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书包网辣文 > 修真小说 > 云墓 > 第三节 望闻问切断人心
    院子外的人对里面充满了好奇和渴望,只有院子里面的人才知道,原来你所渴望和追求的其实就是简简单单的生活,所谓的仙人也不过是比常人多了几分本领,多了些岁月,多了些见识罢了。

    时雨站在院子中间看着那个少年和云墓的弟子在说着什么,好像他们早都认识似的,那白衣少年告诉他“师祖长说了你的执念太深,恨意太盛,过不了那最后一关断心,我们是不会带你回葬云山的”。

    那少年听了他的话没有说什么,只是脚步并没有动,倔强的看着他。最后少年执拗的让他没有办法,无奈的看着他说“你自己去那边去,我知道的,前面这几场考验就不用过了,除了那个门这后面的考验你都可以轻松过去,你直接去那佛前去吧”。

    少年听了话,径直的向那大殿旁边的屋子走去。那云墓弟子看着朝慢慢走去的身影有喊了一声“记得,是那最里面的那尊长得有些吓人的佛像”,只见少年并没有什么反应,继续向前走去。

    时雨听了云墓弟子说那佛像长得有些吓人,心想这云墓的弟子还真是敢说,要知道就算你不信佛,也不好随意的去编排这佛家神明的。他没有考虑到眼前的的这位弟子,在世人眼里也是仙人,这佛家的仙人和这云墓的仙人,怎么说也是一样分量的。

    安排好了那倔强的少年,那云墓的弟子才开始好好的打量时雨起来,左看看右看看实在没有在表面上看出什么不一样的地方,时雨就是和普通人一样,除了长得有些清瘦,脸庞微微的泛白之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时雨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但是也没有乱动,只是微微的向他一笑。

    可能是少年自己也看的烦了,便开口问时雨“你叫什么名字,是从哪里过来的,之前有没有在哪里学习过什么仙术”,听他说完时雨很是恭敬的说到“这位仙长,我本不是雁北人,我从南边偏远的小村里来,昨日刚到城中,未曾在别处学过什么仙术,我叫时...”他略微的迟疑了一下,想到当初那云墓的掌教那般的要杀了自己,有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的心口处,心想不能让人知道自己的真实姓名,以免惹得其他麻烦。

    时雨虽然年纪不大,阅历不深,可是毕竟一个人在溧阳独自生活了几年,想事情还是略微周全的。他继续开口道“我叫李凡”,他反应很快,又加上那云墓弟子没有太在意,所以也没有感到奇怪,只不过那站在一旁的小虎有些奇怪,嘀咕着小雨哥哥怎么会有两个名字,我以后是叫他雨哥哥还是凡哥哥。

    他的这些心事没有人关心,那云墓弟子问了时雨话后,就朝着那寺庙西侧的一间房间走去,并嘱咐时雨在这里等着。

    时雨等了没有多大一会,就看见一个头发全白的老头子,穿着一身黑色的长袍走了不来,一边走还一遍呵斥着那少年说道“老头子我好不容易选了这雁北清净的地方,打算在这里享享清福,省的听到我那师弟的唠叨,这下可好了,碰到你这么个不懂事的小徒孙,整天来打搅我”。

    那少年听着老头子的唠叨也是无奈,心想要不是您老人家非要来着雁北,还指名要把我带上,我早就和云舞师妹一起去楚洲皇城了,听说那里有许多有名的景致,还有云舞师妹可以看到,哎,只怪我摊上了一个懒散的师祖。

    老头子看着那个不说话的徒孙说道“就知道你小子没有去皇城再怪我,你们这群小子去那里还不是被小舞那丫头捉弄,我才不像那长天老头呢整天跟着小丫头后面转,我也是为你好这里多好,两年多了这破庙还是那么几个人,多自在。你就要多和你师祖我学学,没事偷偷懒,把那寺庙的门槛抬高一点,你看就少了很多人来打扰”。

    那少年实在是不想在和师祖讨论这乱七八糟的问题,他只能认命的听着。老人家看着少年笑着道“听说那个倔小子又来了?这个小子除了倔强了一点,杀气重了一些其它的方面都不错,到时候实在不行就把他带回去,一个都不带回去也实在是不像话”。少年听着师祖的话很是无语说道“师祖要不是您老人家在门上又多施加一重法术,到现在会只有一个人进来吗?而且还是个过不了您老人家的断心这一关的少年,不说别的师兄和祖师了,谁像您这样收徒的,您看长天祖师多好,到时候肯定会帮着我们葬云山收很多资质不错的苗子”。

    老头子瞪了他一眼说道“我这叫要求高知道吗,不然你以为长阳那小子,会轻易的开山收徒,也不知道他这会怎么想开了,知道要敞开山门了,我还以为他要跟着那不知道仙游到哪里的祖师爷的死理,一直下去呢,这回我就带着那小子回去给他们看看”。少年看着师祖那一会编排掌教,一会编排祖师,真是听也不是不听也不是。

    这场间,也只有时雨无奈的站在那里看着这莫名的一老一少,小虎早都跑到那颗老树下去玩耍去了。

    那老者和少年终于想到还有别的事情要做,还有人在那里等着,才暂时放下正在“争论”的事情。在少年的陪同下,老者走到时雨的面前,看着他说道“你就是小白说的那个带着小娃娃,还轻轻松松就进了门的少年,叫什么凡是吧”,少年看着糊里糊涂的老头子补充道“李凡,师祖”,老头又瞪了他一眼说道“老头子我知道,你以为我老糊涂了啊”,时雨怕着一老一少又争论个不停,便开口说道“仙长,小子就是李凡”。

    老头子看着时雨没有多说什么,也不再和那小徒孙闲扯,直接拉起时雨的手,将时雨向前一带。这刚刚还在说话的老者,突然抓起他的手时雨没有想到,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只听见那老者的声音传进他的耳朵里,看前面,你看见了什么告诉我。

    听见了老者的话时雨脑子里突然变得一片空白,眼睛也开始变得模糊,他感觉过了还就才慢慢的看见有影影约约的东西在那里跳动。渐渐的轮廓浮现在时雨的眼前,原来是一条幽深的巷子,那巷子里的人都在对他笑,他看到了王婶,看到了虎子,看到了张大爷,这里是留人巷。

    最后出现的是一个老人,那慈祥的笑容是那么般的熟悉,那么的舒服,“爷爷,为什么”,那少年身体有些不稳,似乎随时会倒。

    “告诉我,你看见了什么,孩子”一个温暖的声音在时雨耳边想起,虽然这声音让他十分的安心,身子也不在颤抖,但是他没有说好话,就那样站在那里静静的看着眼前的这个老者,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时雨就这样静静的站着,没有言语,也没有动作。不知道过了多久,那云墓的老头有些不耐烦,挥了挥衣袖,打了个哈欠便朝着那小屋走去。

    这对爷孙一个在慈祥的笑,一个在静静的看。如果不是一阵风吹进少年的梦里,也许就这样一直下去,如果不是有人轻轻的叫,也许会不愿醒来。

    天有些黑,但是时雨可以看见站在自己面前的是那个老者,此刻他似笑非笑地盯着时雨,语重心长的说了句“忘了吧”。不知道为什么,这句简单的话在时雨听来是那么的温暖,那在梦里不愿落下的泪缓缓的滑落下去。

    也许是刺痛了少年心,也许是安抚了少年情。

    “他们其他人这次出来收徒,都考验资质。而我这里,首先要望你的心,闻你的意,问你的志,切你的人,最后还要你自己去断心,你做好准备了吗,刚刚只是开始”,时雨听了话,点了点头。

    老人看着时雨,没有再说什么,这一次他将时雨带到那颗老树下,没有对时雨做什么,也没有告诉时雨干嘛,让他一个人站在那里,时雨知道这就是老人对自己的第二个考验,老者是让他去听。

    时雨就这样静静的站在那里,他可以听见雁北城的嘈杂声,可以听见老者的呼吸声,可以听见那风吹动树枝带起树叶“哗哗”作响的声音,听见了太多的声音,到最后听见了自己的心跳的声音,一声一声很有规律的响着。

    老者看着时雨很快的沉静下去满意的点点头,站在一旁的小白看着老者点头微笑,也是很惊讶的看着少年。他知道这位师祖可是从来不会轻易的认可人的,现在他竟然会对这少年小那么这少年就绝对的不差。

    时雨在那里站着,听着,不知何时有一个声音从他的脑子里面响起“闻其心,而知其意,意由心起,心由意生...”,不知不觉中时雨在这声音里向更深的地方听去,慢慢地听见无数的杂乱的声音响起,像是有人在他的耳边低语,在他的心里低语。

    时雨知道那是什么,因为他听过几年,那就是在时雨醒来后不知道藏到哪里去了的《封冥》之音,他沉静在这纯粹的声音里,一动不动。他不知道自己在那里听了多久,不知道天何时又黑的如此深几分,明明就是一会,为何会突然天黑。

    不知道那少年何时离开,不知道小虎何时离开,被那白衣少年送回了家。

    没有人去打扰他,老者看着时雨一直从早上站到晚上,他很是满意,也有些忧虑。满意这个少年如此悟性,忧虑这个少年他有些看不透,这是好事还是坏事,他也不知道,他做事只凭缘分,只管喜好,不在意任何事情,只要他觉得满意就好。

    小白没有一直待在这里,他还有别的事要做,那从佛像前退出来的少年也在那里看着时雨好久以后,拖着疲惫的身子离开了这间寺庙。

    时雨不知道自己醒过来的时候,是什么时辰,他只知道天上有几颗繁星,还有那一轮快要圆满的月亮在那里。而他的面前依然还是那位带着微笑的老者,要是让云墓里面的人知道,这个懒散的老头会陪着一个少年站了这么长时间,都会感到惊讶。

    看着四周都黑了,时雨突然想起小虎,发现早已没有了人影,准备向老者询问,却听到老者悠悠的说了句“你这小娃娃要是还不醒过神来,我都要把你叫醒了,我这把老骨头可不能和你们年轻人比喽。放心吧,那个胖小子已经被送回去了,也只有你到这里来还带个孩子”。

    说着便向那里面走去,伸了个懒腰,一副懒散的样子一点也没有了之前,陪着时雨的那副仙家模样。

    小白,听见时雨和老者的声音走了出来,向着时雨说到我叫“云白,是云墓这一代的弟子,你很不错。今天就到这里吧,待会我带你到里面去吃点东西然后就早点休息吧,明天师祖还要继续考较你呢。不过我看你的本事,应该没什么大不了的”。或许是时雨的表现很好,或许是时雨可能会是他们这次唯一带回去的少年,小白对时雨显得格外的好,格外的热心起来。

    时雨跟着他朝着东边走去,当他走到那间屋里,刚要抬脚迈进去的时候,听到老者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信命吗?”,时雨回头看着那背对着自己还在向前走的老者,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话说了句“信”。小白看向那停下来,看着师祖的时雨,和那消失在黑暗里的师祖,扯了一下时雨,便继续的向里面走去。

    白发老者躺在一张太师椅上,嘴里喃喃地念着“信命好,好啊...信才会忌”,满脸的苦涩,哪里还有半分的嬉戏,也许是时雨的回答勾起了他的一些往事吧。

    这个夜晚非常的漫长有人在惆怅,有人在悲伤,有人在回忆,有人在彷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