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什么时候发现的?
闭上眼睛,稍微整理一下自己的语言,最后才睁开眼睛,盯着李梦佳缓缓地说道:
我之所以认为你在骗我、甚至你根本就不是李梦佳的原因有三点:
一、我醒来的时候,你就已经被冻得瑟瑟发抖,眼看着就要不行的样子。然后,过了一个小时,就在我被冻得意识模糊的时候,你居然还要力气打开一个常年没打开的窗户,并且神采奕奕地和我说话,我都要怀疑究竟谁是男的;
这只是你的猜测,说不定我天生体质比你好呢?
李梦佳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这也可以面前说地过去。
我点点头,表示她说道有点道理,接着我竖起第二根手指:
你还记得我们在那个被锁住的门吗?没错就是那边的门,一开始我是往外推的,却发现纹丝不动。你可能没有注意到,我推完门之后,又往内拉了一下,发出撞击的哐哐声。而这个,正是我起疑心的开始!
李梦佳冷笑了一下:只是一个门发出声响,你的疑心可真重。
我不屑笑了一下,说了一句年轻,继续说道:
每一个医生,哪怕是我这样的实习医生,都会去了解医院的每一个地方,即便是停放尸体的太平间。正好我这人是比较迟钝,所有的东西会反复确定数次,以便正确无误,哪怕是太平间门是内开,还是往外开这样的小问题!
而之前往外推门的时候,却发现我竟然丝毫推不动门,这个时候我就在猜测:我究竟是在哪里?我到底是不是还在太平间?抱着这样的心态,我往内拉了几下,却发出了刺耳的哐哐声。
说到这里我吸一口气,让自己说的话不至于太小声:
视觉可以被欺骗,但肉体上的感觉却难以被蒙蔽,只要自我意识还存在,痛苦就是痛苦,并不会是快乐,而酷热也不会变成寒冷。
然后我就在心里琢磨,气温在零下温度的同时,门来时往内,不会经常有人来的地方是哪里?泰康医院有这种地方吗?你别说,还真有,那个地方就是六楼的储药室!!
每个医院都有一处地方,专门用来保存药物,那个地方必须是低温状态,温度和太平间的温度所差无几。
哈哈哈!
李梦佳听完之后大笑:你真是心思缜密啊!你这样的人当一个医生真是可惜了,像你这样的人,应该去死才对!
她的话锋一转:你表面上说得头头是道,好像什么都被你掌握到了,可你却强行忽视了一样东西----你看看周围的停尸柜是假的吗?哈哈哈!
是的,这个东西我一直都没有提及,这一点看似也解释不通。不过,听了她的话后,我冷静而平淡地说道:
你说的确没错,是假的!
呃!
李梦佳就像是一只嘎嘎直叫的鸭子,突然被人掐住脖子,发不出声来。她有些癫狂:不可能!就算这些你都可以说是假的,那这阳光呢?你的感觉不会是假的吧?
她说得没错,窗外的阳光照着,虽然不明显,但的确能感到比之前要暖和。只不过,这并不能证明什么。
我艰难地裂开嘴巴,笑了起来,甚至笑得有点喘不过气的脸红,好半天才缓过来:
你说的没错,感觉并不会骗人,你看看这阳光多刺眼?正午的太阳!多温暖?多振奋人心?只是你有没有点常识?人在昏迷失去意识超过两个小时后,会感到口干舌燥。而我睡过去的时间是什么时候?晚上四点钟,现在的时间是中午一点钟,扣除一个小时的时间。也就是说,我昏迷的时间是整整八个小时!
我醒来时,却没有任何不良感觉,你推开窗户,外面确实骄阳一片,你当我是傻逼吗?至于你说变暖这种东西,我也可以挑明跟你说,现在是南方的夏天,即便是晚上空气也是非常燥热,能达到29--30度,突然间打开窗户,热气流涌入充满冷气的室内,我的身体当然会感到温暖!
最后我嘲讽着说道:
先趁我睡着,把我运到储药室,制造同样落难、与我关系不错的李梦佳形象,然后在蒙蔽的视觉幻象,让我觉得自己是被关进太平间。最后把我冻到意识模糊,然后打开窗户,让我看见外面院子的阳光和貌似就在一楼的安全!
我盯着她的眼睛戏谑地说道:
可谁会知道,这个地方并不是一楼的太平间,而是位于六楼的储药室!只要我信以为真,踏出去,只怕会摔得粉身碎骨吧?我承认这一数环紧密相连、环环相扣的陷阱,要是稍不注意就死得不能再死了,可又怎么样?还是我技高一筹!
就算我被冻得半死,只能依靠在墙上,还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我在想,如果鬼有肺的话,这个时候估计要被我欺诈了吧?
刹时,上一秒还阳光明媚的窗外风云幻变,瞬息之间变成漆黑如墨的深夜,什么阳光、什么院子、什么木瓜树,统统消失不见,只有高到让人腿软的十五米高度。
而站在我面前的佳人李梦佳,面孔和身体也迅速地发现变化,她的脸开始扭曲,眼睛、嘴角、耳朵渗出鲜血,而原本高耸的胸脯和平坦的小腹,就像是泄气了的肚子,开始飞快下塌,好像内脏被掏空。
这个人,就是半个月前我给她做过手术的女孩!那个肚子里突然多出鬼胎的可怜女孩!
最让人觉得反胃的是,她小腹到胸口位置,出现了一道巨大的创口,把她整个胸前打开,可以看到里面空荡荡的,什么内脏器官也没有,只有乱麻一般的肠子纠结在一起,团成一个球状,黄色的脂肪层异常瞩目。
我在她死了之后,明明将其腹部的创口缝合好,只是不知道怎么,又被打开了!
果然是她!
我之前在内心就有点猜测,但没想到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灵异的存在!
她瞪大了猩红的眼珠子,声音也变成了类似指甲刮玻璃的刺耳:我必须承认,你的确是个可怕的人!但有什么用?我现在直接过来把你杀了,你又能怎么样?你现在虚弱得三岁儿童都打不过!
三岁儿童?不好意思,这个时候,哪怕是一只鸡我都打不过。
只不过...我冷冷得笑道:别装了,你要是能动手杀我,你早就扑上来了!
...
如果她真的能动手杀我,绝对不会煞费苦心得设置那么多陷阱,并且劳心劳力的引导猎物进去。
就像野外打猎的猎人,会精心布置各种捕兽夹、填装猎枪弹药,去抓兔子、狍子、黄羊和麋鹿,但是绝对不会大费周章、用捕兽夹和猎枪去对付一只蚂蚁。
这是一种能力差别的提现,如果有一天,兔子、山羊和麋鹿,跑得和乌龟一样慢的话,猎人绝对不会拿枪或是布置陷阱,直接上去抓就是了,拿来那么多屁事。
按照乡野老人口中的说法:含冤而死或是遭到极大折磨而失去的人,有几率化为凶恶的鬼魂。这种鬼魂有很多种叫法,按地方不同:索命鬼、恶灵。但又一点相同的是,在他们刚刚变成鬼的时候,是轻易杀不了人的,必须等上数十载或是杀了人之后,积攒怨气起来,才会摆脱这种限制,甚至在光天化日之下出现。
而这种鬼,也被叫做----摄青鬼。
...
她听后愤怒得张开嘴巴,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做出一副想要扑上来的模样,然而这个时候,远处传来门被打开的咔嚓声响,还有女性的呼喊声:徐医生!你在这里吗?
是李梦佳!真正的李梦佳!
那个恶灵用猩红的眼珠子恶狠狠地瞪了我一样,迅速的消失在漆黑的窗外。我读懂她眼神之后的意思:这不是结局!还有下一次!
不过这时,我已经没有力气支撑身体了,刚才完全属于强弩之末,现在一秒都坚持不下去,一头栽下去,在眼黑意识消散之前,听到耳边传来小声而慌张的声音:
“徐医生?徐医生!”
...
不知道昏过去多久,当我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病床上面,洁白的床单、天花板、墙壁,四周都是白花花的一片。以前看习惯了,现在倒是觉得这白色不好,刺眼睛。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
徐医生你醒了?
李梦佳抱着一瓶点滴,是葡萄糖,看样子是准备给我换的。
嗯...我昏迷了几天?
我还是有点虚弱,但不至于像某些人一醒过来就问:我在哪?我是谁?晚餐吃什么?
我知道现在应该是在泰康,自己医院里面。
李梦佳看我醒来了,也坐下来和我说话:你昏迷了足足两天了,那个时候我们在储药室发现你时,你浑身都冷冰冰的,差点以为你死掉了!话说回来,你怎么会被人反锁在储药室里面?是哪个恶毒的家伙?找出来非要院长开除他!真是的...
李梦佳看样子有点关心我,巴拉巴拉的说了一堆,还有这两天我不在妇科,有多忙多忙之类的,十足一个受气的小媳妇,我微笑的听着,逃过一劫之后,我发现以前觉得麻木无趣的生活,还是充满了美丽风景的。
对了,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来,打断了还在倾诉的李梦佳:
你们有没有观看那天的监控视频?
本来脸色红润的李梦佳脸突然变得苍白无血色,好像回忆起什么不太妙的事情,并且神态怪异,语气吞吞吐吐地说,那视频我最好不要去看。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