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被收进了大牢,众人留下了姓名住址被打发了出去,刘宇也起身向蒯县尉告辞,出了大堂,张小姐急步追了上来,福了一礼道:“多谢先生,为我兄长仗义直言”。
这女孩儿真个是生得人比花娇,在这大堂上不象外边寒冷,冻僵的脸蛋儿恢复了柔软和光泽,白晰温润得如同美玉一般,令她的容貌更加让人心动。
刘宇听她叫自已先生,总是不禁想到那些穷酸腐儒,感觉自己很是不自在,于是呵呵笑道:“我也只是照实说罢了,方才在路上有幸遇见张小姐,何必文绉绉叫什么先生,我可担当不起,直呼我的名字就是。”
张小姐强颜一笑,说道:“如此,多谢刘公子了,开堂再审时还要麻烦公子作证。”正说到此处,门外一个年约五旬、颌下三缕黑髯的中年男子急匆匆地走了进来,堂上的蒯县尉退了堂却未走,见他进来立即迎上来道:“张大人,你来得正好,这事儿实在让我烦恼,你看如何是好?”
蒯睿倒是很实在,还是那中年男子机灵一些,一见堂上除了蒯县令和自已家的小姐外还有一个不认识的年轻人,心中有些顾忌,倒是不敢提起案子的事儿,见张小姐向他见礼,只是摆了摆手,疑惑地问道:“不知?这位是?”。
张小姐忙道:“王管家,这位公子叫刘宇,我去为张伯伯购买礼物,那老板昧了我的财物,结果被责骂自已羞气而死,多亏刘公子为我们仗义直言,这才没有因那店家亲邻一面之辞定罪,明日过堂少不得还要麻烦刘公子的。”
那王管家听了连忙拱手道谢,彼此客套了一番,那蒯睿也不含糊,早已耐不住道:“王管家,不是我不想帮你张家,只是那王家人多势众,又有乡邻作证,众口一辞,虽然有刘公子的证词,可是一条人命的案子,我可不敢随便放人啊!”。
王管家也不含糊:“我家老爷已经知道此事,我家老爷说了,是非曲直自有公论,请县尊大人秉公办理就好!”
眼见又听两人要说些自已不便听到的话,刘宇连忙拱手告辞。张小姐一听心里不免有些凄苦,张家家教甚严,所以她也是知道自家的作风,只不过亲耳听到难免有些难过。
张小姐是冰雪聪明的人物,在一旁见刘宇摇头晃脑的模样,觉得他象是成竹在胸的样子,想到这里,张小姐连忙追上两步,娇声道:“刘公子,看你神情可是有法子助我?”
一听张小姐这么说,四只眼睛一齐望来,刘宇吓了一跳,连忙摇手道:“不敢,不敢,在下只是一个证人,怎么能逾越为大人们出谋划策?”
那张小姐听了顿时有些失望,不料那张小姐却不肯放过刘宇,立即追问道:“如此说来,公子并不是没有法子,只是因为身份不便干预断案了?”
刘宇脱口道:“正是,不过我也是一介平民,恰逢此事作个人证罢了,如果出头为断案指手划脚,岂不逾越了身份?”
张小姐展颜一笑,忽尔向他盈盈拜倒道:“公子,我哥哥虽然为人鲁莽了些,可是决非为非作歹的恶人,那王家店主见利忘义枉送了性命,竟要累得我哥哥为他偿命,公子可忍心看得下去?
公子既然通晓律法,怎么能见死不救?圣人有云:‘读圣贤书,所为何事?’,遇事只说有愧无愧,不问有祸无祸,若是明知事之不公,却寻托遁词不能主持正义,是谓无耻,刘公子以为如何?”
刘宇张口结舌,想不到这小姑娘如此牙尖嘴利,他脸上顿时有些挂不住了。
刘宇一面在心里紧张地搜索着记忆,看看能不能想出些办法来,一面上面搀扶她起来,口中说道:“张小姐快快请起,依我看王家店主恐怕是自有隐疾,令兄虽然推搡了他一把,断然不会因此致他于死地。
现在王家群情汹汹、众口一辞,人既死在那里,令兄又确实动过手,有罪无罪,哪是那么容易辩得清的?我就算有些主意,也未必便救得了他”。
那时候男女有别,授受不亲,纵然不愿受她的大礼想扶她起来,也只能双手虚浮,隔着那么一尺来远比划那么一下,对方也便顺势起来了。
刘宇虽知道这些规矩,但是行止上还是没有习惯,竟然上前结结实实地扶住了张小姐的手,将她扶了起来。
柔软的臂膀托在手上,那张美妙可人的面容就在眼前,又闻到了她身上如兰如麝的那股幽香,比之前她骑在马上从身旁一掠而过时更加浓郁,刘宇不免有些心猿意马起来。
张小姐心中羞愤不已:“看他年纪轻轻,一表人材,想不到也是如此好色,竟然趁机占我便宜”,王管家也觉得刘宇的行为有些逾越规矩,可却也不能明面表现出来,只是脸上神色多了几分怒气。
“常言道,知已知彼,方能百战百胜,案情经过我是全程目击,倒是不必赘述了,不过既然案情集中在那王老汉是被打死还是年老体衰自然而死,这个就要对他的身体情况,以前的生活有没有问题来分析,然后找出破绽,才能把责任明确,还堵住他们的嘴,叫他们说不出话来“。
“好!”蒯县令击掌叫好,一时把刘宇吓了一跳,张小姐也欢喜得连连搓掌,说道:“公子果然了得,我只是知道着急,听你一说,好象确实可行,蒯大人!这件事还要麻烦你派人好好的查一下才行”。
刘宇暗道一声惭愧,他不过是一时情急,拿出了咱现代工作时的拖字诀罢了,地球人都知道,中国的保险业是保时容易理赔难,制度条文可以把一个硕士毕业生绕得觉得自已是文肓,索要的相关凭证之多能让最有耐心的人发疯,如今不过是小试牛刀罢了。
不过一看到张小姐的眼神儿里满是钦慕之色,纵然是刘宇也不免有些飘飘然,被美女感谢,是个男人都会虚荣心大为满足。
回到家里时,天上又下起了茫茫白雪,雪花飞舞天气反而暖和了起来,雪花落在身上粘粘的。
一家人都已经回到家里,都在翘首盼望着他回来,远远的见到刘宇的身影,众人的热切的欢迎他回来,刘宇自已说过要在家里好好读书,结果出门乱跑了一天,心里难免有些发虚。
不料母亲对此却只字未提,只是满脸喜悦地将他迎进门去,替他拂去身上的积雪,温柔似水地道:“宇儿,你回来了,我已经做好了饭,正着急不知该去何处找你呢”。
刘宇不好意思地道:“娘,本来想在家里安心读书的,只是......啊,这个......心里有些烦所以四处走了走而已”。
一家人便开始在家中用饭,窗外飘着雪花,屋里却其乐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