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走,我不能留,只求,幸福
就在我感到绝望、茫然无措,不知何去何从的时候,却突然地传来了开门的声音。这个时候我反应相当迟钝,不是听得很清楚,没有反应过来。
直到雅霜姐一脸疑惑地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才猛地反应过来,站起身来,就那么愣愣地看着她。
“小雪,你怎么了”雅霜姐看到我一脸泪痕,神色不对,满脸的关怀,忍不住问道。
我这才意识到并不是自己出现幻觉了,眼前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雅霜姐没走,她没离开,没抛弃我
“雅霜姐,呜呜”我一把扑入她怀里,哭得就跟一个泪人似的。
她抚摸着我的头,问道,傻丫头,你怎么了
“我还以为雅霜姐你走了,呜”
“真是个傻丫头,雅霜姐要走,肯定会跟你说的啊”雅霜姐宠溺地在我额头上亲亲地吻了一下,双手用力抱紧了我。
我们两个紧紧拥抱在一起,她语气里的哽塞,被我听出来。
等到两人分开的时候,我这才看到了她领口的衣裳有些凌乱,雪白的颈口竟然有一些红色的抓痕,浑身上下,仿佛都散发出一股淡淡的男人味。
我抬头,看到了她娇艳的嘴唇,从中间裂开了,是咬痕
此刻的雅霜姐,身上带着浓浓的风尘味道。
我看到了她脸色似乎很不好,透着不健康的白色,眼圈似乎出来了,眼袋也有了,好像一夜之间,仓老了许多而且,整个人都没有了半点的身材,眼神也不像从前那么有精神了。
我从来没有看到过雅霜姐这个样子,整个人瞬间苍老了十岁
“雅霜姐,你怎么了”我的眼睛依然是有点朦胧和迷茫,看着她,忍不住问道。那么注重外表的雅霜姐,脸上的状都花了,她竟然是没有在意。
我不敢想象她经历了什么,有点害怕答案。
“姐没事,姐能有什么事呢,干这一行的时间长了,已经习惯了,倒是我的雪儿,要好好学习才对,千万千瓦不要跟姐一样混的这么惨,记住了哦”
说着,她蹲下身来,在我的鼻子上剐了一下,有起身走进房间里去了。
“姐先画个状,今天晚上我们去外面吃一顿大餐”
“好”我看着她的背影,这一刻再也没有感到惊艳和绝美,有的只是无限的凄凉。我亲爱的雅霜姐啊,你如此的坚强,可是在一个人的时候,会不会偷偷抹泪我不想看到你哭,不想看你难过,如果可以,你尽快远走高飞吧
晚上,雅霜姐带着我去了一间豪华的餐厅美美地吃了一顿,那一餐,花了好几百块钱,看得我都有点心痛
出来的时候,我告诉雅霜姐,这一次考的不错,不出意外的话,能考到班上前三名。
雅霜姐听了之后很高兴,又带着我去娱乐场。
我们做了云霄飞车,吓了个半死,可依然没有吸取教训,又坐了一次。娱乐场里,还有快艇,摩天轮
能玩的,几乎都被我们玩尽了。那一夜,我们两个都很高兴,高兴到忘记了一切不好的事情。
那么短短的几个小时,把我没有娱乐的童年的梦,都撑满了。
我一辈子,都没有玩得这么尽兴过
等我们回家的时候,已经快到凌晨了。
“小雪,开不开心”雅霜姐这么问。
“开心”我几乎是没有经过思考,脱口而出。
“嗯,开心就好,开心就好”雅霜姐仿佛有心事一般,喃喃道。
“要记得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要保持乐观,就像现在这样,只要你笑着,这人生就没有过不去的坎”
雅霜姐很郑重地叮嘱我。
我很认真地点头,点头。
“回家咯”
两个人,手挽着手,就那么在路上跑了起来。
这个礼拜考完试,大概过个七八天左右,老师们就能改完试卷。这几天,同学们似乎都很放松,只有我精神紧紧绷着,生怕没考好让雅霜姐失望。
连着一个礼拜,雅霜姐每次回家都很晚,而且每一次回来身上都带着一股浓郁的风尘气息。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心里十分担忧。
雅霜姐早就说过想要脱离这一行,怎么现在反而是变本加厉了呢
每次守着雅霜姐回家,我总是劝她。
她则总是笑着对我说,她自有分寸,让我不要担心。我知道她决定了的事情,我是改变不了,就不再劝她,而是尝试着了解更加关心她。
终于有一天雅霜姐直到晚上十点才回来。
我一直都坐在沙发上心惊胆战地等着她,生怕她出半点意外。一听到开门声,我立马迎了上去。
“雅霜姐,你怎么又这么晚回来啊,昨晚上你答应过我早点回来的”
见到雅霜姐回来,我立马就向她抱怨。直到我瞄到了她手中夹着的烟,闻着一股呛鼻的烟味,才发现异常。
相处了这么久,我对雅霜姐的习惯也是颇为了解的。没有遇到超级烦心的事情,她是不会轻易抽烟的。
“雅霜姐,你怎么了”我满脸的关怀,看着她又差了几分的脸色,心痛得犹如刀割。
“要你管”雅霜姐一把推开我,眼神格外的冷,冷到让我窒息,就好像是从来都不认识我一样。
“咦,雅霜,这是谁啊”
我这才意识到,雅霜姐身后,带着一个男人。
雅霜姐走了进来,看都懒得多看我一眼,只是朝着那男的说:“我捡来的一个女孩子,看她可怜,就收留了”
“哦,原来如此,雅霜,看来你不光活好,人更好啊”那男的一脚踩了进来,脸上尽是猥琐之色,目中透着淡淡的淫光,肆无忌惮地扫视着雅霜姐傲人的胸部。
听到雅霜姐的那一句话,我的脑子一阵空白。
雅霜姐说什么她说我是捡来的,一个可怜虫而已是的,在此刻的雅霜姐眼里,我真的就是一条可怜虫,没有半点尊严的可怜虫
她朝着陌生男子妩媚一笑,继而又冲着我吼道:“快去,帮我们放好洗澡水,然后把地拖一下,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眼珠子抠出来”
我被吓了一跳,只感觉浑身冰寒,逃也似的去放洗澡水。
为什么现在的雅霜姐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她明明没有喝酒啊,为什么对我这么凶
我有点不能相信,心里一遍遍默念着她不是故意的,可能有苦衷但是,什么样的苦衷会让她变得如此冷漠,什么样的苦衷需要她如此待我
想不通,无法明了。
放完水的时候,我过来跟她说了一声,就朝着自己房间里走去。
“诶,小丫头,过来帮我把袜子洗一下,明天还要穿呢”看到我要离开,那男的居然不乐意了,吩咐我给他洗袜子
我差点气炸了,那袜子简直能熏死人,他刚脱下鞋子我就闻到了。
眼看着他脱鞋之后又把袜子脱了,完后直勾勾地挂在手上,示意我拿过去洗一洗。
“你没长手没长脚啊,自己不会洗啊”我捏着鼻子,鸟都不鸟他。
听到我的话,他脸色很难看。
“死丫头,你翅膀长硬了是吧”雅霜姐骂骂咧咧地走了过来,狠狠地拽了一下我的胳膊,差点把我掀翻在地。
“快去洗”她几乎是用命令的语气朝我喝道。
看得出来,雅霜姐真的生气了,她的眼睛,都闪烁着凌厉之色。
我再一次不可置信地看着她,这个女人真的是雅霜姐吗我很怀疑
没有办法,既然雅霜姐都开口了,我只能照办,谁让我吃她的,住她的呢,也许洗一双袜子并不算什么吧
我努力地压制住心底的愤怒和疑问,一把夺过臭气熏天的袜子,朝着阳台走去。
“雅霜,你不光人长得漂亮,连气质都是这么迷人,我突然发现自己喜欢上你了”
“去去去,没个正经,赶紧去泡澡吧”
“一起吧”
“额也好”
听到他们的谈话,被气糊涂了的我差点就撞到了墙上。
雅霜姐到底怎么了,她居然跟那个男的一起洗澡
我简直就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或者是现在的一切都不是真的,我在做梦
然而,手上的袜子告诉我,这一切都是真的
“我洗你妹的”
我一脸不爽地把袜子丢在了水池子里面,放开水龙头冲了一下,然后直接丢下阳台上晾着。
之后,又用肥皂洗了十来遍的手,直到没有半点异味,这才稍稍安心。
洗完手,又捏着鼻子跑进去了。我实在想不通,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臭的男人雅霜姐怎么会喜欢这种人
其实,雅霜姐交新男友我不但不反对,反而是支持的。毕竟有了新男友,可以让她忘记很多伤痛。只是,这种男人,太寒碜了
我心事重重地坐在床头,整理着思绪,却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个男人是怎么冒出来的为何之前雅霜姐从来没有提起过,今天突然就出现了
不对,不见得是男友吧,想到这个可能,我更加害怕了。
如果雅霜姐已经堕落成那样,能随便带男人回来,那么,她将变得再也不是她了,再也不是我的雅霜姐了
为什么,曾经对我好的人,到最后都会变坏
到底是因为我把霉运带给了他们,还是老天爷在跟我开玩笑
人都说命运无常,但我的命运,简直就不能用无常来形容了,硬要用两个字来概括,大概就是玩笑吧
没错,这样的人生,就像是老天跟我开了一个玩笑。
我躺在床上,根本就不能入睡,心里胡思乱想着一些事情。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客厅里再一次传来一些声响,是他们两个洗完澡出来了。丝毫不顾及我的感觉,直接在沙发上干那事
这一刻,我感觉人生观已经被彻底地倾覆了。我心爱的雅霜姐,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放荡她再也不像从前那样矜持,有着自己的坚持。
此刻的雅霜姐,有点像被抛弃的女人,开始自暴自弃了。即便是用被子蒙着头,我依然能够听到娇喘声,还有低吼声
雅霜姐,已经不是我认识的那个雅霜姐了。她完完全全变成了另外一个女人,让我觉得可怕和不安。总觉得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总觉得我的人生又要开始走向堕落的深渊
第二天起床的时候,她们两个还没有走,而是当着我的面,搂搂抱抱的,穿着几件内衣,十分暴露。
我第一次看到雅霜姐完美的身体,虽然没有完全地暴露出来,但那轮廓,简直就是极品。
他们两个丝毫没有在意我的出现,继续在那里亲吻,按摩着
“咳咳”我咳嗽了一声,实在看不下去,背着书包,越过他们离开,连早餐都不想吃。
实际上,我看到了雅霜姐眼里似乎蕴藏着一丝异样的光芒,而且脸上也是重新焕发出光彩。好像,她真的找到了自己的幸福,至少雅霜姐是开心的
这,就足够了
我在心里,默默地祝福她,继续幸福下去。我说过,不会拖她的后腿,不会束缚她,所以,没有表现出丝毫的反对。
因为我不能那么自私,雅霜姐好不容易找到了自己的幸福,我只能祝福
“小雪,等等”看到我即将出门,雅霜姐突然喊住了我。
我有点惊讶,她居然看到了我,“什么事啊,雅霜姐”
“你我”她吞吞吐吐,半天没有把想说的话说出来。
我一脸的茫然,没有猜到她的意思。
“宝贝,你不好意思说,我来说好了”那个男人开口了,用一种高傲的眼神看着我,“我和雅霜两个人情投意合,马上就要搬到一起住了,觉得你这个捡来的女孩子住在这里不方便,所以希望你能谅解我们,自己搬出去住”
“”我懵逼了,一脸的怀疑之色,随即看向了雅霜姐。而她则是依偎在男人的怀里,在他胸膛上画着圈圈,满脸幸福,丝毫没有注意到我。
是啊,此刻的我,绝对是一个多余的人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激动的情绪压制住,即便如此,依然控制不了心里的怒火。
说实话,雅霜姐做出这样的决定,我并不怨恨她,也不怪她,我没有资格去要求她什么,怪她什么。但是,她那种忽视的态度,好像从来没有见过我一样,恨不得彻底撇开跟我的关系的那种冷漠,让我心寒。
眼眶里,很快就布满雾气。我不奢求什么,也不怨恨什么,只想知道原因
“为什么”我咬着牙,强忍住打转的泪水。
苦涩,只能往肚子里咽。
雅霜姐淡淡地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是不屑,还是有一丝惭愧
那男人走上前来,从口袋里掏出一叠票子,甩在我脸上,“不就是想赖钱嘛,拿着”
我没有看他,只是将他的手轻轻甩开,眼睛依然直勾勾地盯着雅霜姐。
“嫌少是吧”那男人或许是真的很有钱,又掏出一叠钞票,再一次甩了过来。
“我不要”我一把将钞票摔在地上,尖叫着。
“靠,还真贪心呢,好好,在给你加一万”
我气得浑身发抖,他竟然用钱来侮辱我。虽然我很穷,只能靠雅霜姐养活,但也是有尊严的,岂会为了区区几万块钱卖了自己的尊严。
“好,我走,我走”男人的侮辱,雅霜姐的冷漠,让我绝望了,彻底地绝望了。
我一把夺过钱,然后狠狠地甩在了男人脸上,尖叫一声,终于是忍不住泪如雨下。
“小雪啊,晚上你过来一趟吧,把你的东西都带走”
身后,传来了雅霜姐关切的声音,我的心,如坠冰窖。
陷入了爱河的女人,智商就真的这么低吗低地连我都不认识了
“我不要你的东西,不要,不要”
我疯狂地往楼下冲去,嘴里尖叫着一些什么,情绪完完全全的崩溃了。
我以为自己重新找到了一个避风港湾,却不曾想,她只是海市蜃楼,如梦幻的泡影一样,一触即散
他们,都经不起考验,唯有我,孑然一身,一无所有
或许,这就是宿命,我为什么还要苦苦挣扎呢不如顺应这天命,一路沉沦下去。
是吧,堕落
“咦,这是谁啊,怎么一个人偷偷地躲在角落里哭呢”
“是啊,大家都回家去了,她怎么不回去呢”
“估计是没有家了,也可能是被人当成狗一样赶出来了”
“哎哟哟,那就真的太可怜了,哦,哥,我们家的小白至少都有个睡的地方,还有一口剩饭吃”
“唉,连狗都不如啊”
“前些天”放学的时候,我趴在桌子上默默流泪,根本就不知何去何从。等到同学们都走光了的时候,我依然还在那里暗自伤心。凌思燕两兄妹故意等到现在,就是为了嘲讽我,践踏我的尊严。
可令我想不通的是,他们怎么什么都知道好像这一切,都是他们安排似的。难道说,这是他们对我的报复
种种难听的话让我无法忍受,终于是爆发了。
我猛地站起来,怒视着两人,喝道:“够了,你们两个垃圾不过是生得好一些而已,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得瑟,拿掉你爸妈,你们都是垃圾”
“再惹我,我让你们都死”
我红着眼睛,心中的绝望化作无穷无尽的仇恨,怨恨这天,怨恨这地。心里,有着那么一刹那,产生了一种跟他们同归于尽的想法。只要这两人敢继续说下去,我一定会彻底爆发,跟他们拼命。反正也活得没意思,不如死了算了
也许是我凶残的样子让他们感到害怕了,两人总算是没有继续啰嗦,互相拉扯着走开了。
等到所有人都走了,空荡荡的教室里就剩下我一个人
我茫然地看着板,满眼都是模糊,被泪水模糊了。
直到天,才走出教室,漫无目的地沿着街道,一直走下去。
我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应该往哪走,也不敢去想象以后的路会怎样死,想过,却不敢,大概是我的本质,依然懦弱吧
一天没吃东西,此刻的我,已经饿的不成人样了。肚子,早就在抗议,头,有点昏昏的。
我摸了摸口袋,试着找几块钱,然而一个硬币都没有。暗暗嘲笑自己,为什么那个时候要矜持,要那所谓的尊严,哪怕是拿一百块钱也好啊,至少不会这么快饿死
翻遍了身上的口袋和书包,钱没找到,却是找到了雅霜姐家的钥匙。
“这钥匙,该物归原主了”我看了看手中的钥匙,叹息一声,朝着雅霜姐家的方向走去。
萧瑟的秋风中,我知道自己显得很可怜,身子是那么单薄,就像一片树叶一样,随时可能被掀翻
走了大概两个小时,才到了雅霜姐家,这个时候,感觉一阵阵的头昏脑涨。
在楼下,我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上去了。
敲门,没人应。我只能掏出钥匙,自己打开
房子里一片暗,没有半点灯光,看起来有点阴森森的感觉。
“雅霜姐,我来还你钥匙了”我喊了一声,并没有任何回应。
应该是他们还没有下班吧我暗暗想。
于是,趁机在厨房里找了一点吃的,狼吞虎咽起来。
吃饱后,我想直接离开的。但是没有亲耳听到雅霜姐的答案,心里总是很不甘。于是,我安安静静地坐了下来,想等雅霜姐回来,问一问她为什么那么狠心
说好的姐妹呢,说好的不离不弃呢,难道都是屁话吗
等了很久很久,那扇门始终没有被打开,我坐在沙发上,一阵阵困意袭来,最终沉沉地睡去。
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大半夜了。看了一下手机,到了凌晨两点。
雅霜姐怎么还没有回来我感觉很奇怪,就往她的房间里走过去,看了一眼。
推开门,看到那一幕的时候,我满脸的震惊,嘴巴张得大大的。
刹那间,我全都明白了,明白了一切,明白了雅霜姐赶我走,又让我回来取东西的缘由然而,一切都太迟了
我的泪,再也止不住地哗啦啦落下。
“雅霜姐”我扯着嗓子,用尽了力气,嘶吼一声,继而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