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嚓!”
一声轻响,明晃晃的火焰在牙签粗细的小木棍上熊熊燃烧着,透过车帘吹乱发丝的风,也不能让它屈服。
“呼~”
木余轻吹一口气,将燃到末梢的火焰熄灭,一缕青烟随风而逝。
“妙妙妙!”
麦青山连道三个妙字,可见其心中的兴奋与仰慕之情。不过他转而又轻叹一声,继续道:“可惜无缘与制作此物的大师见上一面,甚是可惜,可惜...”
木余倒是不太理解麦青山此时的心情了,这跟制作这玩意的人,有什么关系?
在众人眼巴巴的神情中,木余将火柴放入怀中,继续假寐起来。
“衙门里的仵作胡挽涛,是我的亲师兄。承蒙他的关照,介绍我到古北口补上这个缺。”一直沉默不语的中年男子突然开口道。
古北口?
木余听得一怔,虽然他没来过,但是也听过古北口长城的大名。
西北居庸关,东北古北口是大明京都的两个重要门户。古北口与居庸关东西对峙,是大明通往蒙古的要道,自古称为雄险,有“地扼襟喉趋朔漠,天留锁钥枕雄关”之称。
两次穿越一南一北,也不知道下次是不是直接给扔到海里或沙漠里去?木余胡乱想着。
“你说的是那个‘胡乱套’啊!只要事情到了他手上,那可就乱了套了。”老者说着又一指麦青山继续道:“有些扣子还是我们这位‘三眼城隍’给他解开的呢!”
“都是乡亲们抬爱罢了,给了这么个名号。”麦青山谦虚着,话锋一转又道:“不过这仵作验尸啊,差之毫厘失之千里,对案件的侦破与否关系甚大。往后古北口有没有冤魂可就要看你的喽!”
中年男人眉头一挑,脸上尽显不以为然,“放心,我在诏狱待过两年,什么我没见过。耳朵里面灌热蜡,我一摸脖颈全都知道了。我是冤枉不了人的,冤枉不了人的……”
木余一听诏狱二字,就知道这还是明朝的事,就是不知道这次是哪个皇帝在位。
“大家坐稳了!驾~”老驴头突然喊了一声。
山林小道本就凹凸不平,这陡得一加速,可害苦了没有丝毫准备的众人,一时间闹了个人仰身翻。
木余倒还好,他坐在最后面,到没有收到多大波及,不过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和吆喝声,从马车后方传进了他的耳内。
不会这麽衰吧?!
木余扭转上身,掀开身后窗上的草席帘子,搭眼一瞧,悚然一惊大喊道:“趴下,快趴下!”
只见马上之人执弓在手,搭箭欲射。
其余人虽不明白怎么回事?但见木余毫无形象的趴伏下去,那还管得了那么多,也跟着趴了下去。
倒是燕三郎多心的往外瞄了一眼,“山贼,我的妈啊!我这一车的货怎么办啊?”
嗖嗖嗖……
羽箭带着破空的尖风,星驰电闪般已然击中有些老破的双骑马车。
哚哚哚...
劲箭携带着巨大的力道,穿透了车厢木壁。所幸他们使用的只是自制的木弓,只是透出一半的箭身就卡住不动了。
但也把没有见过如此场面的几个人吓得不轻。看到裸露的箭身更是一阵后怕,幸好听了年轻人的话,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趴伏在最后方的木余,目光扫过燕三郎时,不由一顿。只见他虽然身体瑟瑟发抖,但面色冷静,目光中更是没有丝毫慌乱之色,倒是有一种习以为常的感觉,看来他也不是省油的灯啊。
策马奔袭而来的正是秦岭一带颇为有名的绿林好汉,除了不吃人肉,什么都干的秦岭五虎。
老大人送外号‘胖虎’,善使两把板斧;老二人送外号‘瘦虎’,一柄牛耳尖刀用的很是熟练;老三人送外号‘色虎’,两把短柄飞镰刀从不离身;老四人送外号‘矮虎’,素有半百穿杨之名;老五人送外号’霉虎’,虽然是五兄弟中武功最好的,但运气是他最大的敌人。
这次从秦岭策马来到古北口却不知因为何事?
三轮过后,不再有箭枝袭来,众人稍微松了一口气,更加严峻的形式摆在他们面前,马贼已经跃上了马车。
木余也是暗松一口气,只要不射箭就好,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
“停下,停下...”
老驴头哪里敢停下,手上一用力,两匹马的速度更是加快了几分。
“哐当!”
失去马匹牵引的车厢,如同无头苍蝇一般冲进林间,撞击在一颗三人合抱的大树上。
幸好老驴头三人见势不妙早早跳下车去,不然不死也得重伤。
不过车厢里的人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猝不及防下被这股冲劲一带,撞了个头昏眼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