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郭琳琳家出来,晓声和乔羽径直去了土地庙。
到了书房,任先生正拿着一本书在看。二人一起向任先生问好:“任先生。”
任先生本也不是在意虚礼的人,招招手,便叫二人过来:“过来,让你们看个东西。”
晓声和乔羽上前去,只见任先生放下自己手中的书,拿手指着中间的文章。
晓声就手看过去,磕磕巴巴地念出声来:“是夜大雨,吾于乱兵手中脱逃,惶惶不知所至。然回顾……”
这本书原来是一个人的自述,讲述的是一个人逃脱官兵追捕之后的历程。
雨夜逃脱,他无处可去。
本来他道清平镇来,一是为姻缘,一个,也是为了逃离嫌疑与追捕。本以为凭借计划的周详与自家势力的保护,无论如何也不会有人查到自己头上,奈何追兵却真的千里迢迢来到了这里。
他不知道他自身到底发生了什么,然而知道自家肯定出事了。
虽然是自己厌恶的本家,然而纵便是他们做些不当的生意,纵便是自己以脱离他们的独立人自居,却无论如何,他们也是自己的家人。
家人出事,他内心凄凄惶惶。又忧心因自己所为带累了恋人,整天惶惶不可终日。他躲在山上几日,偷偷大厅自己恋人家的事情,却听说,恋人死了。
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一般打在他的心头之上。
他内心凄惶,却不敢表露于人前,恍恍惚惚回到荒山之上。
自身与恋人,一个都不得保。
他怨愤自己的无力,忧心自己的家人,悲凉自己的处境。
他不知道自己的终焉将在何处,三重打击与在荒山寒气侵袭之下,他病了。
自此,笔记终了。
众人没说话。
任先生已经看过一遍,此时说:“这,应当就是当年那个沈念白留下的,上面写有他的名字。”
乔羽翻开扉页,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一行字:敢为天下先。
后面题字便是沈念白。
“大概真的是死了。”任先生说。
乔羽也没多说。
虽然的确窝囊,可念及当时情景,也也唯有叹息。
晓声也很是同情。然而,却也转换得快,一时间,已经想到了别处:“先生,这沈念白的东西怎么在您手里?您怎么会拿着它?”
任先生将书推给乔羽,道:“这可不是我得来的,这是前些日子,那个木鸟儿叼来的。”
晓声朝院里看去,见木鸟儿扑腾着翅膀,正玩弄着什么。转身过来,只见,木鸟儿嘴上,又叼着什么,一串亮晶晶的东西。
龟佬儿迎上去,喜滋滋地说道:“呀!咱们的木鸟儿真有本事,这是从哪儿弄来的珍珠啊?”说着,就上前取在手中,又叨念着说道:“看样子是河珠,不是海珠呢!也不错!”
任先生扶额:“怎么又叼来了!”转头对龟佬儿说:“顾白,你去看着把那个珠子换回去,天天这么叼,叼出事来怎么办!”
龟佬儿却不开心了:“您总是谨慎过头了。不过一串珠子,那些有东西的人看不上的,木鸟儿既能叼来,便是缘分,您想这么多干嘛!”
任先生:“善缘恶缘皆是缘,此物得来因贪起,想来此缘不能善了。你愿意要,那便有事自己处理罢!任某是不能了!”
龟佬儿有些急了:“您怎么能这么说呢?咱们庙里向来没什么烟火,地处又贫瘠,便是与其他道友相交,总要有些东西才好拿出手,我这又不是为的自己!真出了什么事,总要麻烦您一二。”
任先生:“若要我处理,便此刻还回去!”说罢有些烦了:“我不管你怎么做,只管去处理好了去吧!”
龟佬儿只得委委屈屈地回:“哎。”
晓声看着这木鸟儿,心中却觉得这个小毛病很是可爱。心中想起来金铃曾经说过,它只怕不长久,身上都生了苔藓,不禁有些怜爱,心中想着,下次要不带些杀菌的过来,好好给它洗一洗。
乔羽将桌子上的书收起来。
怎么说,这是自己曾经的遗物。
……
不多想,万一以后用得上呢?
任先生看他将书收起来,便问道:“你又什么打算没有?”
乔羽:“现在我手中有了线索,大概知道了我前世的结在什么地方,那就应当好好问问,等问清楚,我便过去一趟。”
任先生:“嗯,我知道了,到时候你再过来,我自会帮你。”
乔羽点点头。
之后的日子平静如水。
晓声整日学习修炼,几乎顾不上其他的什么;乔羽似乎也很忙,整天神神秘秘的;晓声司空见惯,也不去问他。
只有一件事,每天都会与郭琳琳表哥陈淮见一面。
见面必是这样的流程:
陈淮:“Hi~,让我取材一下呗~”
“咚——”随着声音,飞出去的是陈淮失望的身影。
不过乔羽和陈淮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仿佛对此乐此不疲。(乔羽: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乐了!!)
据说,陈淮一直在调查这个村庄的灵异事件,根据晓声和乔羽的事件,还整理出了书稿,预备出书,自己信心满满说定会大卖,还说卖出书去要请晓声乔羽吃大餐。
不过经此事之后,郭琳琳家的孩子和晓声乔羽走得近了许多。
一日,郭琳琳进教室来,神神秘秘地问晓声:“听说你哥哥要回来?”
晓声莫名其妙:“嗯,怎么啦?”
郭琳琳狡诈地笑道:“你不知道吗?班上的人都炸开锅了!尤其是女生。”
晓声:“我哥哥回来,班里人这么关心干嘛?”
郭琳琳:“看来你不知道你哥哥在村里面人们心中的地位呀!”
晓声莫名其妙:“什么地位?”
郭琳琳:“男神呀!”
晓声无语。
他倒是知道自己哥哥挺厉害的。小时候还在村里上学的时候,学习就是顶尖的,人缘也极好,就是到了城里面,每每和乡下小伙伴联系也没有什么隔阂,叫人如沐春风。又学了体操,钢琴什么的,拿了不少奖,在乡下小伙伴的眼中,竟成了神一般的存在。
事实上,那家伙哪儿神了!打小儿招猫逗狗无所不干,前一阵子妈妈不是还和自己讲来着吗?小学的时候还把爸爸那双大贵的鞋拿了当小白鼠的窝。。这是一个神应当做的事吗!晓声不禁在内心呐喊。
不过,兄弟两个的确好久不见,晓声想,听妈妈说,哥哥又长个子了。不知道现在成了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