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书包网辣文 > 穿越小说 > 大唐瓜果传 > 第十六章 操奇计赢
    李瓜果加大了皂的产量,制皂的人手因而变得不足,他便辞掉了东山毛皮铺的伙计工作。

    庞市贾对此感到很无奈,不过让他感到欣慰的是李瓜果制作出来的皂效果确实不错,用了几日,虽然效果不如李瓜果所吹嘘这般显著,但一家人都喜欢上了如此希奇的什物。

    尤其是庞市贾的小妾,她发现自从沐浴用了香皂后,与庞市贾行房时,他在自己身上啃的时间比往常多了半柱香。

    庞市贾认可了皂,只差行头和其他商贾点头,李瓜果便成为他生意上的合作伙伴,因此他对李瓜果辞去工作没有微词,只是东山毛皮铺从此以后又多了一条规矩:买卖毛皮只在申时交易,其他时辰谢绝买卖。

    永日不可暮,炎蒸毒我肠。

    安得万里风,飘飖吹我裳。

    杜甫这首夏夜叹的前两句,道出了李瓜果此时的心声。他正往院子里搬柴火,烈日炎炎,挥汗如雨。

    李瓜果今日叫卖薪翁拉了两车柴火回来,凑巧李叔出门买猪膘尚未回来,李瓜果只好亲自干此力气活。搬完之后他到水缸勺了一瓢水,拿个小凳子坐在堂屋门口,且饮水纳凉且听堂屋里的香兰给两门生授课。

    响午虽已过,天气依然闷热得教人坐立不安,何况是干活。制皂繁琐,尚有诸多事情等着香兰去做,但她毅然罢工改为授课,美其名曰:统筹兼顾。李瓜果自是知晓香兰怕热,才有此一说。

    “李郎!”宅门外有人在叫唤,李瓜果循声望去,宅门打开着的,却未曾见到一个人影。李瓜果便走出宅门外,发现叫唤之人竟然是万家财的门房,他的心顷刻“扑通扑通”地跳,因为他感觉到要出好事了。

    门房瞟了李瓜果一眼,说道:“李郎,主人邀请你至府第商谈皂的买卖。”说完,门房心中暗道:有钱财之人当真不同寻常,半月前,见他和主人谈不到一柱香的买卖,便可以高高兴兴地背着一袋银子离开,以为他应该有个至少是二进的大宅院,孰料住的却是普通的宅院,而且竟然是妇孺皆知的鬼宅!

    李瓜果自然不知晓门房的心思,看到他愣神,以为他被烈日晒傻了,遂对他说道:“门子,进宅喝瓢水解暑,如何?”

    门房忌惮鬼宅,连连摆着手说道:“奴婢不敢。”

    李瓜果说道:“劳烦门子稍等片刻,我去去就来。”李瓜果今日穿的是粗布麻衣,是以必须要换一件绸缎长袍衫方能去谈买卖。

    门房左右无事,便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往宅门里看,这一看吓得又缩回脖子,嘴里嘀咕道:太邪门了,远远看到这堂屋最里面竟然没有摆放神龛,而是挂着一块黑色的棺材板,下面供着个娘子,还有两孩童坐在她面前纹丝不动,难怪乎称之为鬼宅。

    待李瓜果出门,门房宜对他恭敬,李瓜果却没察觉出来,他正边走边在心中思量:“送十块皂给万家财算来已有十七日,他拖到今日方想起找自己谈买卖,这高人行事,当真神鬼莫测。

    庞市贾这边早已谈妥好合作事宜,只是制好的皂还未完全皂化,一直未能供货给他。直至前日,二千多块皂才皂化好,但是庞市贾嫌价钱贵,惟恐买卖无人问津,因而只拿了五百块皂。今日不知万家财打算要几何,希望他不是买回去自用。”

    心想至此,李瓜果带着疑惑向万家财的门房打听消息,侥幸昨日万家财家中发生了一件众人皆知的家事,使得李瓜果能够从门房的言语中了解到教他疑惑的事情的原委。原来这万家财压根不稀罕这叫做皂的什物,就一直放桌上,这还是他的一个小妾问起他,他才说出皂的用处。

    这小妾好奇,便取来用。另外两个妾亦跟着用,出于女人的心理,万家财的夫人跟随其后。

    昨日万家财的夫人看到桌上少了一块香皂,便问起三妾,小妾承认自己拿了。原来小妾父亲来万家财府第买私盐,小妾知晓万家财对香皂不屑一顾,是以取一块香皂教家翁带回给舍妹。

    夫人勃然大怒,罚小妾在院中跪三个时辰。万家财闻讯赶来,恐小妾晒黑成村妇,遂力劝夫人,答应明日再取百块,交予夫人自行安排。

    一皂竟让夫人大动肝火,闹得下人皆知,万家财不禁对皂起了好奇心,沐浴时即用,替其搓背的婢女惊呼:“搓垢如扫帚除灰也!”

    万家财今日一直睡到午时方醒来,起床更衣时,万家财只觉得浑身上下,处处透着舒坦,不禁大赞皂之神奇,用过午饭便叫门房去鬼宅,邀请李瓜果前来谈皂的买卖。

    万家财府第亦在温凉河畔,但所在地段自是比鬼宅好,因此李瓜果和门房走了两盏茶方到宅门口。门房进去通报,未几,万家财的三管家出宅门迎接李瓜果,引他到二进院的堂屋。

    万家财与大管家已在堂屋内议事,看到李瓜果前来,大管家忙招呼他入座,吩咐婢女倒茶,三管家亦入座。万家财则笑吟吟地说道:“李郎,数日未见,买卖可好。”

    李瓜果亦满面春风地说道:“托陶朱公之福,小弟买卖顺遂。”

    万家财颔首而言:“如此便好,想必你已知晓相邀之意,乃皂之买卖。既是买卖,少不得立契约,鄙人做买卖向来仅有一条规矩,那便是由鄙人立契约,不知李郎应允否?”

    李瓜果说道:“陶朱公乃众商贾之楷模,经手的买卖获利甚丰,他人意欲分一杯羹皆未得此造化,今日小弟有幸为之,不亚于祖上冒青坟,小弟受宠若惊之余,自当应允。”

    万家财被李瓜果恭维一番,心中舒畅,当下说道:“难得李郎如此爽利,鄙人亦不多言,且问你廖廖数句,便将余下之事交给二位管家处理。”

    李瓜果抿了一口峨眉白芽茶,说道:“陶朱公尽管问,小弟自当知无不言,言之不尽。”

    万家财抚须而言:“甚好,不知皂之价钱为几何?”

    李瓜果随声应答:“香皂百文,肥皂五十文。”

    万家财颔首而言:“此价尚可接受,不知现今制好之皂有几何?”

    李瓜果转着指间的茶杯说道:“如今家中已备有千余皂,另有两千皂已在制作中。”

    万家财皱眉言道:“好教你知悉,鄙人意欲送两千皂往宮中,权当点金石之用,如今你所囤之皂未免少了些,买卖初始,虽可勉强用之,一旦畅卖,顿失良机。李郎,何以制皂这般缓慢?”

    李瓜果涩言道:“陶朱公有所不知,制皂所需材料非寻常之物,非费城县有之,小弟只好预付订金予走贾,令其从县外购入,是以此举造成钱财周转不开,加之小弟囊中羞涩,故而未能扩大制皂规模。”

    万家财大手一挥,说道:“此不足为虑也,我亦可先下订金予你,且为八成订金,你只需不延误我的货期即可。”

    李瓜果听闻此言,心胸为之窒息,忙不迭点头,说道:“小弟有陶朱公鼎力相助,如有神助,必定不负陶朱公所托。小弟即便是日夜赶工,废寝忘食,亦不敢延误陶朱公的货期。”

    李瓜果与万家财谈妥买卖的要事后,又与万家财的两个管家商议买卖的诸般细节,尔后三管家立下契约,牙人作保,共同签下契约。

    当李瓜果回到鬼宅递给香兰一袋金银时,正在授课的香兰喜极而泣,此次的金银与上次得来的一百两银子不同,这是香兰辛勤劳动换来的血汗钱,这是对香兰研发成果的一种肯定。

    香兰正要看契约,听闻李瓜果说一个时辰后万家财便派人来取货,香兰赶紧叫两个门生和李叔一起拿油纸包皂,李瓜果和香兰在左厢房回廊包,李叔三人在右厢房回廊包。

    油纸分两种,一种是泡过桐油的普通纸,用来包肥皂。另一种是泡过混有香料的桐油的皮纸,用来包香皂。

    用来包香皂的皮纸是用楮树皮和桑树皮所造的纸,为唐朝最贵的纸,皮纸生产成本较高,一般讲究的书才用皮纸印,只因其颜色白、面滑、皮纸坚韧、抗蛀。

    包好一个皂便用糨糊沾牢,两两相叠,一正一反。香兰且包且问李瓜果道:“果哥,给万家财的价钱是几何?”

    李瓜果回答道:“香皂一百文,肥皂五十文。此次的一千一百块皂的款项业已付清。”

    香兰闻此言,忍不住说道:“咱给庞市贾也是这个价,每块香皂还要给他返利十文,肥皂五文。算起来还是给万家财的价钱略高,且又可以拿到全款。相比之下,庞市贾只付了一半货款,余款要等他卖完了才能拿到。”

    李瓜果瘪嘴道:“庞市贾哪能和万家财比。”

    香兰接着问道:“你觉得这两家谁会卖多些。”

    李瓜果瘪嘴道:“庞市贾哪能和万家财比。”

    香兰抬起头朝李瓜果皱眉道:“我感觉你像是在敷衍我一般。”

    李瓜果抬头笑道:“岂能应付有功之臣,实不相瞒,万家财用这一千块皂白送宫里。”

    香兰疑惑地问道:“一百多两银子白送人?”

    李瓜果颔首道:“是极,将欲取之,必先予之。此乃做买卖的最高境界。今日万家财除了进货,还预订了二千块皂,付了八成订金,不日之内,他将会再次订货,且只会比今日订的数量多。”

    香兰听闻此言,喜忧参半,说道:“除了抓紧时间制皂,咱还得想方设法改进当前的制皂方法,否则单凭咱几个人无法如期交货。如今最费时辰的便是修饰香皂,用木板做成的皂模,拆模后,皂的五个面甚是粗糙,还得用刀来修饰。若是能解决这个问题,可省不少时间。”

    李瓜果埋怨道:“李正果所看的穿越书亦未详明,估计是作者藏拙了。”

    香兰断言道:“必定如此,要想表面光滑,又不会跟氢氧化钠起反应的最理想的皂模材料,乃千年后才能制作出来的塑料和硅胶。”

    李瓜果看着手中已包好的皂,灵光一闪,想出了一个做皂模的方法,当下说道:“你看能不能用纸,皮纸面光滑,我记起纯碱也只能让纸发黄而已,何况是已经中和了油。”

    香兰摇头道:“问题是做纸盒更费时。”

    李瓜果解释道:“咱将纸贴在皂模的木板上,如包皂这般。”

    香兰高兴道:“这主意行,包完咱试试看。”

    李瓜果找话道:“你在提取氢氧化钠的过程中,可曾产生过其他的化学分子?”

    香兰耳熟能详地背道:“加热石碱得碳酸钠,加水再加生石灰生成氢氧化钠和碳酸钙,碳酸钙沉淀碗底,上面的溶液便是氢氧化钠。这般简单的反应怎会有新的分子产生,即便有,我也无法从中提取出来。”

    李瓜果叹气道:“唉,看来穿越小说里写的诸如水泥、玻璃和火药等真要做起来绝非易事。”

    香兰鼻子哼了一声说道:“往昔你所讲的化学知识幸好被我记在毛皮上,否则即便是最简单的皂也做不出来。过目不忘之人又有几个?显然你不是,如今你早已将化学知识忘得七七八八了。”

    李瓜果竖起拇指赞道:“还是你有先见之明,知道这些知识能赚大钱。”

    香兰噘嘴说道:“才不是呢。”

    李瓜果不解道:“哦,因何记之?”

    香兰羞羞答答地说道:“在李正果读到小学六年级时,我发觉我跟不上你新教的知识,以前有些知识忘记了,我当时便想,若是我全忘了,那咱俩的孩子岂不是学不到这些知识,因而我养成了记在毛皮的习惯,我屋里有这般厚的毛皮……”

    话犹未了,李瓜果憋屈地说道:“咱俩的孩子?……没料到你这般小的时候,已然对我图谋不轨,可怜我那时竟然毫无防备。”

    香兰恼羞成怒,说道:“咋了?你还三岁盯上我呢。”

    李瓜果将食指竖在唇边,紧张地说道:“嘘……说话小声点,隔墙有耳,你看你看,尤尤掩嘴,弯腰,她笑了!”

    香兰面红耳赤,埋首喃喃道:“笑便笑呗,反正年底都要……成婚了。”

    李瓜果无奈道:“这都怨你,咱本来想学学千年后的晚婚晚育,孰料千年大计毁于你一番胡话。”

    香兰皱鼻子说道:“李瓜果,我几时说过胡话?”

    李瓜果趁机刮了她一下鼻子说道:“喔,还说没有,你爹上次来,你竟然说我摸了你的手,逼得他逼咱年底成婚。”

    香兰歪着脑袋说道:“这是胡话么?你当真没摸过我的手?你想赖掉?”

    李瓜果讪笑道:“咳,那是看到你日夜操劳,手都……瘦了,疼惜你手么,你至于将这种小事告诉你爹,让他误会么。”

    香兰委屈道:“那天我爹问你,孤男寡女同在一个屋檐下,有何打算?你却不置可否,我爹脸色愈来愈难看,为了不让你俩为难,我才丢皮丢脸说了这番话,你以为我容易说出口么。”

    李瓜果难以置信地问道:“果真为了我丟皮丟脸?”

    香兰回答道:“那是,没看到当时我话说完便委屈得哭了么?”

    李瓜果以迅雷不及掩耳地速度抓住了香兰的小手,口无遮拦地说道:“那再为我丢一次吧。”

    香兰大羞,叠声说道:“放手,两小孩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