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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百年来,少林始终执武林牛耳,稳坐泰山北斗之席位,因而,寺中的经文秘笈俱是完整无缺,从最粗浅的罗汉拳到最高深的易筋经,以及七十二项绝技,一应俱全。
巫有良修炼的虽是道家玄功,七十二绝技是佛门武功,不过,武功练到深处,自能佛道同流。
譬如,般若金刚掌第一要义,即是‘如或长夜不安,心念纷飞,如何慑伏?’,而金关玉锁诀开篇总纲,一样是如何慑伏纷乱的心念,境智俱寂。
再譬如,南帝不也在施展先天功跟一阳指后,以九阴真经的总纲精义,打通奇经八脉,恢复了功力。
当然,贪多嚼不厌,巫有良又不是东邪那等聪明绝顶,能博而精的男人。
他只要适当的选几门绝技精研,跟九阴真经下册的武功,一一印证,提升外家功夫的境界。
……
巫有良身形闪动,顷刻功夫,就到了少室山的山脚下,却见一蓝一绿两个姑娘正跟四位迎客僧争吵。
吵了几句,那位蓝衣少女忽的伸手打出,扇了两个迎客僧一人一下耳光。
“素闻少林寺乃天下武学的圣地,七十二项绝技更是深不可测,可惜,闻名不如见面,见面不如闻名,师妹,我们走。”蓝衣少女说着,转身出了凉亭。
“两位女施主请留步,你们出言无礼在先,行凶打人在后,就算要走,也得留下各自的名号。”一名挨了打的迎客僧上前道。
“凭你们这点微末武功,也想要本姑娘留下名号?”蓝衣少女哼了一声,神情傲慢。
“小僧等只是迎客僧人,武功低微,两位即要领教本寺武功,请稍等片刻,小僧就去请几位师伯师叔来。”说着,迎客僧就转身往山上奔去。
那蓝衣少女忽而抢步上前,几招之间,打得四个迎客僧或断腕骨,或裂臂骨,无力跌倒。
“胆子真大,这么点武功,竟然敢来少林寺寻衅撒野?”
巫有良看着两个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小姑娘,不禁暗自无语。
蓝衣少女约是二十年纪,容貌清秀,绿衫女子年轻一些,不过十六七岁,却是生得闭月羞花,沉鱼落雁。
单论容颜精致,似是尤胜他名义上的夫人苏荃一筹,只是风情差了几分,不过等长大一些,定能倾国倾城。
“是阿珂吧?”
巫有良暗叹一声,阿珂美则美矣,然我精气衰竭,有心无力,比韦小宝这个假太监更像真太监。
下一刻,他身形一震,像是被一道闪电击中,整个人僵立不动。
比假太监更像真太监……
假太监……像真太监……
真太监……
哈哈哈……
巫有良笑了,越笑越响,音浪远远传了出去,空谷回响。
离得最近的六人,当即气息沉闷,心智模糊,两位少女似喝醉了一般,身子摇晃不定,四位迎客僧则在地上不停翻滚。
笑了半盏茶的功夫,巫有良停了下来。
“你是谁?是少林寺的僧人吗?”蓝衣少女压下惊悸,问道。
巫有良不理她,犹自冥思。
“你到底是谁?”绿衫少女也问了一句。
“你们想见识少林寺的武功么?那就睁大眼睛看好了。”
巫有良忽而右手拇指跟食指捏了个拈花的手势,似是拈住了一朵鲜花似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左手五指轻弹,一下,两下,三下,数丈外的一颗大树立刻嗡嗡颤动,一片又一片树叶被震得分离而起,飘落下来。
忽又袖袍挥舞,那些飘落的树叶突的停住,倒旋着朝他飞来。
巫有良再缓缓推了一掌,那些树叶又倒旋而回,钉入了凉亭的石柱上。
拈花指!
袈裟伏魔功!
般若金刚掌!
三门绝技,是巫有良以抄录经文的几分记忆,凭着深厚的内功耍了出来,倒也似模似样,有了几分精义。
下一刻,他身形一闪,原地无踪。
“这是什么武功?”蓝衣少女愣愣出神。
“他……他走了?”绿衫少女低语。
二人对视一眼,俱是看到了对方眼里的惊骇,而后不敢多留,转身离去。
……
河南绿营的中军行辕驻扎在开封城外五十里,行辕气象森严。
辕门外,竖着两面铁牌,一面写着文官下轿,一面写着武将落马,二十名面容肃穆的军校分列两边,手持腰刀,目视前方,宛如雕塑一动不动。
辕门内,军帐绵延百里,箭塔林立,一列列兵将或巡逻,或操练,森然有序。
忽而,一道红影自远方飘来,几个眨眼的功夫,就到了行辕门口,二十名军校捏住了刀柄,可是一见来人,当即单膝跪下。
红影直入行辕。
沿途的将士,凡是见了红影者,立刻打下马蹄袖,单膝跪下,低眉垂眼,以示恭敬畏服之意。
很快,红影直入中军大帐。
“教主!”
“军门!”
两种声音,俱是极之恭敬。
中军行辕,分左,中,右三营人马,每营六千人,计一万八千人。
两位副将又各自统辖一营人马,计一万二千人,分驻中军行辕两翼。
即河南有近三万绿营兵马,戍卫全省。
绿营的兵丁是汉八旗,将官则是满八旗,以满制汉,以正清廷统治。
然则,几天前的深夜,宛如噩梦一般的场景降临了这座军营。
事后,军营易主。
……
巫有良屏退诸将,封闭大帐,准备练功,他搁置了七十二绝技,心中唯一的念头,即着手修炼辟邪剑法,无缺的辟邪剑法。
辟邪剑法以修炼内功为主,要是不自宫,强行修炼,就会气血翻涌,毒火焚身,肌肤寸裂而死。
以往修炼,巫有良一旦将辟邪剑法的窍门心法运转到约三分之一处,即无力前行。
而今他承袭了洪安通,除了又老又丑,更精气衰弱,尤其是双肾精气几近衰竭,虽不自宫,却跟自宫无异。
一刻钟,他完整地搬运了一遍辟邪剑法的窍门心法,五脏气血翻滚,虽温热,却不灼痛,内息虽也着沸,却不逆散。
又一刻钟,他搬运了第二遍,气血翻滚更急,内息着沸更烈,可依然能忍受。
再一刻钟,他搬运了第三遍,五脏有如烈火煎熬,一股股热浪涌遍全身,面色殷红如血,却不见青气沉浮。
脑海中又幻生无数烦杂的心绪,滋扰意念,当即默运移魂大法,定住心灵。
又一刻钟,巫有良搬运了第四遍,他仿佛被滚烫的岩浆包裹,全身被灼烧得殷红殷红,一缕缕白气从八万四千毛孔中腾起,袅袅而上,白气如雾,弥漫开来。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巫有良犹自入定修炼,周身弥漫的白气越来越多,越来越浓,逐渐淹没了他的身子。
一夜过去了,天边升起了一轮红日,洒下金红光辉,笼罩九州万方。
大帐的帘门忽的无风而起,一团红影飞出。
红影之势迅猛如电闪雷鸣,却又无声无息,虚空光影闪烁,明暗不定,似处处是红影,又似处处无红影。
下一刻,红影站定,正是内穿一袭明蓝绸衫,外裹一身大红衣袍的巫有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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