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香跑回楼上,想去拿出藏在保温杯子里的钥匙。不想鲁少林房间的门被何与哉顺手带上锁住了。时香急得毫无办法。鲁少林昏迷不醒,叫不应,也不能高声叫。龙吟已经走到门边。
门铃响了,又响了一遍。
时香正没办法,看到客房的门仍然开着,心中有了主意。她轻轻走过去,站在客房门口大声问:“谁呀?”
“是我,翟星!”
“啊,等一下,我马上下来!”
时香拉着客房的门,先把锁舌别住,用力“砰”地一声关上,然后又把门轻轻打开。时香不慌不忙地从楼梯上下来。走到大门边,吱呀一声打开大门。
门边赫然站着龙吟和他的四个保镖。他瞪视着时香问:“怎么那么久?”
时香说:“我在鲁少林的房里,没听到。”
“他怎么了?”
“他说头昏,扶他到床上睡下,不久又昏了过去。”
“真的吗?”龙吟讥讽地看着时香。
“不信你自己去看!”时香很平静地回答。
“好,你带我去!”龙吟一边走一边扫视着屋内,问:“还有两个人呢?”
时香指指楼上和楼下的卧室说:“都在各自的房内!”
“在做什么?”
“木呆呆地,谁知在想什么!”
龙吟走进铁贞的卧室。铁贞坐在床上,背靠着床架,脸色苍白流着虚汗,双手扶着头不住地颤抖。时香急走几步,扶住铁贞,焦急地问:“铁贞,你怎么了?”
“痛,好痛!”
时香愤怒地看着龙吟,“你又放蛇折磨她了?”
龙吟摊开双手,假惺惺地说:“我什么也没有做哇!”
龙吟把手掌握拢,暗自给他的小蛇下了停止行动的命令。铁贞随之缓和下来,不再颤抖,她恐惧地看着龙吟,身子不断地往床里面移。
龙吟很乐意看到这种效果,笑眯眯地问铁贞:“我又不吃人,你怕什么啊?”
铁贞半张着嘴,说不出话。
时香说:“你比吃人还可怕!”
龙吟干笑着,“哈哈,我有那么可怕吗?我见你一点也不怕我啊!”
时香责问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关心你们,过来看看!”
“你是黄鼠狼给鸡拜年!”
龙吟沉下了脸,厉声道:“带我去餐厅看看!”
餐厅里已收拾干净,洗净的碗碟整齐地叠放在餐桌上。龙吟掀动着鼻子,冷笑道:“看来味口都不错嘛,午餐全吃完了!”
时香说:“他们很久没有吃饱过肚子了!”
龙吟指着地上的一块湿迹问:“你这里擦过什么?”
“不当心,把油汤泼地上了。”
龙吟不置可否,说:“到楼上看看!”
时香上楼,龙吟紧跟着。楼梯口就是鲁少林的房间,时香装做要推门的样子,心里急转着念头该怎么说。
“等一等!”龙吟指着过道另一头半开着的房门说:“先去那里看看!”
时香走头里,顺手一推,客房的门开全了。何与哉坐在桌子边上,见有人进来,便站了起来。他脸色虽然苍白,但很平静。
龙吟换了另一副表情,和蔼可亲地问:“脸色还不错嘛,吃过了吗?”
“吃过了。”
“吃得不错吧?”
“很丰盛,谢谢老板关爱。”
“鲁少林也吃了吗?”
“吃了。”
“吃得多吗?”
“不少。”
龙吟突然提高声调问:“他吐了吗?”
何与哉仍是不急不忙地说:“吐了。”
“为什么吐?”
“可能是吃伤了。”
“他吐什么?”
“他吐血。”
龙吟好像很随意地问:“他吐在哪里?”
何与哉顺口就说:“吐在餐厅里。”
龙吟狞笑着回头看时香,“嘿嘿,你怎么说地上擦的是油汤?”
“我是怕老板你担心。你一天到晚忙得很,还要照顾到我们这些人!”时香很坦然地说。她已经明白何与哉何以没有受到致命摧残了。他是对的,龙吟的嗅觉很灵敏,他在餐厅里就已经嗅出血腥味了。
龙吟索性装出很担心的样子,问时香:“鲁少林是不是吃坏东西了?”
“不是!”时香赶紧否认,问话里有陷井。如果说是,吐血就就不会是鲁少林一个人。她决定学何与哉,尽量说真话,她不等龙吟再次发问,就说:“我在给他疗伤,你的小蛇跑出来又给他收拢的气血给拍散了!”
龙吟恶狠狠地说:“鲁少林专门和我作对,这是他的下场!”
时香软中带硬地说:“他的性子我清楚,他是服软不服硬。以后我会劝他的。你们要是不小心给他弄死了,那以后我给你们提供的密码就要缺号了!”
“我们还至于弄死他吧?”龙吟一声冷笑,喝道:“你带路,我们去看看鲁少林会不会死!”
时香带着龙吟和翟星走到欧亚卧室的门口,伸手推门,推不开门。时香“咦”了一声:“门怎么锁上了?”
时香退开一步,对龙吟做了个无可奈何的姿势。“刚才出来得急,钥匙留在房里了!”
龙吟鼻子里哼一声,手一挥,对翟星说:“你来!”
翟星应声从腰带上取下一串钥匙,同样看也不看,随手拿出一把往锁眼里一塞,只听啪嗒一声,门就被推开了。时香暗暗惊讶,想不到他们还有这一手!
龙吟朝时香一抬手,“你先进!”
鲁少林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时香走到床头,停在鲁少林身边,回头看着龙吟。
龙吟死死盯着时香,就像没有看见鲁少林。龙吟向时香一伸手,“嗯?”
“什么?”时香问。
“钥匙呢?”
钥匙就在床头桌子上的茶杯里,但时香一直找不到机会拿出来。已经被龙吟这只老狐狸盯上,看来再难瞒住他了。时香一转身,用身体挡住龙吟的视线,飞快地从茶杯里拿出了钥匙。时香转过身,把钥匙交给龙吟。龙吟没有接钥匙,而是一把拖开时香,看到了桌上的杯子。
龙吟飞快地拿起保温杯。保温杯从外型上看,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黑绿色的塑料外壳,显得有点粗笨。在把手的接缝处还黑呼呼地积有不少茶垢。龙吟打开茶杯盖,里面是明晃晃的一片,就像是平常的热水瓶胆。要是在平常,龙吟再怎么也不会怀疑到这杯子上。但眼看着时香从保温杯里拿出钥匙,这保温杯就有点异乎寻常了。这钥匙也不是寻常之物,上面敷有龙吟的感应物,就是隔得很远,龙吟也能听到钥匙传过来的声音,位置,以及开过那几扇门。但今天这一切消息突然断了。
隔断这些消息的无疑是这只保温杯了。而保温杯的胆,恰恰是镜子。这镜子无疑也不是普通的镜子了!
龙吟把杯子交给翟星,吩咐道:“把这只杯子拿回去看看有什么名堂!另外再叫人把这栋房子好好检查一遍,看看还有没这种杯子,要有就一起带回去!”
“是!”翟星拿了杯子,躬身退出门去。
龙吟问时香:“你能说说这个杯子的作用吗?”
时香笑起来,说:“这杯子不就是用来喝水,还可以盛小东西的吗?”
“不要狡辩!除了这些,还有些什么作用?”
“你可冤枉我了,这杯子还有什么作用我确实不知道。但我知道,你的那串钥匙有名堂!”
“什么名堂?”龙吟随口就问,时香怀疑钥匙有名堂,他一点也不吃惊。
时香说:“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串钥匙与你有某种感应。我想与我的朋友说点知心话,不想让你听到,刚好见到这个杯子是个不错的隔离物,我就把它放进去了。至于它有没有效果我就不知道了。我想,隔一下总比不隔好。看你的表情,看来我的直觉还是挺不错的嘛,哈哈!”
龙吟一听气个半死,搞了半天,还被个娘们占了上风。他一转眼看到床上面,早年间张风影吊的一面镜子,那镜子刚好对着他。镜子里面有个人呲牙咧嘴的,不正是他吗!像有一支冷箭嗖地一声射了他个正着,龙吟顿时铁青起脸,暴跳如雷,歇斯底里大发作起来:“来人啊!”
星转斗移四个手下忙不迭地冲进屋内。
“头,什么事!”
龙吟气急败坏地下着命令:“快,把房子里所有的镜子找出来,给我砸碎了!”
时香懵了,这是哪里跟哪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