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书包网辣文 > 修真小说 > 云墓 > 第十二节 封冥碑裂玄冥开
    天际的云层被染的血红,地下的老城却显得苍白,是谁手里的画笔,让这副画那么的相悖又那般融洽,不食人间烟火,不似人间凡作。

    拨开厚厚的云层,那里有一轮通红的血阳挂在那片夜空,血阳的出现让那本来黑黑的夜空突然变得如同白昼,仔细的看着那轮红阳正在不断的聚集着夜空之上的纯阳之力。不知道到是不是感受到那天空出现的血阳,少年身体内的阴玉此刻也变得不是那般的稳定,远远的望去那体内的阴玉就好似此刻悬挂在夜空中的明月,少年的嘴角带着冷笑,手一张开那四周无尽的阴气便全部的涌来。

    英伟老者脚下踏着赤阳长剑,牢牢的盯着天边的红日,双手掐着承阳诀,无边的纯阳之力向着周围散发着,血阳越来越大,纯阳之力覆盖的整个天空都显得那般闷热,让人喘不过气。慧闻神僧看着那天际鲜红如血的红日,念了一句“阿弥陀佛”双手合十,将他手里的那串佛珠用力一开,佛珠上的每颗珠子便如同是长了眼睛一般散落在溧阳城内的每个街道上,每个巷子里,没一粒佛珠在落地后都会化作一片佛光,将整个城市牢牢的保护在外边,最后在溧阳除了城中少年的位置,四周全部都是佛字,紧紧的守护着溧阳那些早已死去的凡人。

    僧人是慈悲的,对活人慈悲,对死人更慈悲,把世人牢牢的拥入怀中,脱他们于苦海,哪怕是活在梦里的行尸走肉。

    一轮血红的红日,一弯窄窄的冷月,一片金黄的佛盾,这里就是黎明前的黑暗时光。

    当天边的那轮红日不再积蓄能量,当那少年体内阴气让那弯窄冷月逐渐的变得圆满,隐隐的在空中形成了一副对峙的模样。这阴阳二玉重新的相聚没有同根生的亲热,或是是分开了太长的时间,各自都有了自己的脾性,这天造之物彼此之间在排斥,抗衡着。

    被光照亮的地方是可以看见的,可是站在光的后方,谁也无法发现黑暗的隐藏。所有的视线都给了少年体内的冷月还有那天际的血阳,没有人发现在古城深处的石碑此刻布满无数的纹路,密密麻麻的纹路连接在一起那是一副符箓,是一副刻在石碑上面的符箓,是什么人以碑为黄纸用天地之力在石碑上面刻下符纹,又是什么样的东西需要如此封印,封冥碑是否下面就是阴间,还是说这里就是通往幽冥的入口。

    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回答,只有站在那里久久不动的老者脸上满是激动,看着那闪耀的符文纹路,老者眼里充满了贪婪,这是千年之前他们幽族的梦,这是千年之后他一个人的局,望着那坍塌的神像他平静地笑了一笑。

    “阴阳相聚,封冥碑开,玄冥之珠,归来归来,玄之又玄,七封之灾,天地洞开,是福是哀”老者淡淡的念着这封冥碑上的两行竖着的与那三个鲜红大字截然不同的笔记,心里揣摩不定。

    “用冥玉来吸收封印中外泄的阴气,以天地之力来镇压,这玄冥珠到底是何神物,那七封之灾又是什么,要不是这鬼杖如此的渴望我又如何甘愿冒险,我布了如此之局,只希望老天从不我欺”老者在那里静静的思考,静静的等待,等待着那阴阳最终相聚的到来。

    天际慢慢的变白,有一轮新日慢慢的从天际升起来,此时的天空中有两个太阳,两轮冷月,多么奇妙的日子,人们终其一生都没有见过如此景像,如果能够如此长存下去该多好,这一秒就是置身在天堂,可是平静总是短暂的,英伟老者不愿意看到少年体内的阴玉在不断的壮大,而那被阴玉控制的少年没有意识的抵抗着那如日的血阳,这样的僵持的局面终于被打破,那云墓那掌教觉察到时机成熟,准备了这么久,是时候该结束这一切了,他将脚下踏着的赤阳剑凌空一指牢牢的将少年锁定住,是要将那三天至阳,用赤阳剑承引阳力,将少年与那阴玉强行分开,从而重创阴玉。赤阳剑原本就是泛着红光,此刻在三天至阳之下变成了一把血红的长剑,如同一把嗜血的长剑,虎视着少年。

    城墙上的人有的怜悯有的悲伤,有的难过有的可怜看着那被青光包裹着的少年,还有那眼泪早已流出的小姑娘闭着眼不去看那赤阳穿过少年的胸膛。

    那把赤阳剑脱离了离开老者的指尖带着三天至阳雄浑的纯阳之力直直向着少年的胸膛过去,即便是这四周的阴气有多么的浓郁,也抵挡不住这赤阳长剑的剑芒,势如破竹般狠狠地插进少年的心脏之处,牢牢的斩在阴玉上面,还在慢慢的向前逼近,没有丝毫的留情,没有半点松手之意,少年嘴角里溢出鲜血,神色更加的萎靡下去,好似下一秒他就会倒在溧阳城里,所有人都觉得这就是结局,只有那古城里的人不这样认为,即便是少年没有被他处死,阴玉没有挣脱出少年的,可是他很清楚阴玉的力量,也许没有那么的直接,可是也不是这样就会轻易的屈服,他要做的只需要等待罢了。

    那赤阳剑继续的剥离着阴玉与少年,少年满脸都是痛苦的狰狞表情,那阴玉依然光芒大盛,那隐约的月影更加的凝实,可是依然顶不住那慢慢进入的阳剑,也许是阴玉不愿再次输给本是一体的阳玉,也许是它不甘愿再次被封印在无尽的黑暗里,既然挣脱不了这少年的身体,不能使出全力,那就融合吧,万年的争斗这次他不想在输给那九天之上的阳玉。

    在赤阳抵着的地方不知何时开始出现了血,这少年没有心哪里来的血,这纯阳之威哪里有容德下血光,可是这的的确确就是血,是少年的精血,那阴玉在引导者那一滴又一滴的精血进入那玉简里,渐渐的那枚玉简变成了淡红色,越来越红最后成了血红色,这是有多少精血才可以将一枚玉简染成血红,在那玉简吸收少年精血的过程中,少年的脸色由赤阳剑照射的红变成了长白,就像是死人一般在那里一动不动。

    而那枚血红色的玉简子在吸收了少年的精血后慢慢地抵挡住那赤阳剑继续向前逼近的剑刃,并且散发出与之前截然不同的柔光在梳理着少年的静脉,在修复这少年的心脏通往身体经脉的地方,同时也慢慢的将插在少年胸口的剑逼出,没有人知道那阴玉没有选择向阳玉屈服,而是选择了这寄居了多年的少年。墓云凝神看着那慢慢被逼出的赤阳剑,他有些诧异,因为那把带着至阳之威的剑现在已经掉落在地上,没有丝毫的纯阳之力,都被那阴玉吸收了。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转变,众人都不知道,哪怕那清醒过来的少年也不知道,他茫然的看着身体里的光,他从来不知道自己体内还有这样一片玉简,以前从来都没有感受过,但是此刻那枚玉简就像是他自己的血肉一般,他可以感受到玉简的纯在,血的连接。

    那英伟老者没有给少年想问的时间,尽管少年此刻已经清醒过来,他都不在意,他所要做的就是将阴玉封印起来,本来打算将阴玉剥离少年的身体,可是尽然已经失败了那就不要再横生枝节了,他将手在空中点了几下之前消失在空中的符箓又出现了,因为老者捏起符箓用力的掷向时雨前方,然后向下方的城墙落去。

    落在城墙上和众人说了一句“走”便唤回赤阳向城外飞去,那云墓的人听了掌教的话都齐齐的向着城外飞去,那不情愿的小舞也被带着落在溧阳外的是十坡上,那依然站在半空中的老僧也留下自己的佛珠,向着城外的地方飞去。

    时雨看着那漂浮在自己前方的符箓,他感受到了一股冷意从心里升起,那是玉简冒出的,一样也影响着时雨,因为他觉察到了危险的味道,那面前的符箓突然爆发开来,一道炽热的光柱从天边的血阳里射出在那符箓所在的方向直直的打在时雨的身上,少年没有害怕,也没有惊慌,因为已经从死亡的边缘走过,所以不怕死亡,还因为那身体里的血玉此刻突然的射出一道白色的光芒与那炽热的光柱撞在一起,一个阴寒一个炽热两道光束都不甘示弱的相撞,那撞击带来的余波冲在佛光上面让那光幕都变得暗无光色起来。

    就这样两道光芒在相互的抵抗,一红一白,不相上下,慢慢的两道光束像是受到什么牵引,出现了倾斜,虽然有些微弱但是还是一直在倾斜。

    此时这老城的中央再也没有一片完好的地方,到处都是破破烂烂的碎片,在刚才两道光柱相撞的过程中变成废墟。这么剧烈的撞击,这么危险的场面,可是溧阳城的人没有一个逃向城外的方向,也许是骨子里就有了当年遭受痛苦的记忆,也许是无处可去,也许是他们本就是死人。

    没有人选择逃跑,一开始还有人会看向城中,到后来人们便不去在意这边的情况,他们是死人,自然也不怕死。因为他们千年之前就随着先人死去,而现在多活了一千年,已经足够了,那一代一代的先人们在那里等着他们,听天由命岂不乐哉。

    因为他们的先人遭受过痛苦,所以他们不想去反抗甚至是逃跑,因为反抗更痛苦,逃跑更加的煎熬,活在这样的世间,活在这样的地方他们没有选择,这城里也许只有时雨一个人会反抗。

    灵魂深处的记忆不知道是该悲哀还是该嘲讽,仙人掌握着天,魔鬼控制着地狱,谁会在乎人间的死活,溧阳不过是仙人们的玩物罢了,而城里的人只不过是棋子,一千年前被魔鬼饲养,一千年来被仙人饲养,唯一不同的是魔鬼不管人们生死,仙人不让人们离开。

    哪怕是溧阳统御七境,也终不过是被人间遗忘的地方,不然为什么这么多年没有一个外人到来,为什么走出溧阳的人从此都不再回来,这是天弃之城。或许是这变故让人们醒悟过来,让死人有了短暂的清醒。

    留人巷、离人桥、追旧河、寄思灯、长忆寺、故人楼...这一处一处的地方并不是在挽留故人,追思旧友,而是在挽留人间,留住这溧阳城该有的人间的味道,而不是作为为云墓承担错误的存在而活着,或许这就是当年人为什么要去这些地名的缘故。

    那两束笔直的光柱中间慢慢朝着封冥碑的方向倾斜,而站在碑前的老者早已不见,只有那黑暗里的一个黑影在那叹息。

    突然从封冥碑上射出了一道青光与那两束光柱倾斜的地方接在了一起,不受任何控制的一起朝着封冥碑的方向直直的射去,直到触碰到碑纹上,慢慢的被石碑上的纹路吸收着,那纹路逐渐的碑两种不同的力量侵入着,那纯阳之力进入符文中,那绝阴之力则慢慢的被石碑吸收,不知过了多久那石碑上的符文突然青光大盛,原本刻在石碑的符文都出现在了空中隔绝了那纯阳之力,而那块石碑在绝阴之力下开始不断的出现裂纹,最后一声轰响,石碑裂了。

    在是十字坡上看着那两束巨大的光柱倾斜,射向其他的地方,还有一道莫名的青色光柱的出现,都让此刻的掌教老者心里莫名地感到不对,于是他重新回到城墙上,控制着拿到此刻被符文抵挡住的红光,重新指向少年,而那少年此刻由阴玉散发出来的光被碎裂的封冥碑下那深不见底的地方牵制着或者说是吸引着,慢慢的朝着那个方向过去,没有去抵挡也抵挡不了此刻过来的至阳光柱,牢牢的打在少年的身上把少年连同阴玉一直打到那封冥碑下的无尽的深渊里,连着这至阳之力一起进入那幽深的地方,被这无尽的黑暗吞噬着,慢慢的就连那天上的血阳也消失了。

    没有人注意在时雨被突然的血红阳柱打到封冥碑下之前,有两个声影陆续的进入到了这片黑暗里。英伟老者没有想到会出现这样的问题,看着天际里消失的红阳,还有那少年坠入的黝黑的地方,犹豫片刻便也跟了进去。

    时雨被这灼热的至阳之力烧的皮肤都有些焦了,在黑暗里能够闻到肉香,可是他来不及感觉疼痛,那光柱的冲击下他在一直的向下方坠去,不知道了多长时间“砰”的一声他掉落在一块石阶上,摔得五脏六腑都好像碎了,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那推着自己快速落下的纯阳之力,在下降的过程中慢慢的被周围的雾气吞噬了,否则的话他可能已经摔死在石阶上了,时雨想着,此刻少年全身都被烧焦,骨头尽断,唯有意识还是清醒的,躺在那里一动都不能动,只能这样静静的等待着,而他体内的血玉此刻正在默默地吸收着周围夹杂在雾气里的绝阴之气,这里的阴气对它来说吸引太大,以至于都没有让它第一时间去治愈这如同死人一般的时雨。

    英伟老者看着这四周弥漫着雾气的地方,在赤阳剑的光芒下缓缓地下落,最后落在石阶上,他激起赤阳剑光却也只能照亮不到两米的地方,突然他像是意识到什么一样,回头一望,便看见有个巨大的石头在他的后方。

    向前走去只见拿石头上面没有一个字,又靠进了那石头一点,赫然他发现石头前面没有路了,走到跟前向下一望那是无尽的深渊。原来这阶梯是在空中漂浮着,这阶梯有多长,这里是什么地方,千年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无数个疑问出现在他的脑海里。看着眼前莫名出现的石头,老者踏着赤阳绕到了这巨石的背后,或者说这才是它的正面,可以看见那正面赫然写着两个龙飞凤舞的大字“玄冥”。

    “玄冥者,七封之一,冥封。封世间之阴,绝天地之冥,绝阴之地无出其右,乃世间阴冢,万万年阴气所聚,于其内蕴成一珠,世人以玄冥相称,少有现世。”《楚洲异志》

    所封为何,何以封冥,不得始终,然皆在始终。

    “原来这就是玄冥,怪不得造就了这么一座大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