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清晨,我被一阵喧闹声吵醒,迷迷糊糊睁开眼,一张褶子脸映入眼帘,脸上没二两肉,干瘪瘪显得眼珠子奇凸,直勾勾瞪着我。
我X……一个激灵坐起身,拉开距离才看清,原来是昨晚那老头儿。老头儿也吓了一跳,拍着胸口说:“很生猛嘛,死不了。”
说完老头儿走向沙发另一头,春哥头缠绷带,抱着靠枕蜷成一团,呼噜打得山响,老头儿咽咽口水:“这个嘛……呼吸不畅,回头开副药吃。”
开心见我醒来,咧嘴一笑露出白白的牙齿:“龙爷自已人,来给大家复查一下。”小哥昨晚守了一宿,眼睛里全是血丝,略显疲惫。
我揉了把脸,抓起衣服从沙发上下来,看到桌上有热气腾腾的早点,拈了根油条走到窗前。
楼下人头攒动,热闹喧哗,一丈红的灯还亮着,我舒了口气说:“你再坚持一下,我出去拉救兵,回来之前,任何物体离开一丈红,都给掐死。”
“成哥放心。”开心点点头,冲老头儿微笑:“龙爷,我们办点事,能不能借用车?”
老头儿正坐床边给红爷搭脉,从兜里扔出一串钥匙:“借借借,伙计今天休假,想用车自已开。”
做为快递小哥,驾驭各类交通工具,乃是生存之基本技能,我无照驾驶多年,能被这点小事难到?
当即向老头儿道了个谢,抓起钥匙摇醒春哥,这货还在梦游,我把油条塞他嘴里,拖着下了楼。
上车刚发动,老头儿从窗口探出脑袋,挥手大喊:“小伙子,加油啊!”我心头一热,想不到他外冷内热,咱不能辜负这番鼓励……
车上,春哥闭着眼睛嚼油条,我掏出他的手机扔过去:“哥,给嫂子打个电话,约她见个面。”
“哪个嫂子?”他懵了。
“还有谁?任圆圆任警官呗。”我笑嬉嬉说,春哥一听来劲了,生龙活虎睁开眼,二话不说拿起手机,一低头哇的一声,支着手机伸过来。
开车呢!闹什么闹,我赶紧拍开他的手。
手机我早看过了,未接来电几十通,全是大款打来的,春哥百思不得其解:“他找我啥子事?电话都打爆咯。”
我哭笑不得:“不是你约人家昨天开坛的么,拿了订金不接电话,人没报警算不错了。”
春哥“哦”了一声,我催促他说:“哥,约嫂子洗衣店见面,让她一个人来,别的不用说啥,我们时间不多,回头拿好装备去找大款,能不能搬到救兵,全看你表演了。”
春哥拨通电话,面对任圆圆,这货还装深沉,不过没两句就顶不住了,拉下脸好话软话一堆,哪是约人家见面,分明就是跪求一见。
打完电话,他哭丧着脸汇报:“你嫂子说了,让我们在洗衣店等,她不来不准走,走了要遭腿打断。”
我笑得快岔气,春哥也觉得丢脸,转移话题说:“兄弟,昨晚杂个出来的,两个老头子没事吧?那个……怪物喃?”
“他俩没事,怪物让葫芦娃给收了。”
“啥子娃?”春哥愕然。
可不是葫芦娃么,要不是大款打电话催他作法事,铃声干扰了收音机,我们哪有命活着出来?
我把经过简单讲了一遍,春哥很吃惊:“不对哟,地下没信号的嘛?”.
我抬抬下巴示意他看手机,他逐条翻昨晚的记录,找到一条未显示号码的短信,短信上写着:如能逃过此劫,他日必会登门造访。
“看来有人帮我们,他杂个整的喃?”春哥一脸迷茫,立马回拨,我没吭声儿,这事我早做过了,号码是空的………
………………
大款昨晚没等到大师,担惊受怕一宿,听秘书说人来了,领着一票保安出门迎接。
一见面,看到春哥头缠绷带,大款心痛的不行,拉着手嘘寒问暖,那场面,像遇到失散多年的兄弟。
春哥进入状态很快,瞎话张嘴就来,绘声绘色描述昨晚与“小鬼”谈判,谈判破裂后好一番恶斗,头上伤就这么来的。
机会他给过“小鬼”,只可惜对方并不领情,此次他来,就是要降妖除魔,保一安平安。
一群人簇拥“大师”进了屋,春哥也不废话,在客厅里换上道袍,又摆上香炉、祭品、钱纸等,抽出一柄桃木剑,让我抱着站一旁护法。
别看春哥平时吊儿郎当,做法事还真像那么回事。
先净手焚香,再上表祭天,整套流程像模像样。在传统法事中,焚香祭天是最关键一环,大意是给上天汇报情况,希望上天能支持自已。
还有层意思,道家讲究功德满圆,除魔卫道是修功德,做好事得让上头管事的知道,好在功德薄上记上一笔,他日位列仙班,这算是凭证。
如果上天不反对话,接着要启动法器,简单讲就是抄家伙,道家家伙非常多,路子各不相同,其中最普及的是符纸。
符纸从本质上讲,类似于梁伯开的卡片,能够存储能量一类的东西,只不过这些能量,是借来的,画符就是借的过程。
画符需要存思,还得配合步罡步诀,通过这种方式,与“神灵”进行沟通,指明要请谁谁谁帮忙,施法者集中精力想像要请的人或物,如果被借法者同意,则会借施法者之手,将法力灌注在符纸上,那么就能画成符文。
春哥“师承”梁伯开,搞的也是点朱砂画符那一套,虽然他没“熟神”可借,但装装样子还是很娴熟,眨眼间连画十二道符。
画符完毕,他拿起一枚紫金铜铃,摇着铃铛大喊:“子冲午,丑冲未,属马属羊速速退;阴本阳,阳本阴,闲杂人等避三清。”说罢吩咐除我和大款之外,其余人等一律退避门外。
别墅剩下我们仨,所谓人少好办事,春哥持铃铛引路,各个房间撒一遭纸钱,让大款闭眼默哀,美其名曰:先礼后兵。
我趁这空当,偷偷取下先前安装的摄像头,塞进道袍的暗兜。
东西取完,我咳嗽两声以示提醒,春哥心神领会,焚起一柱长香,让大款端着香炉站到卧室门口,并吩咐他无论发生什么事,绝不能扔下香炉,更不可随意走动。
春哥从包里抓出面粉,均匀的撒在床周围,撒一把摇一下铃,撒一把摇一下铃……
忽然,春哥一抖手,铃铛哐当落地,香炉里的长香“啪”的拦中断两截,大款一惊,香炉险些落地
春哥脸色一沉,抽出一道符口中急念:“天罡雷火,地劫天星,吾奉命镇妖邪,昊天真君急急如律令,着!”他猛的扔出符。
符未落地,啪啪啪有火星弹出,无火自燃了!
春哥大怒:“孽障,不要给脸不要脸,若再有纠缠,休怪贫道手下不留情!”,怒完冲我一摊手,我没反应。
他急了,小眼睛瞪得溜圆,哦哦哦………他要桃木剑,我慌忙递上剑,垂手退到一边。
春哥手持桃木剑,对空气一通猛刺,间或扔一两张符,符纸撒有磷粉,见空气自燃,一时间卧室乌烟瘴气,火星四射,熏的没法睁眼!
大款脸都绿了,捧着香炉直哆嗦,想跑又不敢,索性埋着脑袋装鸵鸟。
折腾了好一阵,春哥突然一个趔趄,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一击,仰头连连后退,随后听到哗啦一声响,窗户玻璃碎了一块。
“孽障哪里逃!贫道……”他扑到窗口,话音未落哇的一声,一口老血喷上玻璃,整个人一软,瘫在地上大口喘粗气。
亲娘啊!这造型,这口血,这演技简直堪称影帝!别说大款吓得要死,连我都看得目瞪口呆!
好一会儿,屋里没了动静,大款胆战心惊抬起头:“大,大师,她们走了吗?”
“别进来!”春哥大叫,有气无力指指地面,大款一低头,乖乖!床边的面粉沾着脚印,除了春哥大脚丫子留下的,还有一大一小,稍大的像是女人,小的分明就是婴儿!
脚印一路沾上窗台,像是跳窗逃走,大款双腿一软,人差点给跪下,这情形八成是“鬼”逃了………
春哥缓了口劲,安慰道:“老,老板放心……贫道留有后手,叫上人赶紧的,跟、跟贫道走一趟。”大款一听这话,扔下香炉拼命点头,扑腾去扶起他。
戏演到这个份上,要办的事应该可以成了,我暗暗冲春哥竖起大拇指。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