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红色的血,染红了身下的土地。
新蔡王司马腾,这个以贩卖人口为生的王爷,横尸当场!
“父王……”司马虞看着司马腾身下流出的殷红,双眼通红,“李丰贼子,哪里走!”
“怎么?想要替你父亲报仇?”退入阵中的李丰看着大言不惭的司马虞,冷笑。
司马虞知道单凭自己的勇力是无法再这几千人中取到李丰首级的,因而翻身上马看着身旁的一干将士,大声道:“我父王待诸位甚为优厚!诸位可愿为我父报仇!我司马虞在此立誓,诛杀李丰者,某愿同他同富贵,共荣华!”
“愿为公效死力!”这些士兵人数虽少,却是司马腾暗中豢养的死士,见主人身死自是不胜悲哀,司马虞想要报仇,这些死士自是惟命是从。
“好!众将士随我前去诛杀李丰狗贼!”
千余人的大喊声,马蹄声,刚刚落下,司马虞带着三百余人的队伍便向李丰所在之处发起了冲锋。司马虞更是一马当先,手中金顶槊劈、砸、撩、挑,很快就染红了滚烫的血液。
“拦住他!牛侃,你上前取此人首级!”李丰见司马虞来势汹汹,镇定自若地指挥道,便让自己最忠勇的校尉诛杀司马虞。
“将军放心,看俺牛侃将此人脑袋砸成水花!”牛侃提着手中五十多斤的大斧抱拳道,
牛侃将大斧拖在地上大声喝道,“司马小子,爷爷前来会会你!”话刚说完便已经冲向了司马虞。
司马虞见此人倒拖着手中的大斧快马前来,也不敢怠慢,驱马前冲,饱饮献血的金顶槊怡然不惧地冲到牛侃面前。
“咚……!”只听巨响声起,牛侃手中大斧砍在了空处,而司马虞的金顶槊在两人错开之时便抽在了牛侃的脑袋上。
司马虞的金顶槊乃是新蔡王司马腾专门请工匠以最好的乌金玄铁等材料制作而成,整个槊身乃是以柔韧性最好的两丈柘木,用特殊的手法去掉水分,外层缠绕着西域黑蚕吐出看似柔软,实则坚如钢铁的丝绸。在特制药材中反复浸泡,直到柘木颜色变深,丝和杆完全融为一体完全没有裂纹后方才完成了第一步。而这个过程耗时将近一年,一年之后,将槊杆取出,置于阴凉处风干数月,待槊杆完全干透之后涂以生漆和吴越之地产出的上等稻米汁调成的器液,裹以黑绸。
黑绸上器液,干一层裹一层,共裹了九层,用刀砍上去,槊杆发出金属之声,却没有痕迹才算合格。然后去其首尾,截短至丈八。前装乌金玄铁槊首,槊首上窄下宽,中间还有狼牙刺,槊纂乃是以精钢制成。此槊成后,重达六十四斤,槊杆有婴儿手臂般粗细,端的是一柄利器,司马腾将此槊赐予司马虞后从未使用过,是以没有人真正知道司马虞武力究竟怎样,这才让牛侃为自己的大意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司马虞看都不看倒在地上的尸体,带着剩下的两百余人径自冲向李丰的将旗,两人间只有百米距离。
牵一发而动全身,司马虞阵斩牛侃的同时,两方将士双方也厮杀在一起,刹那间,矛光枪影伴随着四处飞溅的血色,溅撒在火热滚烫的土地上,发出“滋滋”的响声,显得极为妖异。
而此时,在虬髯大汉怀中的曹晗一见双方一言不合大打出手,鲜血、肉块四处飞溅,吓得看都不敢看,耳中传来的惨叫声更是让他把脑袋往里缩了缩,低声对大汉说道:“典叔,我们今天是不是要死在这里了?”
典姓大汉一边用双铁戟砍杀着来自四周的敌人,看着自己铠甲里的小王爷那一脸害怕而又纯真的脸庞,心中响起老王爷将小王爷交给自己时说的话,竟让自己这八尺大汉差点流下泪来。
“放心吧!小王爷,俺典忠就算死,也一定保护小王爷您平安无事!”
“有典叔这话,本王也就放心了!”曹晗惨白的脸对着典忠笑了笑,悄悄看着场中的情况,尽管心里害怕,以后自己也要面对这种生活。除去奴仆和小部分死士保护大臣和家眷外,跟着司马虞冲锋的就有三百人,剩下的七八百人对阵对方三千余参差不齐的杂牌军,只能是堪堪抵住敌人的攻击。
俗话说:蚁多咬死象。在砍杀声和倒地声中,随着人数的锐减,胜利的天平逐渐向叛军倾斜,就在短短的几分钟内,李丰的四千杂牌军被拼了一半,而这七八百人的队伍也是只有三百多人剩下的也是个个带伤。
“典叔,这么拼下去我们都得死在这里了!我们突出去好不好!”曹晗感觉这人数越来越不对等,已经有数辆马车里面的人被拉出来杀掉了,而曹晗不想死,很不想死,就悄声对典忠说道。
“小王爷,现在四周都是乱民,我们往哪里冲都跑不掉的!”典忠一边砍杀着不断上前的敌人,一边对怀里的曹晗解释道。
这么一会儿工夫,典忠身上也多了几道伤痕,不过状若疯虎的典忠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般砍杀着一个又一个的敌人,曹晗也是听到典忠的呼吸声越来越急促,显然快到极限了。
曹晗心中感觉心中越来越紧张,突然想起方才脑海中的机械响声,凝神感知那机械声音的来源,竟是一个伴生在他脑海里的一个奇特的系统,系统开启之时便显示了一篇使用说明。当先一条便写着:本系统现处于初级阶段,详细用法请自行探索!具体使用方法,请详看后续说明!
好吧!曹晗大致看了一下后续的说明,结合看来,主要也就说了几点。这系统功用只能是召唤,大到谋臣良将(中国历史真实人物),小到宝马良驹,神兵利器,兵书战册,黄金古玩,粮食器械(仅限冷兵器时代使用的);至于规则,只有当他实际占领一座城,方才有一次随机召唤的机会,而占据州郡后则是可以召唤随机人物一次,其余的小县城只会得到一些随机物品,有几率召唤出人物。至于人物的召唤范围,则是西晋之后未出生的,皆可召唤,看到这里,曹晗完全明白了,这东西对现在的他来说,完全没用。不过还好,系统初启,附送了他两个名额,指定朝代姓名召唤一文一武两位成熟型人物。
“既是如此,那我就先召唤一个绝世武将出来救命!”曹晗如今知道自己的险境,那也顾不得什么了,至少也要保证自身的安全不是?
至于召唤谁,本应该好好认真考虑的,但时不我待,如今只能事急从权了。文武两人,在曹晗读过很多历史小说的经历看来,现在谋臣没啥大用,而猛将的话,知道的不多,但那么几个也是能解决现今的状况的。
最著名的猛将自然是那些乱世中的猛将,尤其是那隋末唐初、五代十国、南宋三朝的猛将,首选的自然是他比较熟悉的隋唐第一好汉李元霸,力大无穷,手持八百斤擂鼓瓮金锤,能“旱地单臂起龙舟”,若是有他护持,绝对能杀出重围,只是此人是演义人物,根本召唤不出来。
次选五代十国第一猛将李存孝,不过此人历史上和演义中差别不是很大,在《残唐五代史演义》中的地位相当于隋唐中的赵王李元霸,天下无敌,人称飞虎将军。野史中曾说李存孝引领十八骑攻取了长安,虽说是夸张之词,但也能看出李存孝的勇猛,连第二名的王彦章在他手下都走不了几合。而史书记载他“骁勇冠绝,常将骑为先锋,未尝挫败;从李克用救陈、许,逐黄寇,及遇难上源,每战无不克捷”,显然也是勇冠三军。
后面则是唐朝初年的“白衣箭神”薛仁贵,“独拒小商河”的杨再兴、“杀胡天王”冉闵、“开平王常十万”常遇春也是屈指可数的天下猛将。
看着双戟挥舞得越来越慢的典忠,曹晗思虑了半晌,终于确定了人选,“就是你了!”
战阵中冲向李丰的司马虞发红着双眼一次次挥舞着金顶槊,渐渐向李丰越来越近,每挥舞一次兵器,都会有骨头碎裂的声音传来,看得李丰脸色越来越差,在离李丰不足五十米左右的时候,李丰终于变了脸色,拨马转身往南而去。
司马虞见李丰夺路而逃,岂能让他走脱,在后面大喝一声:“李丰贼子哪里走?陈柳,你带人杀散李丰的亲卫,孤定要取这贼子的首级,祭奠父王的在天之灵!”说罢在亲卫的护送下一路杀出重围,向着李丰溃逃的方向追去。
司马虞走后,剩下的公卿士族可算是倒了大霉,虽说跟着司马腾这些年捞了不少好处。但是面对着土匪一般的叛军,这些士族的生命比纸还要薄,叛军除了围剿着剩下不多的死士,其他的没有武力的士族中人,诸如司马虞的两个弟弟司马绍、司马矫、钜鹿太守崔曼、车骑长史羊恒、从事中郎蔡克等人,也一一遭到了杀戮,其妻女财物被叛军看守起来,等待杀光这些死士之后,大家一起分享这财物和美女,这些人中有千余人顺着李丰逃亡的方向支援而去。
漳河,发源于上党郡,一为清漳河、一为浊漳河以及曹操开凿的利漕渠,漳河就这样分为3支。经过冀州与豫州,到冀州阳平郡馆陶县合流白沟,最后涌入黄河。
而邺城南部漳河的南道,这里曾是曹操开凿利漕渠的旧址,李丰被不断在后面呼喝的司马虞扰的心神大乱,慌不择路的竟来到漳河边上,经年的战乱使得漳河河桥已是破败不堪,已是无路可逃,而下方,离地面十丈深、急流的漳河水,看得李丰一阵阵眩晕。
“难道天亡我也?”李丰心里升起一阵悲凉,自己竟无路可逃,看着越追越近的司马虞,李丰勒马停在河边上。
“贼子,这下看你往哪里逃!”司马虞恨得咬牙切齿,“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李丰,连老天都在帮我,你还是认命吧!”
“哼!司马虞,你父虽是我所杀,不过我也是受人所托而已,就算你杀了我也不过是报了一半的仇,如果你想要为你父亲报仇,难道你不想知道要你父亲性命的人是谁?”李丰感觉后面有骑兵来到,知晓有自己的人前来,想慢慢拖延时间,先稳住这司马虞再说。
“说,是谁?孤可以保你不死!”司马虞收起金顶槊缓缓走向李丰。
“别过来,要不然我就跳下去,那个人你就别想知道了!”李丰整个人也走到悬崖边上,忙大声叫道。
“哼!孤没有时间听你的废话,要么死,要么说!”司马虞显然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不过也不怕李丰这将死之人有什么后招,凭自己的武力,完全可以在援兵到来之前,快速斩杀了李丰,然后直接去许昌,找大伯司马越继承父王的爵位。
“我说,我说,他就是这次的前锋都督石勒,他以前被你父贩卖到冀州,被人虐待,因此对你父很是怨恨,这次就是他请我取你父性命的!”李丰越说越快,将所有的事情以极快的速度说出来。
“石勒,这个名字我记住了。那你也去下面陪我父王吧!”司马虞冷淡地说道。
“你……”李丰大惊,这司马虞竟说话不算话,李丰不断后退之下竟一脚踏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