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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子看过学生证,记得那后生是啥系啥班,我们在学校边问边找,直到晌午的时候,在男生宿舍找到了他。
宿舍就他一个人,昨天挨了揍没去上课,正蒙头睡大觉,睡觉还戴着手套。
胖子摄手摄脚走过去,一手捏鼻子,一手解手套,后生倒也警觉,立马惊醒过来捂紧手套,手上没事才回头瞧我们。
后生吓了一跳,看见胖子像是见了瘟神,嘴一张想叫,胖子早有准备,从腰带上摸了螺丝刀,抵住后生脖子根,眼睛瞪得溜圆。
“叫,叫来听听,不叫你是怂X。”胖子手上加了几分力,后生不敢叫唤,愁眉苦脸瞧我俩。
胖子拍拍后生脸,说:“穆森是吧?找你有点事,找个清静的地方说话,成不?”
那个叫穆森的后生点点头又摇头,胖子不吭声拖他起床,让他穿上衣服连拖带拽架出了门。这小子不是很老实,胖子拿衣服盖住螺丝刀,尖头戳他腰眼上,警告说想跑可以,留个窟窿做记念。
我胆子小,一路都低着头,生怕周围人瞧出异样。
直走到学校大门,门口卖菠萝的摊子有人喊穆森,我一惊抬起头,瞧见四五个女生围在一块儿。
张晓北也在其中。
我远远瞧了张晓北一眼,她也在瞧我,黑亮的眸子水汪汪,里头竟似泛着光。
我脸红埋下脑袋,听到“砰砰砰”心跳的厉害。
有个胖女娃跑过来,先是瞧瞧我和胖子,发现自已不认识,又转头对穆森说:“木头,晓北想吃菠萝,给你机会哟。”
我和胖子对视一眼,自已想吃明说呗,打人旗号拉冤大头付帐的事,想不到大学里头也流行。
穆森脑子灵光,想借此机会脱身,立马答应说好啊,然后他瞧着胖子,言下之意你看着办,地方人多闹起来你们讨不了好。
胖子也不傻,笑嬉嬉变脸装作熟人拍穆森肩头,说自已也想吃。
我想像过无数次和张晓北见面的情形,但万万没料到会是这种场合。
胖子塞了一牙菠萝给我,我嚼在嘴里根本不知啥味,整个人云里雾里,不知道是不是我一直发呆,还是其它别的缘故。
张晓北有意无意老瞧我。
我真希望时间就此停下,停在这一刻,吃一辈子的菠萝。
可没等我从晕乎乎状态回过神,胖子拉了我和穆森说走了,还有个几个同学等聚会呢。
走了没几步,背后有人问。
“同学,你们是顺平的人吗?”
顺平是我们县城的名字,我身子一颤但没回头,不回头也知道谁在说话,她的声音真好听,像树上唱歌的黄莺。
胖子眼睛放光瞧我,他可能以为奇妙缘份就从这句话开始。
我心里却很沮丧,答与不答又能杂样?我家和张家的差距,包括张雪梅和刘明辉的事,像大山一样压在心头,我没勇气去爬,连回头看的勇气都没有。
所以,我一声不吭走了。
胖子一路怪我,他说喜欢就要说,大胆追才有机会,比如他中意雪梅,才混几天大家就熟了嘛,我啥都好就是人太软胆子小,他要是张晓北也瞧不上我。
“你还不如他。”胖子扇穆森头皮,鄙视我说。
李师叔在铺子等我们,胖子讨好卖乖提醒教手艺的事,师叔说不急不急先办正事,他拉开穆森手套,瞧了一眼,眉头打起疙瘩:“小伙子,你被人借运,你快死了,晓得不?”
俗话说:平生能食三斗米,享完福禄便归西,人生食禄皆有定数,老一辈特别讲究节俭,痛恨奢侈浪费的行为,因为吃光也好,扔掉也好,反正总数就那么多,享受完便是寿尽之时。
清心寡欲的人,比一般人更长寿,这不是没有道理。
穆森也了解自已情况,听李师叔点破,顿时脸都青了,噗通跪地上喊高人救命。
李师叔让他先起来,严肃的说:“把你知道的事,一个字别漏讲给我听,否则神仙都救不了你。”
李师叔这话半真半假,多少有吓唬人的意思,借走的寿运是回不来的,少了十年就是十年,除非你施法子夺回来,能夺寿元的人,世上没几人能做到。
不过,阻止别人继续借是可行的。
穆森怕死,哭哭啼啼讲了事情经过,他说中分头是他同学,没读书了在混社会,前段时间找上他,说开了家KTV,里头有好玩的问他参不参加。
穆森原本不想和社会上的人打堆,但中分头知道很多信息,辟如他在哪里念书,住哪间宿舍,平时接触什么人,甚至他喜欢的人是谁。
他莫法,于是去了趟KTV,被当晚的情形吓惨了,大伙儿先头还在喝酒唱歌,没多会儿功夫全都上了床,一群人也不分谁是谁,逮着谁就和谁上床。
胖子打断他问:“那你喃?你当时在作啥?”
穆森脸通红,说自已没忍住破了童子身,而且不知和几个女娃发生过,总之非常混乱,后来他经常去,参加了几次之后渐渐上瘾,尤其在想张晓北的时候。
说到这里,胖子挥拳手作势要打,李师叔瞪了他一眼。
可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中分头说他们都供了法阵,不供法阵就不让去了,他让穆森交生辰八字,还在法阵前喝符水,中分头说喝过符水就是兄弟,法阵的事绝不能告诉外人。
那之后没多长时间,穆森手出了问题,他也怀疑过供法阵有问题,但做那种事会上瘾,无法自拔,他怕别人瞧出异常,便戴了手套遮住手。
不过,昨天替张晓北送饭盒回课堂,他没忍住又去了一回,结果被我和胖子撞见。
胖子捶他一拳:“你小子艳福不浅嘛,狗X的杂没精尽人亡喃?”
穆森苦笑摇头,我也明白了那伙人为啥个个体子虚,整天像这样消耗,就算是头牛也顶不住,更何况还被人下了咒,做的越多借运越多,死的也越快。
穆森担忧的问李师叔,他还能活长时间。
李师叔没搭腔,拿出银针封住他手上几个大穴,又取了红丸磨成粉,让胖子倒开水冲开粉,随后吩咐穆森喝下去。
都是些补身子的药,虽然莫法解决借寿的事,但对体虚的人确实有效,小半顿饭的功夫,穆森脸上有了血色,手掌红润了一些。
李师叔说:“法阵的事得靠廖师哥,我通知他来城里一趟,在此之前谁也别去KTV,尤其是你。”
他指了指胖子,胖子惦记教他的事,李师叔卖关子说你真想学?
胖子头点得像捣蒜:“想啊,作梦的想,小壹会用符,啪啪啪的烧,我也要学两招防身啊,免得再来麻烦你老人家噻。”
李师叔给了胖子一本《道德经》,告诉他秘笈都在里头,拿回去去早、中、晚各读三遍,胖子真当宝贝了,捧着书手都在打抖。
我瞧着好笑,心说李师叔真会开玩笑,经我背得滚瓜烂熟,不是一样啥都不会?
那会儿年少,有些事情还想不透,总以为令人眼花缭乱的术,比起枯燥的读经要洋气许多,殊不知道以心为本,修术的根本目地在于练心,练术而不悟道,学的越多误得越深,到头来反会害人害已。
李师叔给师父发了电报,三天后,师父到了我们住的招待所。
师父问清事情由来,没说法阵的事,只是好奇的瞅胖子。
胖子和杨雪梅并排坐,手里还捧着一杯水,说话的时候,他见着杨雪梅拿了胖子的杯子喝水,而我隔二人坐的老远。
师父张张嘴想说话,想想又忍了回去,半晌才泄气道:“走吧,去你师叔铺子坐会儿。”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