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局虽然进行了两个来小时,先前只顾说话,这么半天也才仅仅喝了一杯酒,算上这一杯,才第二杯酒。
“服务员,把每个人前面的杯子都倒满。永贵大哥,你得自觉啊,看看你杯子里剩的酒,还有一多半呢,管你叫声大哥,其实你才比我大几个月,可别当‘老赖’呀。服务员,他这个杯里必须喝到一半才给他到。我们等着他。”朱建怀盯上了万永贵。
“你痛快点,又不是不能喝,这些人都等着你呢。”其他人也催促老万。
万永贵能喝酒,但他不擅长喝的这么急,他喜欢漫漫地呷,喝上几个小时,一斤多酒也能喝下去。没办法,人们都看着他,他只得硬着头皮喝。
“让我说句话吧。刚才你们敬了我,我得回敬一个,咱们不搞别的花样,沿路返回怎么样?”
“怎么个沿路返回?”
“我不像你们,我说敬你们,我就主动陪着,要不就是心不诚。我喝一半,你们都干了,够意思吧?”
“这……,”老万、周军和宋新元都很为难。
“这什么?二哥这么主动,咱们不能拖后腿。永贵大哥年龄大点,可以通融一下,分两次喝,你们两个没得商量,干吧。”鲍志国今天做东,最有发言权,说完他端起酒杯,带头一口喝干。
每个人都喝了两杯半酒,朱建怀建议打住,时间不早了,他让服务员准备主食,饭后各自回家了。
按照股本比例要求,除了万永贵等人的企业参股,还需要吸收一些个人资本参与合作,朱建怀吩咐把这一消息通知全社职工,规定员工们自愿参股,每名员工的参股金额最低两万,最多不能超过五万元。
因为都是干金融工作的,员工们知道这是稳赚不赔的投资,他们踊跃认购,结果超出了朱建怀的预期,最终,个人参股的股本占比超出规定比例零点五个百分点。
这个情况只有朱建怀与何莹丽两个人知道。
他问何莹丽怎么办,何莹丽说职工已经交了钱,多出这一部分又不能退,再说都是联社员工,你得一视同仁,不能让这部分人参股,把另一部分拒之门外,从情理上都说不过去。
朱建怀想了想,“咱们能不能想个别的办法?”
“什么办法?”何莹丽问他。
“比如说把联社现有的资本做大。”
“你是说从账面上故意做大联社的现有资本?”何莹丽吃惊地看着朱建怀。
朱建怀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从技术层面说没有任何问题,只是这样做违背会计准则。”
“所以说这件事除了你我,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朱建怀压低嗓音说。
“这可有一定的风险啊,万一银监局详查起来,咱们都有责任。”何莹丽心想,你这不是歪门邪道吗?
“你只管做,其他事情我来想办法,有责任我全部承担,与你无关。”
“那好吧。做多少?”
“你先做技术准备,具体多少稍等一下再定。呃,咱们管理层的人还没认购呢,如果五万一股的话,你准备认购多少股?”
“我还没考虑。”
“所以嘛,我说得稍微等等,还得问问老孙他们几个。你先做技术准备。”
第二天是礼拜四,十一点左右,朱建怀接到迎春织物有限公司老板谢云祥的电话,第一句话就要请朱建怀吃饭,还说有事要和朱建怀面谈。
实在推托不掉,朱建怀只好让老谢派司机过来接他。
司机把朱建怀送到酒店门口,告诉了房间号,都没进迎宾大厅就开车走了。
到了酒店,老谢已经点好酒菜,朱建怀一看,酒是最高档的酒,菜也是这个饭店最好的菜。“干啥整这么高的档次,不知道我们中午不准喝酒吗?就咱们两个?”
“想请你吃顿饭真不容易,诚心实意请你,让其他人参和啥?”谢云祥站起来迎接朱建怀。
“请我吃饭我高兴啊,有什么难的?不过你说得仓促,又安排在中午,我确实觉得有点不便。干嘛这么着急?安排在晚上都不行?”
“能不着急吗?晚了我怕没有机会了。”
“什么事呀?看你说的,弄得我莫名其妙。”
“咱们先倒上酒,边吃边聊。”谢云祥把服务员支走了,自己动手倒酒。
“按规定我们中午不准喝酒,既然来了,那我就喝一杯,说定了,只喝一杯。”
“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你就喝一杯,我多点,咱们两个就这瓶酒。”
朱建怀主动端起杯子和老谢碰杯,喝了一口,“这下可以说了吧?什么事这么着急找我?让你去我办公室都不行,还非得来酒店谈,搞的挺神秘。”
“我是今天上午上班后才得到这个消息,看来咱兄弟两个关系还是不到位呀。”
“什么事你就直说,别这么拐弯抹角的。”
“你们联社是不是要改制成立合作银行?听说要邀请社会资本参股合作,有的企业早知道了,你口风真紧,一个字也没向老哥透露。听到这个消息,你说我能不着急吗?我想当面向你证实这个消息的真实性。”
“我还以为什么事呢,你就想说这个?”朱建怀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虽然与老谢关系也很好,但毕竟没有和沙河屯那帮兄弟那么铁,考虑企业参股时,朱建怀的确没有在第一时间想到老谢和他的迎春织物公司。
“怎么,有这事吧?看来我听到的消息所言不虚。”老谢说话时涨红着脸,也许因为朱建怀没给他透露消息而有点生气,或者为证实了这个消息而激动。
“的确有这么回事。”朱建怀乖乖承认。
“这种好事你也不把你哥给捎上,是怕你哥没这个实力,还是咱俩关系不行?”谢云祥的迎春织物有限公司,系原来的地方国营企业改制而来,实力远在沙河屯那几个企业之上。
老谢就是原来国企的厂长,他可不像朱建怀那几个沙河屯镇的土鳖朋友,老谢的阅历和经验比起朱建怀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一听说这件事,他立即意识到那是桩稳赚不赔的投资。
“你急什么?事情还没有定下来,方案都还没完全确定,一旦定了,我是想着准备让你参股进来。”这个谎必须撒,要不面子上和老谢说不过去。
“还没定下啊?怎么听别人说都有企业决定认购的股数了?”
“这些小道消息你是从哪儿听来的?我都不知道的事,这些人是从哪儿知道的?不要听信这些道听途说,一切以从我这里得到的信息为准。”
“那我就放心了。我就说嘛,咱俩也是多年的兄弟,有好事你不可能忘了我这个当哥的。”
“你放心吧,忘不了你,一旦确定下来,我第一时间告诉你。呃,说到这里我倒想顺便问问,你准备认购多少金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