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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东跨院的院门前,领路的小丫头便告辞离去。主仆五人走进院子,站在院中央四处张望、打量。忍冬看得瞠目结舌,结结巴巴地说:“这、这、这、这个院子还真不是一般的的旧啊,估计有十年没人住了吧!”
初瑶看看四周,房屋三四间倒是够住,只是这个院落已经废弃许久,破败不堪。四个丫头小心翼翼的的看着自家主子,一句话也不敢多言。倒是夏初瑶四处看看,微笑着说:“好一个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之地,是个清静的好地方!”
一席话,让四个丫头面面相觑。她们的主子真是世上少有的“奇葩”,若别的千金小姐看了只怕是哭都哭不出来,哪还有心情调侃玩笑呢!
放下手里的行装,迎春找了一个还算“四肢健全”的小木凳,垫上帕子,扶着初瑶坐下,说:“小姐,您先将就坐着歇息一会儿,我们去将屋子收拾一下,晚上恐怕就要在这里过夜了。”
正说着,院外传来声音:“瑶姐姐、瑶姐姐......”
众人忙向外看去,只见夏为庸的女儿、初瑶的堂妹夏芝兰扶着丫鬟的手缓缓走了进来。初瑶站起身来,笑道:“芝兰来了,快进来!”
夏芝兰快走几步到初瑶跟前,泫然欲泣道:“姐姐,你受苦了,我代母亲向你赔不是,她不该让你住在这么破旧的地方,这里连家里的下人也许久没人住这了......”原来这东跨院是之前夏府下人的居所,后来废弃不用已许久无人居住更无人打理了。
初瑶拉着夏芝兰的手,打断她的话,说:“你这小丫头,刚见面哭什么呢!我跟你说啊,你也别怪婶娘,婶娘当着这么大的家也有她的难处。再说,我很喜欢这个地方啊,大小适宜又清静,最是个读书抚琴好地方了。再说我带来的几个丫头素日里最是没规矩惯了的,说笑打闹旁若无人,这里离正院远,声音再大也吵不到他人。”
好一番抚慰,夏芝兰才止住了泪水。初瑶很喜欢这个堂妹,性情温和心地善良,跟她的母亲一点都不像。夏芝兰也喜欢跟着初瑶玩耍,每年总会去初瑶家住上一两个月,二人在一起读书写字,玩笑打闹,日子最是惬意。
俩人手拉着手说了一会儿话,丫头们已经打扫出了一间屋子,请二人到里面坐着叙话。来到屋内,陈设摆饰虽大致齐全,但是东西大多老旧过时。芝兰回头对跟着自己的丫鬟说:“你回去叫几个人,把我屋里的那拿几套新的被褥过来,厨房的器具物品也要拿一套新的,母亲要是问起就说是我要的,她不会说什么。”
小丫头答应着便向外走去,刚走到门口又被芝兰叫住:“对了,你把我收起来的那一罐雨前茶也拿来,姐姐爱喝茶,别忘了还要一套茶具!”
初瑶起身拉住芝兰,笑着说:“好了好了,再说下去要把整个家都给我搬来了!”
芝兰正色道:“就算把整个家搬来又算得了什么呢?这个家本来就是大伯父一直在帮衬,可我母亲她却......我为姐姐做这点事比不上大伯父的九牛一毛。”
“你呀,总是跟我这么客气。好了,不说这些了,你有空的时候把你读的书多给我带几本过来,这次我出来的时候书房已经给封了,只带了基本我房里的书。”初瑶说道。
芝兰笑着答应:“姐姐,我的书都是按照你写给我的书单要爹爹买回来的,想来也是你爱看的,明天我就挑一些亲自给你送来!”
初瑶帮芝兰理理鬓边的散发,疼爱地笑道:“不用那么着急,我还带了几本书,要看完也还要些许时日呢。你呀,不要有事没事就往我这里跑,惹得婶娘不高兴。”
“哼,我才不怕我娘呢!姐姐,别看我爹那么怕我娘,其实啊,我娘也怕我呢,只要我生气不吃饭,她肯定什么都依我了!”
“你呀,别老跟婶娘怄气,婶娘那不是怕你,是心疼你,世上有哪个亲娘被疼爱自己的孩子的呀?”
“对呀对呀,姐姐,其实我娘最疼我了......”话未说完,芝兰便知晓自己再这个时候说这个话不合适了,急急掩了口。
就在这时,芝兰的丫头萍儿带着几个人,带着一应物品过来了,请芝兰和初瑶过过目,看还有什么遗漏的好派人去取了来。初瑶大致看了看,带来的东西都是簇新的,器皿什么的都还别致,便对萍儿点头笑道:“萍儿辛苦了!东西都全了!”转身要迎春把东西都收了,又让半夏带她们去歇息,让剪秋拿了一吊钱给他们买点心吃。众人都道了谢,随着半夏出去了。
芝兰抱怨道:“姐姐,你也真是,那些本来就是她们该干的活,你何必又浪费那些钱赏她们呢?”
初瑶看着这个单纯不通人情世故的妹妹,道:“那的确是她们该做的,只是对于她们来说你才是她们的正经主子,可以随意吩咐她们。而我,只是主人家的一个亲戚罢了,怎能随意差遣她们呢?再说,我今日给她们一点钱,日后你再让她们为我做事的时候她们也会更勤勉一些不是?”
芝兰听了初瑶的话,是懂非懂。看着芝兰懵懂的样子,初瑶笑了笑,这个妹妹貌美如花但一向不理人情世故,家中大事小情从不过问,事事听从家中长辈安排,不像初瑶,小小年纪便十分有主意,家中的事物时不时地给母亲提醒一下,就连父亲官场中的事情有时候也会“一语惊醒梦中人”。
院子南边角落有一棵大槐树,树叶茂密,遮住了大半边的外墙。剪秋建议:“小姐,要不咱们在这树上安一个秋千吧,就跟家里的那个一样,您要是闷了在这秋千上坐一坐也就开心了。”
初瑶还未说话,忍冬又说道:“对对对,树下可以放一张小桌子,这样夏天读书写字的时候,也不会感到燥热了。我记得西厢房中有一张裁布桌,裂了一只桌脚,明天我修一修,就可以用了。”忍冬向来对修理家具最有办法,听说她的父亲在世时就是一个落魄木匠,可能她的骨子里就遗传了擅长木工的基因吧。别看她个头小小的,其实力气挺大,之前在家里就喜欢自己动手做些小木工活儿,什么小凳子、小几子、小桌子之类的。
“好呀,你们说怎么做就怎么做吧。”初瑶正忙着整理她从府里带出来的几箱书籍,头也未抬。
主仆五人马不停蹄的整理了三四天,才将这个破旧的小院儿整理的有模有样起来。
最大的一间房是初瑶住,左右两边的两间房,四个丫头两个人一间,四个人每晚轮流当值去初瑶的房间陪伴初瑶。
自此,主仆五人总算是安顿了下来,没有沦落到街头留宿的境地。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