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连续开了一天的车,赶了一天的路,实在是疲惫之极。
当他回到公司,在车库停好车之后,他觉得自己几乎都有站不起身的意思了。
好累啊。他对自己说道。
一出来,他忽然看到对面远远的,有个黑色的影子正面对着走向自己,不禁吓了一跳。
此时已经快凌晨2点,他还以为自己是出现了幻觉。
大概是太想念她的缘故,居然会是在此时,此地,看见她出现,这不是幻觉是什么?
真的是你?他迎上去几步,说道:你有病吧?现在几点了,话说我记得你是明天早上6点的通告,你是不是……
其实他是想说句“你是不是来早了”这类的玩笑话,他们似乎已经很久很久都没有交谈过了。两人见面,仿佛是放冷藏室里的两尾鱼,彼此都冻得严严实实的,像两块冒着白气的硬石头。
话没说完,蓦地,有个温软的身体扑进他的怀里,然后,一个更温热柔软的嘴唇覆压在他的唇上,将他后半句话给生生截断了。
在最初的一刹那,出于职业习惯,他不由地在心底呻~~吟:这里可是360度无死角24小时监控,现在就等于在全体同仁面前表演。
他应该马上将她拉进车里,这样至少还略微可以遮蔽一下,不至于是精神裸~~奔。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当他的嘴唇碰到她的唇时,那种久违的舌尖与舌尖之间的纠缠,令他顿时失去了判断力。
有一种蚕,它们喜欢吃绿桑叶,一直吃,一直吃,不停地吃,不停地吃,然后,很多很多的丝在肚子里堆积如山,最后,它们会吐出一匹匹光滑靓丽的丝绸。
此刻,四周的一切全消失了。只有蚕吃桑叶的声音,细微而清晰。
他俩就站在那里,彼此交缠,一直不停地吃,不停地吃,忘记了天若有情天亦老,忘记了人间正道是沧桑,
乔往后退了一步,那里正好是墙壁,他发现,今天居然是他被女人给“壁咚”在那里了。
她的主动和狂热让他热血沸腾。身体里有某一种蓬勃而出的东西令他难以遏制,无法遏制,或者说,再遏制下去,他的肉身大约会在空中炸裂成碎片。
他飞快地将她拉进车里,然后凭着一时之勇,嗖的一声,绝尘而去。
车开动的时候,长苼清醒了一下,发觉他开错了路线,这里,既不是去他家,也不是去她家,不明白他这是要去哪。
你家,是往这边吗?
我不想再等那么久,就现在,马上。
他开到一个水边——只是水边,这里既不是什么浩淼的海,湖,江,甚至都不是一个大水塘,只是一小片水,平时就很安静,凌晨时分更是万籁俱静。
冷风里,她赤~~裸的背被夜风一吹,像是起了一阵微凉的鸡皮疙瘩,却也并不感觉寒冷。
“小兔子”在风中微微跳动着,让人想起了那句话,“静若处子,动若脱兔”,原来动起来的兔子,是这样的白嫩,妖娆,让人眼花缭乱,入掌即化——也不知是他的手掌太大,还是她太小了,他感觉自己掌间只是握住了一小团热热的雪花,却可以揉捏出各种各样的形状。
其实,他俩心里都非常恐惧。深深害怕会失去彼此,害怕生与死的相隔,那是浩瀚的无法超度的长河,而抵抗恐惧的唯有互相融合,于天地之间,赤~luo~luo~的融合。
李敖曾经写过这样一句话“行云流水,一丝不挂”,端的好词。其实,月明星稀,得以永夜,亦是人生之花间好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