又看了看骊珠,原来淡青色的珠子变得殷红后一直余色未消,通体透着诡异。江连涛深深吸了一口烟,思虑良久,终于做出了决定——拿钥匙,上阁楼。
江连涛在阁楼上徘徊了半天,烟头扔了一地,终于还是拿出了钥匙,他小心翼翼地将钥匙捅进锁眼,打开了壁橱的门。壁橱里东西很少,一本薄薄的小册子,一张旧地图,还有一枚白色的动物鳞片——蛇鳞。江连涛看着这些东西,不禁想起自己的二叔。他记得,有一回二叔从庙里回来后便打开了壁橱,拿出了里面的东西。不就之后,二叔便死于海难。记得自己还问过他,在白娘娘庙里发生了什么。现在江连涛明白了,当年二叔一定也是见到了那条白蛇,然后按照祖辈相传之言“白庙通灵则暗橱见天。”打开了壁橱,拿出了里面的东西。
江连涛翻开了那本小册子,上面一页页记载的都是江家人的名字,从不知道哪一代祖先开始,到他二叔结束。只是上面所有的江家人,全都是靠走船过活的(江家世代有人出海走船)。江连涛盯着这些名字看了许久,在他二叔下面,写上了自己的名字。之后,江连涛拿起了那张旧地图看了起来,地图古旧而简陋,大致是沿海周边地区和近海海图。江连涛打开了手机地图,一比对,发现因为地势运动等原因,近海海域变动较大,大致上没变的,只有地图上用暗红色标记出来的那个点——困龙礁了。
“这应该就是白娘娘庙那条白蛇出来的原因了。”江连涛拍下了那张海图,把小册子和海图放回壁橱,拿着那枚蛇鳞下了阁楼。
深夜的白娘娘庙,诡异而阴森。一条巨蛇从庙里爬出,明黄色的竖瞳里闪烁着智慧的光芒。月至中天,它望了望远方,又望了望江家的位置,吐出来一条虚幻的身影。
半夜,江连涛并没有睡,他一支烟接着一支烟,烟头堆满了烟灰缸。那枚白色的蛇鳞就放在他面前的桌上,在灯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异样的光芒。十二点的钟声敲响,江连涛打开了窗户,倚在窗边,不知在等什么。
“你似乎知道我要来。”一条白色的影子从江连涛身后飘出。
”嗯“”你知道我是谁。“”知道。“一股浓郁的烟气被江连涛从嘴里吸进鼻子,呼出来的烟模糊了他的脸。
沉默了一会儿,江连涛发问“在庙里,你喊我江郎?”那白影似乎不太喜欢香烟的味道,退了退,说“不是你,是你手上的那颗珠子。”
“骊珠。”
”对,江郎就在那颗珠子里。“
江连涛又问道“以往我去白娘娘庙时你为什么不现身。”
白影沉默了一下,说“我在冬眠。”......
江连涛不停地抽着烟,烟味弥漫了整个房间。他需要不停地抽烟,用烟来麻痹自己的身体,让自己在与那个白影对话时不至于显得太紧张。终于,在他抽完了最后一支烟的时候,那个白影说出了来找他的目的“七天后上船,航线你知道,走困龙礁的那条。”白影顿了顿说“能不能回来,看你运气。”江连涛无所谓的笑了笑,“我这人运气一向不错。”江连涛目送白影离开,关上窗户,躺在床上和衣而睡。临睡前,江连涛盘算着,有些事该提前准备了。
第二天,江连涛刚醒江连山便找了过来。江连山是江连涛的哥哥,虽然两人是亲兄弟,但性格迥异,江连山同他的名字一般,如山岳一般,高大健壮而又老实可靠。江连山盯着自己的弟弟“你昨天上阁楼打开壁橱了。”江连涛嗯了一声,算是回答。江连山不知道怎么说自己这个弟弟,三十好几了还和小伙子一样冲动,胆大妄为。江连山急了,”你不是不知道当年二叔是怎么死的,怎么还去碰那个壁橱里的东西。“江连涛笑了笑,江连山急的从椅子上跳了下来。
“你怎么知道我上阁楼开了壁橱。”“这几年那东西一直我看着,每天早上起来我都会去看一遍。还有云波那臭小子根本不知道壁橱的事,家里除了你,没人会用到壁橱里的东西。“江连山看着自己的弟弟,一字一顿的说。”当年二叔打开壁橱后整个人都魔怔了,我担心,你也这样。“
江连涛微笑着看着自己的哥哥,他发现自己的哥哥还是和小时候一样,淳朴,没有心机。他递给哥哥一支烟,点上,看他吐出烟气,连带着怒气一起吐出。他还是笑着看着哥哥,说“你也知道我这些年一直在海上漂着,其实有些事,我一早就有准备了。”江连山还想劝劝弟弟,只是不等他说,江连涛在前面挥挥手,“走吧,陪我一起跟爸妈说一声。”
当江连涛把一大堆东西摆在老头老太面前时,老两口就知道出事了。“钱放那娘们身边我不放心,她一向大手大脚,每个月给她点,够她们娘俩用就够了。”江连涛开门见山,没有多做解释,想了想,又说“留点给云波吧,就当我这做叔叔的给他的礼物吧。”老头子看着自己的儿子,就想起了自己的弟弟。二十五年前,弟弟留下了一众财物转身离去,从此便再也没回来。江老头感觉有些伤感,旁边老太婆眼泪都快流下来了,只是他也不好说什么,那一代代流传下来的,是江家人挣不脱的诅咒。老头子伤感而又无奈,只能这么定定地看着儿子。
”行了,我去找船了,一个星期后走,爸妈还有大哥,多保重。“江连涛不想看到他们伤心的样子,也不想让他们看到自己眼中的泪水,勉强笑了笑,转身离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