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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的十二万册坚持了一天，然后继续断货。
还好的是，这次断货的时间比上次短一些。然后像挤牙膏一样，赵经理充分发挥了急智，把赶工出来的书这边送几千本，那边送几千本，直到两天后大规模印刷才满足了各地的需要，没有出现断货的危机。
当然，这是内部情况。而外人看来就是，今天一到下午就喊没货了，结果第二天上午又出现了一批货，但是到下午又喊没了，隔天又说有了，没几个小时又说没了……
连好多出版社行业内的人都表示看不懂，这简直是玩的飞起啊。
这简直就是美国水果手机销售方式的翻版啊，而且玩的这么溜，读者居然还买账。
有几家出版社为此事还举行了内部会议，看能不能复制这种模式。
但根据专业人士做的市场分析，复制这种模式是作死。
外界这么热闹，网络媒体自然也不甘寂寞。连续几天都进行追踪报道。
《求大于供，图书界的怪现象》
《销量一路走高，多次脱销》
《蝴蝶风暴一路扩大，销量四月第一》
不过也不全是好的。媒体的尿性就是博眼球，大家都夸好怎么博眼球啊？看谁的不都一样？所以有人捧就有人黑，唱反调的媒体也不少，热闹人人爱看，相互掐起来才有眼球，这又不是什么指向性新闻。
《饥饿营销，欺骗大众买单》
《是真存货不足？还是故意为之？》
《图书界的‘水果手机’，低劣的模仿》
这次媒体分成两个阵营对掐，大众的热情一下子就上来了，各种热闹看个不停，点击率也在刷刷地上涨，各个媒体都赚足了眼球，大为满意。围观群众看了一场大戏，也是很满意。唯一不满意的就是真正的读者了，还是有好多人没买到书。
对于这些在微博上喊一书难买的读者，赵凯是真没办法，这完全是出版社的问题，他也解决不了，总不能叫他们去把出版社网站给爆了吧。
林动在打电话来的时候，赵凯对此也难免有些抱怨。虽说是买断的，但是也出版能力也太差了吧。卖一天就断一次货，卖一天就断一次货，又不是饥饿营销。再说了，就算是饥饿营销也得有过硬的产品啊，虽然赵凯自认《第一次亲密接触》是经典，但是这个和水果手机又不一样，这在网上是发完全本了的。您多断两次试试，读者就直接跑网上看书去了。
哥们的出名大计可不能被您们这么糟蹋啊，别最后不仅不赚钱，还赚不到吆喝。
“林编辑，您们出版社的出版能力我保留意见。”赵凯每次想起这事就觉得有些抱怨，这生意做得还真是亏，语气中也带着不满意。
被人当着电话这么呛了一句，林动的脸色也有些不好看，不过相当总编的吩咐，脸色又很快恢复正常，至于是不是准备秋后算账穿小鞋之类的就另说了。
“赵老师，这次的确是我们的错，真是对不起了。我们出版社对前景的估计不足，不过您放心，现在山城附近的印刷厂大部分都接下了单子，正在全力印刷，我可以向您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出现断货的情况。不过这也是赵老师您的书太厉害了，五天就卖出了三十五万册，我都好多年没见过这样火爆的图书了。”
虽然明知道对方是在拍马屁，不过赵凯心里还是很高兴，马屁谁不爱听啊，多来几句才好。嗯，我要矜持，不能太得意忘形了，对方可是老油子，无事献殷勤可不是什么好事。赵凯心中有点警惕，不过嘴里还是画着太极闲扯淡：“哪里哪里！这也是您们出版社大力支持的结果，我们大家都是双赢嘛。当然了，林老师这种精英人才也绝对是功不可没。”
好歹在原世界混了十年的事业单位，这种万金油似的话，赵凯还是会说的。所谓花花轿子人人抬，您好我好大家好，好完以后像放屁，背后捅刀不手软。
双方扯了好几分钟，林动提出在下午在上次的咖啡馆见面。
赵凯对此还真不怎么愿意，山城的四月温度已经二十好几度了，偶尔居然还有三十来度的。这种天气跑去喝咖啡，赵凯还真没那心情。
“林编辑，有什么事情在电话里说就可以了啊。”
“赵老师请务必移步，因为接下来的事情会比较复杂，电话里面也一时说不清，这关系到我们接下来的一系列合作问题，当面谈是最好的。”林动觉得能够当面谈最好，因为他见过很多这种宅在家里写作的人，不见面在电话和聊天工具上，扯淡能跟您扯得飞，老江湖都不一定玩的过他，不过当面谈就很拘谨，内向，自己容易掌握主动，老江湖能把他忽悠得飞起。
看到对方都说成这样了，赵凯还真不好意思拒绝，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
下午，依旧是解放路的蓝岛咖啡厅。
赵凯看着桌面上的合同，有些疑惑：“林编辑，这是？”
林动笑着说道：“赵老师，我们出版社很看中您的潜力，所以准备签下您，把您打造成为当红的大作家。”
签人？赵凯想都不想就摇摇头：“对不起，林编辑。我真没这个想法，签书可以，签专属作家不行。”
林动看到赵凯这么生硬地回应，并没感到什么意外。爆红的新人一书得意，提各种条件，自我膨胀，没见过也听说过太多了。
“赵老师还是看看我们提的条件再决定吧。”林动将合同轻轻往赵凯方向推了一点：“我敢说我们出版社的合同绝对是各大出版社里面最好的。”
“谢谢林编辑的好意，这个真不是合同的事情，我是真没这个想法。”赵凯是真没这种想法，弄份长期合同套在自己脖子上。再说了，很多所谓的专属作家不如叫做专属写手好了，往往是根据出版社的市场调研来写“命题作文”。
的确，这类“命题作文”至少在市场上有个好销路，不至于扑街到连妈都不认识。不过经历了《第一次亲密接触》大卖的赵凯有这个顾虑吗？以前没出版的时候，赵凯或许会对自己有些不自信，因为市场这东西很奇怪，您在网络上红的，现实不一定买账，您在网文上扑了的，也许在移动端却有一个春天。在原世界的十年宅男生活，赵凯见过太多这种事了，所以最开始即使在网络上红了，赵凯也存在一定的担心或者说不自信。
不过，现实销量是不会骗人的，出版以后赵凯心自然宽了，还真不存在这种担心，《第一次亲密接触》轨迹还是和原世界一样，网上爆红，现实大卖。所以现在赵凯很有信心，只要把原世界的经典拿出来，就算有差距，也绝对相差不多。当然，年代得注意一下，别弄个四五十年代的，那真心容易扑。
所以赵凯肯定不愿意拿着月薪去写“命题作文”，虽然命题作文对他来说也没什么难度，原来世界有大把的经典好书可以抄，各种类型的都有。
林动看着赵凯还是不为所动，拿出最拿手的忽悠，开始给赵凯分析利弊：“赵老师，您看啦，现在《第一次亲密接触》很火爆，卖断了好几次货，这说明什么，这说明您目前人气大爆发啊。但是这种一时的爆发并不是长久的，这种人气其实很虚浮，表面上看着人气很多，但是人的关注力是有限度的，不可能长久的关注某一事物或者某一个人。”
林动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赵凯也赞同的点了点头。这的确是事实，网络时代是一个信息爆炸的时代，消息传递迅速出现的弊端就是太多的事物出现吸引着各种眼球，网上林林总总那么多消息，总有让您感兴趣的，而人们的耐心也越来越低，说不定两个月前还在热捧您的，两个月后连您是谁都忘记了。
也不可能出现一部电视剧播完了能热议半年的情况，匮乏的娱乐才能牢牢地吸引住人们的目光，原世界中，李连杰82年上映的《少林寺》能以一毛钱的价格创造下1亿6千万的票房，为什么？不就是因为娱乐匮乏，把全民的目光都牢牢吸引住了，全国人民都在谈论，越谈越火，创造出一个后人无法破解的奇迹，哪怕是下画了也依旧谈论不休，最后谈成了一代人无法忘怀的记忆。
放在现在您看看？下画后还想谈论成一代人的记忆？做梦，能谈论一个月就算您牛大发了，很多时候都是回忆比较的时候才会想起：哦，还有那么一部电影。
所以，对这一点，赵凯是十分认可的，如今的世界变化太快，各种新闻走马观花的变个不停。
看到赵凯点头，林动继续说道：“为什么很多明星一夜爆红后立马就是各种宣传，新闻，绯闻，炒作？”
提出问题后，林动加强了语气：“因为曝光度。没有曝光度，这些人气转化不成自己的，只会随着时间白白流失，直到大众再也想不起您，不知道您是谁。根据我们市场部的调查显示，读者的关注度不会超过一个月。”
为了增加自己的说服力，林动竖起了食指，让赵凯清清楚楚地知道一个月：“现在赵老师，您正是属于爆红的阶段，许多读者在追捧您的书，但是同时，他们也并不清楚，或者说不在乎作者是谁。而您只有一个月的时间让读者记住您的名字，不然就像那些一夜爆红的偶像明星一般，过去了就过去了，再也没人提起。
您现在需要的就是大量的曝光度，让读者不再把视线聚集到书上，而是通过书认识到作者，把大量虚浮的人气转化为自己真正的人气。不能书红人不红，要做到哪怕书上一个字没写，就印上赵凯的名字也能卖出去。”
最后一句话说得斩钉截铁，让人热血沸腾，可惜赵凯这个宅男腾不起来。
林动表情再次转换，变得声情并茂：“而我们出版社就是您最好的选择，我们出版社在西南地区不敢说第一，但也绝对是最顶级的。您是山城人，而我们出版社大本营也是山城，经过我们出版社包装宣传和炒作，您在家乡将会获得无与伦比的人气，只有这里才是您的根基，这是其他出版社办不到的。我们出版社的人脉资源也是您想象不到的，就像这次书号的事情，一般来说，报上去申请书号要一个月左右的时间，但是我们总编只用了不到一个星期就搞定了，其他出版社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能量。
山城晚报和山城早报是能够覆盖西南地区的大型报社，这些都是我们出版社的兄弟单位，双方都有长期的合作关系。作为山城的本地人，山城早报和山城晚报的影响力不用我多说。
这次出书虽然有些意料之外的波折，但是我们出版社发行渠道您也是了解的，说是铺遍全国真不是夸张。
而且我和您说实话，出版社虽然还有几个签约作家，但是潜力还真没有您大。只要您来我们出版社，我不敢保证出版社会用全部的资源，但我敢保证绝对会用大部分的资源向您倾斜，到时候您就不再是什么爆红的作家，新锐作家了，会变成真正的著名作家。”
看着终于停下来的林动，赵凯在想是不是应该来点掌声，一口气说这么多，还说得声情并茂真的很不容易。如果真是个新人，林动出的这些条件很难让他们不动心，说不定只需要不到一半的条件就直接答应了。
不过赵凯是新人吗？好吧，赵凯还真是新人，但是他不是一般的新人。
所以赵凯对这些并不在意，反而更看重自由。关注度不超过一个月？没事，一个月赵凯勤奋点的话，都能写四五部小说了。书红人不红？没事，直接一堆红书开道，就不相信没人能记住作者。包装，炒作，宣传这些赵凯觉得自己还真不需要，现在自己的名气已经在出版行业打开了，不会出现以前的那种没有丝毫名气，投稿都只能期望编辑慧眼的窘境了。只要在出版业有条缝，赵凯就能给你弄个东非大峡谷出来。作品才是王道，最多辛苦一点，一个月出一本能爆红的经典小说，给你来个一年的套餐，月月上销售榜，直接来一个王道轰炸，谁还敢说不认识作者，谁还敢说书红人不红。
炒作这些歪门邪道赵凯还真不屑，作为后世的人，见识过了各种有下限和没下限的炒作，赵凯对这些真心厌烦。
各种自我炒作的门事件，在后世网上随便搜搜就是一大把，最先卖肉的还能博一些关注，到后面连大众都开始免疫厌烦了。
所以从一开始赵凯就没考虑过炒作，用他的话来说，纯爷们要走就走王道，直接作品轰炸，王道碾压。
赵凯手放在了合同上，在林动期待地目光下，并没有翻动合同，反而轻轻一推：“林编辑，我也和你说实话吧。我自由散漫惯了，还真不习惯有合同在身，所以，我还是那句话，签书不签人。”
林动闻言差点吐血。合着费了那么多口水，你就一点没听进去？连合同都不看一下？
你就是一根筋属驴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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