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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洗衣店,春哥把事儿简单说了一遍,方霞听说我们要去西南山区,闷着脑袋不吭声儿。
我以为她担心此行会有危险,便安慰她我们去找人,又不是打仗,不会出事,我让她安心在店里工作,回头找到梁叔和红爷,大伙儿会尽快回来。
我回房间收拾东西,其实也没啥可收拾,两套换洗衣服、两双布鞋,一张蛇皮口袋,妥妥搞定,开心的行李也简单,只是无常剑稍微麻烦些,好在面包车空间够大,无常剑裹上布条藏后座垫子下,看不出啥异常。
收拾完东西,我同开心去了趟超市,采办路上必须品,我没出过远门,寻思出门最重要的,应该是吃住问题,于是我搬了两箱方便面,两件矿泉水,三桶饼干,杂七杂八还有些零食。
小哥看着我把东西搬上车,表情很惊讶但也没说什么,他拆开饼干尝了一块,说这个味道不错,可以再来一桶。
晚上,大伙儿在小院儿吃烧烤,顺便办了个“寻人誓师大会”,春哥头绑布条,手提酒瓶慷慨陈词,还即兴赋诗一首:春眠秋来早,寻人两件宝,出门要带钱,每天要洗澡!
我被这诗感动的一塌糊涂,扔下油乎乎的烤猪蹄,毫不吝啬将掌声献给这位未来的“诗王”!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我还在洗漱,春哥赶着投胎似的上了车,狂摁喇叭催促众人上车。
我匆匆忙忙洗漱完,拎着蛇皮口袋下了楼,春哥接过口袋扔上车,连推带搡拉我上驾驶位,我上车第一件事,先检查油够不够,上次吃了亏,这次不能再让他们看笑话。
小苏也在车上,小伙子腼腆冲我打招呼,我抱以微笑回应,春哥坐在副驾狂催上路,我被催火了,发动面包车猛踩油门,直接挂3档起步,车身一抖,嗖得飚上路!
车辆很快驶出城区,直上高速公路,根据路牌显示,目的地大约得有2000多公里,司机就我和春哥两人,轮着开大约两天一夜能到。
上了路,春哥反倒不催了,扭身拍了拍后排座:“出来吧!”,我瞥了一眼后视镜,方霞这丫头居然从后排座钻起来!
“你杂来了?!”我惊道。
方霞理了理头发没作声,春哥一脸坏笑接过话:“霞妹想搭个顺风车,回家乡瞧瞧。”
我说:“这不胡闹么?万一有什么意外,谁责任?!”
“成哥,昨天你不是说不会有事么?”方霞回道。
我:“…………”
“那店子怎么办?人全走光了,生意还要不要做?”说实话我有点生气,又不是出门旅游,带上小丫头啥事儿都不方便。
方霞撇撇嘴:“梁叔都不在,发工资的人都没有,还做啥生意嘛。”
“你!”
“好了好了,人都上来了,将就一下嘛,难不成还让人家下车?”春哥出来打圆场:“霞妹只是想打听父母消息,可怜小姑娘一片孝心哦,感天动地!”
我哼了一声不接话,春哥继续圆场:“放心嘛,我教了她生存必须技能,遇事能照顾自已的。”春哥冲后座打了个响指:“来,让成哥见识下,进馆子吃饭该杂说?”
方霞想了想,拉长调子道:“老板儿!来两斤切猫儿(青蛙)!”
“不错不错!”春哥抬抬下巴:“那打听住宿喃?”
“师兄,晒里有塌塌住?”方霞又说。
“那要是和人发生矛盾呢?”春哥继续问。
方霞虎起脸,假装气势汹汹:“瓜娃子,老子弄死你龟儿子!”说罢,她自已先笑起来,两眼弯弯如月,小苏忍俊不住笑出声,春哥更是一通鼓掌。
妈蛋,一车神经病,我彻底无语,手把方向盘无比忧伤……
……………………
三天后,我们进入盆地,穿越繁华的西南大都市,进入山区地域。
西南部山区,多为平行岭谷,所谓平行岭谷,指的是背斜成山,向斜为谷的地貌,如果从空中俯看,好似地面起了一层层皱褶。
岭谷有长短,长者延绵百里,短者三四十,谷与谷之间几乎平行,岭顶多为石灰岩层,覆盖有粗壮乔木或阔叶植被,而谷底则为沉积泥沙,最宜藤萝、禾本类植物生存,简单讲,岭上适宜种树,岭下适宜种田。
进山的路我们不熟,春哥建议先找向导,我们在小旅馆住了一夜,顺便找老板打听情况。
旅馆老板两口子倒是蛮热情,不过听说我们要去方村,差点没把头摇断,问原因话也不回答,只是劝我们去不得。
春哥人精,塞了两百元钱,又请两口子喝大酒,酒过三巡,两口子态度大转弯,男老板这才开了口。
这地方有传闻,山里有神,当地人称山神老爷,很早之前,山神老爷住在方村附近,常为十里八乡的人瞧病。
那时候不像现在,大城市才有医院,山里人也支付不起医药费,山神老爷大发慈悲,种植仙草制成灵丹妙药,免费施医赠药,救了不少村里人。
神仙悬壶济世,原本是大大的善事,但架不住人心贪婪,人和神终究难以和睦相处。
一天雨夜,村里人送去一名难产的孕妇,山神瞧了瞧,说手头没有现药,得去后山采摘,他让村里人稍等片刻。
山神走后,孕妇的老公刘二,心生好奇跟踪上山,结果让他找到神仙花园,据传说,园里全是奇花异草,光闻香味便可延年益寿。
刘二狂喜,当下心生不轨,搁下自已老婆不管,寻思偷摘仙草出山,随便卖些都可抵做好几年农活。
他原本以为园里那么多,摘一点点不会被发现,但神草有灵性,岂是凡人能拿走的,刘二刚触摸仙草,仙草便发出警报,结果引来守园神兽,他再没能活着走出来。
刘二盗仙草的事,后来被山神知道了,山神大发雷霆,搬到更远的山里住,从此不再施医救人,但如果仅仅是这样,那倒也没啥,但为了惩罚方村人,山神临走前立下狠毒的诅咒。
此后的二十年,方村无人能逃过诅咒。
“啥子诅咒?”春哥瞪大眼睛问,男老板却不接话,喝杯酒吃口肉,春哥赶紧拍出一张红票子,女老板笑嬉嬉收下票子。
男老板继续讲,事情因生娃娃而起,诅咒自然针对年青夫妇,从那以后,只要有人产子,无论男娃女娃,山神先作挑选,选中成为山神童子,而他们的父母,不久之后都会死于横祸。
“啊??”方霞情不自禁叫了一声。
“那8年前的事呢?和山神有关吗?”我接口道。
老板愣了愣,估计没料到我知道瘟疫的事,他叹气放下酒杯:“兄弟,8年前我还没到这里开店,不过听人讲,好像又是有人打仙草主意,山神发怒降罪,男女老少无一幸免。”
我撇撇嘴不置可否,老板看出我有些不屑,为证明自已没白拿钱,加重语气说:“但方村现在也有人,以前的人死光了,地方腾了出来,附近很多人搬进去。”
这我倒没料到,方村居然还有人,连忙问:“诅咒还在吗?”
“还在,新搬去的人,一样会被诅咒。”老板答道。
“X,那干嘛去送死?”春哥不解抢过话头,老板摊摊手表示也不懂………
这通酒喝到半夜,春哥醉得不省人事,开心扶他回房,其它人也都散去,临上楼老板娘叫住我,支支唔唔说进山路不好,多余的东西别带了,旅馆有寄存服务,价格也便宜,山里没电没信号,手机啥的可以留下。
我没多想,寻思行李太多不方便,能存当然最好,便点点头答应了。
第二天一早,车出了状况,貌似发动机拉缸,老爷车几千公里不停歇,确实为难了它。好在和老板熟了,他当即联络车送我们进山。
进到山口,全是烂泥巴路,车是没法再过,不过有拉砖头的拖拉机进山,春哥看准机会,主动散烟和师傅套近乎,山里人淳朴好说话,人家收了烟,便会主动载我们一程。
山路泥泞,越往里走,坑洼越多,拖拉机颠簸起来,和过山车有得一拼,好几次过坑,感觉像起飞,整个人都会弹起来,师傅倒是习以为常,翻斗里一帮人简直欲哭无泪。
搭了三次拖拉机,中午到达山岭底部,岭底土层稀薄,不兴种庄稼,人烟罕至不见村子,有小路延伸上岭,可能是方便村民上山打猎、或是采摘山货。
根据地图提供位置,进入方村,需要翻越四道岭谷,山岭间看着挺近,隔山能喊话,但真要用脚丈量,走到对面山头,那得一整天。
不过,我们未必需要翻岭,苏老介绍过,石灰岩的主要成分是碳酸盐岩,容易受水侵噬,再加上多山地区位于地震带,数百万年的坍塌,岭层间会有断裂带,如果断裂带是纵向的,就会形成所谓‘一线天’,山岭间出现夹缝,从夹缝穿行至另一头,是唯一捷径。
事先小苏做过功课,除了第一座岭,其它四座有存在‘一线天’的可能,之所以说可能,是因为这片岭谷终年积云,航拍和卫星只能看到岭坡部份,谷底则难以辨识,仅从岭坡情况分析,某些位置易出现纵向断裂带。
寻找位置的工作,自然由小苏搞定,整条路线都由他规划,小伙子也很敬业,未进山前制订了好几套计划,最顺利的情况,大约三天时间能到方村。
不过,眼下当务之急,得先啃一块硬骨头,翻越第一道岭子。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