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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番折腾,现在已经是丑时,村长让大家散去,并请马道长回自己家休息,就在这时候,又有一辆警车来到蛇村。
下车的是公安局的技术人员和法医。在来的路上,他们乘坐的这辆车出了故障,于是便晚了蔡文凯和杨灿灿一步。
这些人提取了现场的相关证物,并把曹安年的尸体装到了警车上。蔡文凯在村卫生室由村医对伤腿进行了简单处理之后,被抬到了自己一开始开过来的警车上,只不过现在是由另外一名警察开车。临走时,蔡文凯把杨灿灿留在了蛇村,让她这几天去村民家了解情况,杨灿灿胸有成竹地答应。
至此,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众人散去。杨灿灿被安排到村卫生室医生王以姗的家中。王以姗是本村人,小时候父母在外打工时候出了车祸,双双去世,只留下了一个老母亲,王以姗医专毕业之后,放弃了可以在市里医院工作的好机会,直接回到了村卫生室当村医,好能照顾年迈的奶奶。王小宸自幼就被全村人排斥,但是唯独和王以姗玩得很好,王以姗也就成了王小宸儿时在村里唯一的玩伴,原因就在于两个人都是自小就没了父母,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不过自从王小宸去外地上学之后,两个人见面的时候便很少了,不过还保持着很好的关系。
杨灿灿性格张扬活泼,天生的自来熟,在卫生室陪着蔡文凯的时候,就和给蔡文凯处理伤势的王以姗聊得很投机了。王以姗是个美人坯子,大眼睛圆脸蛋,笑起来两个可爱酒窝,给人一种和善惹人怜的感觉,让杨灿灿觉得特别亲切。现在两个姑娘躺在床上,熄灭了灯,却还在热火朝天的聊着,竟没有一丝困意。
当杨灿灿知道王以姗是王小宸的发小时,眼睛一亮,赶紧问了王以姗一个她在卫生室当着蔡文凯不好意思说的问题,“以姗,那个王小宸怎么身手那么好?”
王以姗在卫生室和杨灿灿聊天的时候已经听说了祠堂门口打斗的经过,现在听到王以姗这么问,脸上浮现出笑意:“宸哥哥大学上的是一流的警校,身手在警校里可是最好的”,说完眼神里全是向往的目光。
“怪不得呢,原来也是警校毕业的啊,第一眼看他的时候还以为只是个花瓶呢”,杨灿灿说道,心里疑惑顿解,也不禁对这个身手矫健,英姿飒爽的王小宸多了几分好感,但是听到王以姗叫他“宸哥哥”,心里飘过一丝异样的感觉。
杨灿灿又问王以姗,“你是不是喜欢王小宸?”
王以姗被杨灿灿这突然一问,脸上顿时一热,幸亏现在黑着灯,否则脸上的飞红肯定会被杨灿灿发现。
“没有没有,我们只是小时候玩的比较好,更何况我们还是堂兄妹,我和宸哥哥是一个老爷爷”,的确王以姗的爷爷和王小宸的爷爷是是亲兄弟,解放前家里孩子都多,他们一共兄弟姐妹六个。
“哦”,杨灿灿听了王以姗这么说,反应竟有些异样,居然关上了话匣子,没有再说什么,回答完的王以姗仍觉得脸上发烫,也没再说什么话,两个姑娘就这样慢慢睡着了。
现在村子里一片漆黑,天上没有星月微光,户里没有电灯光源,街上空荡荡的,昨天是中元节,零散还有惨白的冥纸在随着阴风四处飘落。
一个隐约的人影出现在王家祠堂门口,稍作停留之后,直接进了祠堂北屋。这个人打开手电,像是在屋里搜寻什么东西。
然而这个人并不知道,这时候在院中,出现了另一个人影,无声无息地向北屋靠近。
北屋中的人影根本没有注意到屋外的情况,右手正打着手电,左手带着白手套,拿起了一个古朴木盒仔细打量。这个木盒在曹安年的床底下找到,上面落满了灰尘。人影将手电放在一旁的小桌上照着,想要将木盒子打开。
突然这个人影被一只手掐住了后颈,提了起来。这人影根本猝不及防,丢掉了手中的木盒,好在反应迅速,双腿一个后踢,后面的人急忙后退,抓住后颈的手也随之松开,一直退到了门口灯口开关的位置,顺手打开了屋里的电灯。
开灯的人是马道长,而对面站着的,也就是第一个进入北屋,左右搜寻的这个人,赫然竟是王小宸!
“你大半夜来这里做什么?”,马道长盯着王小宸冷冷发问。
王小宸此时竟白脸通红,像是被揭了短,佯咳一下,说:“我是来调查现场的。”
“大半夜来这里调查什么现场,难道你也是警察?”马道长很明显并不信王小宸的这番说辞。
“我还不是警察,但马上也就要是了。”
马道长在赶来的路上已经从曹平禄的口中得知了王小宸大概的身世,听了这句话,点了点头。
“那你怎么大半夜鬼鬼祟祟来这里调查?白天就不行?”,马道长又问。
王小宸脸上立马现出难堪的神色,说道:“我也只能晚上来调查。我虽然是王家的后代,但是我永世也不能踏进祠堂一步”,王小宸眼神黯淡下去,“但是我上了这么多年警校,赶上村里的人命案,不能袖手旁观。”
马道长听后,说:“恐怕你跟村长和警察说的那些话,和实际情况也不一样吧”。
王小宸“嗯”了一声,“马道长您说的对,确实有出入,我昨晚发现曹大伯尸体的时候,实际上进了祠堂院里,另外还发生了一件怪事,但是我并不想让大家知道我进了祠堂,所以故意隐瞒了,但是我隐瞒的情况并不影响案件的侦破。”
原来昨天中元节,上午给死去的家人上完坟后,回到家的王小宸心中异常苦闷,呆呆地坐在炕头望着窗外。他心里并不憎恨把自己逐出宗族的王家人,也不憎恨对自己排斥的村里人,他只是恨自己的父亲,恨他为什么犯下如此过错,也恨自己的母亲,恨她为什么要来祸害这个家,他甚至憎恨自己这张像极了他母亲的脸,就是这张看上去俊俏的脸,才更让自己遭到村里人的排斥。
从坟地回来后,王小宸一直都没有出门,平时从外地回来,王小宸也是很少出门,他没有脸面见到村里的人。晚饭过后,趁着夜色,内心愤懑的王小宸才郁郁寡欢地走出了家门,想散散心。
七月暑尽,秋凉伊始,夜风开始萧瑟,街边残留着各户给亡人烧的冥纸,尚未燃尽,火星点点,街上已经没了人。
蛇村并不大,没多久王小宸就走到了王家祠堂所在的街上,经过王家祠堂时,王小宸居然看到祠堂大门此刻竟然大开。
王小宸心下暗自奇怪,祠堂门平日里从来不开,现在怎么开着?于是便不由自主走近了祠堂,白日里漆红的大门在暗夜里散发着神秘可怖的气息。
来到祠堂门口,王小宸向院子里张望,北屋窗户向外透出昏黄灯光,这是瘸老头住的房子。
接下来王小宸看到的景象,和自己向蔡文凯说的一样,只不过发现曹安年的头滚落下来后,他并没有马上去找村长,而是直接走进了祠堂,去仔细查看曹安年的情况。王小宸并不相信有鬼神的存在,自己的思维也全是对案件的侦破,对于现在的情况并不感到害怕。
纵是王小宸实习时候见过不少怪异尸体,现在心里也是有些骇然。察看完,他便起身向亮灯的北屋走去,想要寻找一些线索。
可是刚转身还没走到北屋门口,突然背后刮来一阵阴风,王小宸回头一看,就见一个无头人形出现在曹安年的尸体旁边,正一瘸一拐地向自己走过来。
王小宸马上问,“你是什么人?”,然而这个无头人形并不回答,而是嘴里在喃喃重复着两个字,仔细一听,好像是说着“出去”两个字。
王小宸提高声音说:“你别装神弄鬼了,曹大伯是不是你害死的?”,说着做好了搏斗的准备。
但是这个无头人形仍旧不回答,继续向王小宸走来。王小宸直接飞出一脚,想要先发制人,然而这一脚却让他匪夷所思,自己的脚竟然穿过了这个人身体,踢空了!
“莫非是投影?”,王小宸大奇,就在他还没有收回腿的时候,这无头人形双手一下子就卡住了王小宸的腿,往左一甩,王小宸就被摔出四五米远,双手被地面蹭破皮,流出了鲜血。现在王小宸确定了一点,那就是,这个人形不可能是投影,否则怎么能抓住自己的腿,还把自己扔了出来?
王小宸摔倒的地方就在黑蛇庙旁,此时供台上的两只蜡烛泛着昏黄,映衬着一颗阴惨惨的巨大蛇头骨。这就是王小宸打小就想看的那颗头骨,可是现在根本容不得细看,那个无头人形正在向这边慢慢靠拢过来,而且速度越来越快。王小宸突然灵机一动,直接探手将供台上的蛇头骨取了出来,对准那个无头人形就砸了过去。他想看看如果不是自己的身体,能不能打到这个人形的身上。
就在抛出的蛇头骨马上快要砸到无头人形时,这人形突然嘴里含糊地怪叫一声,然后像是被什么力量打翻在地。只见这蛇头骨停留在半空,空洞的蛇眼洞闪现出鲜红色光芒,整个头骨被一层暗紫色光晕包裹,王小宸抱起头骨时留在上面的血手掌印被紫色光晕照亮,配上白惨惨的骨头,愈加可怖。
倒地的无头人形缓缓爬起来,毫无畏惧地继续向前走来,一瘸一拐。这时候蛇头骨眼中红色光芒骤然变化为强烈的深红色,将这无头人形照亮,王小宸赫然发现这人形竟和跪在黑蛇庙前的曹安年一个打扮,莫非有两个曹安年?
在蛇头骨发出的深红色光芒中,无头人形开始消亡,直至最后消失无踪。而后蛇头骨突然失去光芒,直接坠落在地上。
王小宸大为奇怪,心想该不会是自己在做梦吧,这样的场景怎么跟科幻电影一样?的确有些超出自己认知了,于是就打算立刻先去村长把这事情说了,也好赶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刚走出祠堂,王小宸便又返了回来,他将蛇头骨抱起来,藏在了祠堂旁边的草垛里面,而后才去了村长家。他知道这上面印了自己的指纹,如果被查出来,首先自己脱不了干系,另外也会被村里王家人知道自己违反了禁令,进了祠堂。于是便想着把蛇头骨先藏起来,日后把印在上面的血掌印刮掉再放回去。
也是因为急着向村长报告,也就没再进北屋查看。刚才回了家,越想越应该去祠堂北屋好好找一下线索,而且这么晚了也不会被人发现,于是这才发生了刚才的一幕。
马道长听完王小宸的叙述,说道:“身正不怕影子斜,你家的事我也有所耳闻,即使别人知道你进了王家祠堂,那也是情有可原。另外听你这么说,那个蛇头骨并不简单,你现在带我去看看”。
王小宸点点头,正要带着马道长去出祠堂去边上的草垛,突然就有一个村民冲进祠堂,看到马道长之后,急着说道:“马道长原来您在这!快去看看吧,就要出人命了!那个叫杨灿灿的警察要杀了林耀斌一家!”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