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色的蝴蝶感应到了彩珠的方位,快速飞向彩珠。翅膀急速的扇动,引起气流的扰动。潜伏在鲁少林体内的两条绿蛇被惊动了,它们狂怒地扑向异动点。它们张开血盆大口,吞噬着眼前遇到的一切。它们甩动着粗大的尾巴,把血雾抽得一丝丝的。呼呼的狂风涤荡着一切。一切凸出的东西都被摧毁了,泥沙满天飞舞,血腥的雾气中现在又充满了呛人的灰沙。在沙尘暴肆虐的日子里,空旷的野地里早就没有了任何生命。两个刚愎自用的家伙,目空一切,根本不用了解刚才发生了什么,它们只有一个任务,就是制服住鲁少林,任何异动,任何反抗,它们就立即镇压、摧毁。在它们的淫威下,再难有东西可以生存。
鲁少林卟地一声,一大口鲜血喷了出来。铁贞猛地一抖,双手差一点从鲁少林肩膀上滑落。
“别动!”何与哉用力按着铁贞的肩膀,警告说。
在狂风肆虐的风沙和血雾中,昏天黑地,什么也看不清楚,连眼睛也难以挣开。在风暴袭来前的一刹那,蓝蝶收拢起翅膀,就像一颗铁弹子似的落向地面。幸亏蛇妖什么也看不见,它们在天空中肆虐时,蓝蝶已安全地降落到地面。
风暴渐渐停歇。四周死寂一片。蓝蝶慢慢张开翅膀,小心地扇动着飞离地面,向着先前感应到的方向前进。蓝蝶感应到的信号似有似无相当微弱。蓝蝶飞飞停停,用了很长时间,才来到信号点。时香通过蓝蝶,了解到这粒珠子相当细小。大小只相当于一粒沙子。不管这粒沙子多么细小,也许就是它,支撑着鲁少林羸弱的生命。时香赶紧向沙子内输入能量。沙粒渐渐长大,变成了一颗玻璃珠子。珠子内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你的花瓣呢?”蓝蝶禁不住问。
无色的玻璃珠子没有做出回应,在外面的鲁少林却听到了,他闷哼一声,幽幽地说了声:“不知道。”
时香猛地一颤,在她模糊的印象中,花瓣是人的意念或是人的灵魂。如今鲁少林仍活着,他的灵魂却不见了,这是不可能的。要么他的花瓣还在,只是细小得已经不能够识别了。
蓝蝶说:“你把意念集中在珠子上,我给你输入能量。”
鲁少林回答:“好!”
时香摧动自身之力,往玻璃珠内灌气,却见空中的血雾缓缓旋转起来,雾团慢慢收缩成一个人形。人形很大很虚,看不出像谁。再看珠子,里面还是空空的,什么东西也没有。时香惊讶之极,难道鲁少林没有花瓣,而外面的血雾是鲁少林的灵魂体?
时香继续给鲁少林输气。时香日后想起来也觉得好笑。她一向嘲笑鲁少林打功练坐运气,什么气不气的,只是一种唯心的想象而已。不想有一天,她自己给鲁少林输起气来。不过当时她还没有把这个当成是气,而是自己的意念转入到了鲁少林身上。
小宇宙内的雾团还在缩小,已有了鲁少林的形体特征。他盘腿坐在空中,两手合十,似乎在打坐练功。人形内,有血气在流转,人形也变得更清晰起来。
蓝蝶问:“你是谁?”
“我是鲁少林的灵魂。”
“你为什么不进入珠子,在里面可以受到保护?”
“那鸟什子憋气,那有在外面痛快!”
“我们是一个团队,讲的是集体行动!”时香激动起来,语气变得异常严肃。
人形内的血气停止不动了。鲁少林的灵魂似乎还在犹豫。
蓝蝶的声音变得更严厉了:“你为什么还不进去?”
有形的灵魂体颤栗了一下,终于从他的体内分出一股血气,旋转着绞成一丝血线从外面钻入了琉璃珠子。充沛的血气奔涌着,争先恐后朝珠子涌来。血气进入的速度渐渐加快。
时香不由担心起来。蓝蝶说:“你慢一点,再快就有啸声了!”
血气顿了一下,速度慢了下来。蓝蝶说:“你不用急,我们三个在外面陪着你。”
无色玻璃珠子里出现了一个红点。红点越来越大,变成了一个红色的花蕾。花蕾张开,生出了两瓣红色的花瓣。玻璃珠子没有停下来,还在源源不断地吸纳着灵魂中的血气。花瓣越来越红,红得发亮,透明无色的玻璃珠子现在成了一颗艳丽夺目的血珠了!
瞿瞿的啸声响起来。开始轻轻的,轻轻的像人嘴唇上吹出来的口哨声,后来急遽的气流通过狭小的口子时发出了震耳的啸声。
珠子吸纳血气的骚动惊动了绿蛇。它们几乎同时窜上天空,看见一个血色的幽灵,仰头吹着哨子,并伸出两个拳头在向它俩示威。两条绿蛇气疯了,咻咻地吐着信子,身子刹那间长大了数倍,张开血盆大口就向着鲁少林的血气团咬来。
轻盈幽灵忽地一闪,躲开了绿蛇的第轮攻击。绿蛇一口咬空,更加疯狂起来。它们配合默契,各自摆动着灵活的腰肢,两条尾巴一上一下,一左一右严丝合缝地占据了整个天空。幽灵左躲右闪,刚躲过从上到下的抽击,一条尾巴顺势扫来。“啪”地一声,正中在血团上。瞬时满天的血雨飞洒,鲁少林的两个铁拳同时也砸在绿蛇的脑袋上。绿蛇的脑袋猛地歪向一边。它们狂怒地缠结在一起,把鲁少林的灵魂体困在中间,用力一缠一挤,顿时,血的喷泉咝咝地喷向四面八方。绿蛇用它庞大的尾巴横甩直扫,血水被甩成了血雾,弥漫在空中。它们仍不解气,张开大口,把血雾吸入口中,又哇哇地吐出来,变成了漫天难闻的腥风血雨。
绿蛇彻底地摧毁了鲁少林灵魂的反抗,他们得意地在昏暗的血雾中梭巡,一个空洞的声音在空中响起:“鲁少林的同伙听好了,我知道你们就在下面。你们不是我的对手,要是识趣,就立刻滚回去,不然我就对你们不客气了!”
时香目睹了这一切。她被鲁少林的英勇顽强所感动。要不是他的拚死一搏,她和鲁少林的彩珠都得暴露。就在这瞬间,她把血珠隐藏好,自己躲到一边,观察着这场力量悬殊的战斗。也就在这瞬间,胜负已分,她毫无帮忙的机会。从头到尾,她也没有想出对付龙吟的可靠办法来。
时香退出了鲁少林的小宇宙。时香刚收回意念,鲁少林身子一歪就倒向一边。铁贞力弱,扶不住他沉重的身体,急得大叫:“快,帮帮我。”
几个人一起用力,把鲁少林抬到楼上的客房内。看到奄奄一息的鲁少林,铁贞焦急地问:“没有生命危险吧?”
时香脸色凝重,跟大家说:“鲁少林的彩珠已经找到了。彩珠的花瓣全是由他的血凝聚而成的。只要保护好彩珠,他的生命就是安全的。我有一个新的发现,彩珠内的花瓣实际上就是我们的灵魂。鲁少林的灵魂体异常强大,龙吟对他的摧残也就异常凶狠。鲁少林的心血被毒蛇吞吐了一遍,如今鲁少林珠外的幽灵被彻底摧毁,而且中毒很深。但他有一部分灵魂已进入了彩珠。我们只要保护好它。鲁少林的生命就不会有问题。
“目前,鲁少林是龙吟的重点关注对象。鲁少林的思想稍有波动,他体内的两条绿蛇就会不分青红皂白地给予绞杀。对于他们而言,鲁少林是最不听话,敢于和他们拚命的人。另一方面,鲁少林的死命抗争拖住了龙吟,同时也就保护了我们。与鲁少林比起来,我们要显得温和和听话多了,龙吟对我们的防范也就有所松懈,这对我们开展工作是有利的。
“出事之前,大家还记不记得,欧亚把我们四个人召集在一起,说我们是一个团队。那一天下午,大部分时间我们坐在汽车内,欧亚在不断地和我们说话,我们却昏昏沉沉的,并没有记下什么来。这期间,鲁少林给我们开过车,也许他知道些什么,也许跟我们一样,全都忘记了。但肯定发生过一些什么事,欧亚对我们有所期望。我们四个人一定要团结一心,同舟共济,想法找到欧亚,共渡难关。
“五月二十九日这一天,你俩跟着胡静来到平湖,不料当天就发生了一系列稀奇古怪的事,我们莫明其妙地陷入了灾难。我们被隔离失去了自由,有人死了,我们的企业一个个被龙吟夺走了。但不管怎样,我们现在的条件比当初要好多了。我们已经取得了一点成绩。首先,我们四个人会合了。第二,我们都发现了体内的彩珠,而且基本上完好无损,我们也知道了一点彩珠神奇的作用。今后我们还得依靠它做许多事。今后我们该怎么做,大家是不是谈谈看法?”
铁贞说:“我认为,第一步,是让鲁少林恢复健康。第二,想办法提高我们的能力。我今天很高兴,我们竟然不知不觉就学会了灵魂交流。我们不开口,就知道对方在说什么。第三,我们还要想出对付龙吟的各种办法来。”
何与哉说:“除时香外,我们几个还得保持木知木觉的状态,要继续麻痹敌人。我们体内的小龙也要时刻防备它们作怪。要想办法把他们驱除出去,至少得想办法限止他们的行动自由。另外要——”
何与哉突然打住话头,眉头皱结。他摆手示意大家不要说话,并用手指点了几下自己的头。然后一把抓起时香和铁贞的手,用意念告诉大家:“小蛇有异动!”
在这同时,时香灵敏的嗅觉和已经提高了不少的感觉系统告诉她,有危险!时香立刻对两人说:“龙吟正在向我们走来!你们立刻回自己房间去,呆坐着不要动!一切由来应付!”
何与哉看看躺在在床上一动不动的鲁少林说:“可能是为了他而来的,我们得把客厅里的血擦干净!”
时香说:“你先回客房吧,血迹由我和铁贞去擦!”
时香与铁贞急忙下楼。何与哉四处看了一下,见没留下什么痕迹,也就回自己的房间。出门时,他顺手把门带上了。
时香与铁贞把客厅的血迹很快处理干净,回到卧室松了一口气,不想时香惊呼一声不好,马上跑回楼上,要去拿回藏在保温杯子里的钥匙。不想鲁少林房间的门被锁上了,时香没有钥匙开门,急得团团转。
门铃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