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岑云睁开双眼时,已经是上午时分。冬日的阳光洒落,淡淡的太阳精华流溢,供这大陆上的修者贪婪吸收,不辍汲取。岑云活动筋骨,霎时只觉一股强大的力量充斥满了四肢百骸之间,他握紧拳头,只觉得有无穷的力量。
“终于,快要触碰到小跃中期境界的门槛了吗?”岑云自语道。离上一次突破,已经将近两个月了,此时,他终于再次拥有了那种欲要突破的奇特感觉,令人振奋。他将那几瓶精灵液收拾了起来,而后趴在客栈中的浴盆中,进行沐浴。阳光轻轻洒落,那裸露的古铜色肌肤闪烁着野性的光泽,充满力感。身上的肌肉线条极为匀称,令人看上去无由的舒服。
岑云身浸水中,突然怀念起在荒岛的那些岁月。那时整日泡在大海,溪流之中,水光粼粼,好不怀念。此时生起童心,身子在那硕大的木桶来回翻滚,或直接潜如水中,一时间竟玩得不亦乐乎,下意识地把这木桶当作深溪,猛的一掌拍出。当岑云反应过来时为时已晚。
“嘭!”那木桶当即被震得支离破碎,木屑横飞,水花更是带着劲气冲上楼顶,只撞得轰轰作响。
“真是遭了个糕!”岑云赶紧起身,穿好衣服,以玄劲将身上的水滴尽数蒸干,然后进行打扫。扫着扫着,突然只觉一物从天而降,带着嗤嗤风声,直袭天灵盖!岑云轻喝一声,条件反射般的抬手就是一掌。
“噗”这一掌直接命中目标,但却感觉到那物体极为轻巧,断不会有人以此作为暗器。待凝神细看,却又什么也没发现。正当岑云纳闷间,突然从楼上跃下一道声影,轻巧的落在岑云身边。岑云兀自没有回过神来,就这听有人娇叱道:“你这人当真是好不讲理,无端击破楼上的地板,却又想要出掌伤人。你究竟欲待怎地?!”
岑云再次凝神,只见一位娇小的紫衣少女站在自己身前,柳眉微蹙,嘟着杏嘴,神色温怒。而且看这架势,怕是一言不合就得开打。岑云无奈一笑,此时终于弄明白刚才那楼上坠下的不明物体究竟是啥。原来那就是楼上一块地板!这块倒霉的地板被先前所激射而出的水花震裂,掉落下来,后又被岑云一掌击碎后散在地上,与之前的木桶碎屑混在一起,却又哪里还分得清?
“兀那小贼!你......你往哪里看呢!?”那紫衣女子终于盛怒起来,出手来攻。只因岑云失神之际,目光竟一直没有丝毫偏移人家胸部。
岑云见那女子居然直接出手,当下一惊。心想这可真是倒霉了,又苦在自己理亏,总不能直接动手制住人家姑娘吧!但似这般纠缠下去,却又如何才能罢休?当真令人头痛至极。当下只得一边踏着步法躲避,一边苦思对策。
只见那紫衣少女身子腾挪,双掌舞动间,尽显得曼妙优雅,使的招式都是那种小巧缠黏型的,只贴的岑云身子打来。这一套掌法使得涓涓似水,让人只觉温柔。岑云却是丝毫也不敢怠慢,这屋子本就不宽,闪避起来极为不便,若那少女使得是那种大开大合的招式,只怕他就得落荒而逃了。当下打起十二分精神来,要是不小心被这少女拍上一掌,自己吃痛还好说,但估计又会被认为是在占便宜,骂是色狼了。
“够了够了!这套掌法你都打了四遍了,你就不累吗?”终于,岑云大呼,显然是不堪其烦,又万分无奈地不知如何应对。
“你!......”那少女见岑云竟然已经透析自家招式套路,当真是又气又恼。想要继续打下去,却又偏生连岑云的衣角都碰不着,而且自己就只学会了这一套掌法,再打下去只怕惹他笑话。当即便跺足嗔道:“你这流氓,等我......等我师兄回来了,自要你好看!”
岑云见眼前少女正气得小嘴嘟嘟,俏脸发红,倒也可爱得很。心想,这姑娘虽然无理取闹,但毕竟年纪尚小,也可能是因为太过娇羞而气恼。而且,她先前下手时处处不用全力,不愿伤人,倒也是心地善良。我也不能将人家彻底得罪了。当下抱拳道:“在下无意中冒犯了姑娘,在此赔礼了!”
那紫衣少女见他态度诚然,登时心中的气便消了大半,却依旧板着脸道:“早该如此!”
岑云一笑,道:“姑娘教训得对。呃,若无它事,姑娘请回吧!”这句话本是极为正常的送客语言,但此时听在那紫衣少女耳中,却是大变了模样。
“哼!我没打中你半掌,又何来教训一说?!”只见那紫衣少女霎时又气得面孔泛红。
岑云一脸茫然,不知所措,当下只得唯唯诺诺的点头。
那少女见他点头,又生起怒火,心道:这小厮只道是他自己修为了得!我打不着他理所当然。可当下却又找不到什么话来回驳,于是径直冲到门口,啪的一声震断门闩,疾步走出。
此时,岑云依旧不知为何这女子临走之前却又要大发其怒。在原地呆了半响,才幽幽一叹,“当真是奇怪也!”
其实那少女生气,只不过是因他所言的那“请回”二字。那少女是从天而降的,你直接让她回去,岂不是让她再跳上那个洞里去,那铁定是极为不雅的。
那少女离去后不久,项问天便来到了岑云的房中,只不过鬼鬼祟祟,神态甚是猥琐。
“小兄弟,老实跟你项兄说了吧!刚才那个紫衣少女?嗯?哎?嘿嘿,嘿嘿!”项问天神色了然,翘嘴扭眉,滑稽不已。
“嘿你个头啊!老项我跟你说,我和刚才那个女子,那是半点干系也无!”岑云一本正经道。
项问天还是嘿嘿直笑,不以为然,说:“胡说八道!”
岑云闻言,大感无奈,伸手一指那上层那已经破开一个大洞的地面,道:“你瞧瞧这个!”
突然,只见一人从洞中诡异地探出半截身子,项问天登时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魂不附体,花容失色。只是口中低喃道“这......这?”
“被我不小心搞了个洞。”岑云端起茶几上的一盏茶,悠悠的喝了一口,道。
“嘭。”突然,有人落地,声音很轻,修为不弱。岑云转身看去,却见一身材高挑的青年男子立于那破洞之下,双眼瞥着项问天。而与此同时,项问天却直勾勾地看这岑云。
三脸茫然。
“什么?不小心!?小子,你是想死吧!”那位刚落地的青年男子最先反应过来,对着岑云喝到,蛮不客气。“冒犯我破军派的弟子,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这位兄弟,有话好好说。”项问天沉声道,他不愿见到岑云被人当成孙子般呵斥。
那青年男子见项问天身材雄伟,说话洪亮,中气十足,定是个高手。当下也不怠慢,抱拳道:“这位老兄,此事你不在场,断不会知道其中原委。”他一说到原委二字,便立即想到了岑云的种种恶劣行为,当下咬牙盯着岑云道,“这小子胆敢轻薄我师妹!”看来,是那位紫衣女子“吃瘪”之后找到了此人诉苦,此人才清楚其中--原委。
此时,岑云一阵头大,当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转念又想,破军派?听名字挺霸气的,那青年男子将名头喊得如此响亮,看来,这帮派又是城中的一大势力无疑。这简直就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那青年男子见他竟不答话,只道是岑云可以无礼怠慢,又见他生得唇红齿白,面容清秀,当然这在前者的观念中就演变成了“小白脸”三字。当下越看越不爽,越看越来气,就这个油头粉面的小子竟然敢对师妹无礼!要不是旁边坐着个项问天,只怕此时他早就挥起老拳对着岑云招呼了。
“呃。”项问天看向岑云,眼神中带着淡淡的哀伤。如果这位少年当真是如此好色之人,那么,自己就是彻底的看走眼了。岑云同样回视项问天,只不过神色悲惨,哀伤凄怨。
那青年男子见这两人原本同处一室,此时又是互相对望,含情脉脉,欲罢不能。登时心中一个寒颤,竟有些后悔自己在这个时间点下来。
“小子!记住,我名秦浩!你要是个男人,就来与姓秦的单练几百回合!”终于,此人再忍不住,出声喝道。他可不想和项问天出手,故只能已言语相激,稳住对方。
但显然,他也是受了那紫衣少女的“欺骗”才敢如此。那少女自幼好强,她又怎肯据实告诉她的师兄说,她打了半天竟连人家衣角都没碰着。她只是道自己打不过岑云,要师兄帮忙出头。而秦浩修为虽然只是平平,但为人颇有侠风,莫说是自己的师妹被人冒犯了,就算是隔壁寡妇丢了只鸡,他也会义不容辞的去找。
“......我能拒绝吗?”岑云心道,他实在不想与这秦浩厮打。这人虽然是来找茬的,但恶意不大,为自己的师妹找回场子,这也是一个师兄应该做的。所以,岑云对他生不出敌意来。转念间却又想到:万一动起手来,不小心伤了人家,倒也是大大的不好。
当下便沉吟一番,认真道:“这样吧!秦兄,不如你先和这位项兄过招,若是能够胜了他,再与我来单练不迟。”
那项问天闻言立即起身,面露大喜之色。他已多日不曾活动筋骨,闲得正慌,此时竟然有架可大,当真是再好也没有了!
那秦浩见项问天起身后,竟然比自己还要高出半个多头,而且体积庞大,不下于自己两倍,可谓是金刚之躯,威风凛凛,不由得心中慌乱。又见得项问天面色大喜,眼冒金光,似是猛虎见着猎物一般的直欲扑人,当下被骇得欲要后退。但眼角余光中又见岑云竟依然端坐在那里,丝毫不动声色,似是一切淡然。秦浩不由得怒意横生,于是壮着胆子问道:“你......你究竟欲待怎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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