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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空荡荡的房间,中间有一个大号的木桶,一道屏风拦在浴桶和门之间,屏风上是一副云雾缭绕群山苍翠的山水画,看来是名家手笔。
屏风之外的房间里,也是一副云雾缭绕的景象。
水汽在房间里氤氲,白色里带着一点淡淡的红色。
风一扬坐在木桶的一边,闭着双眼仰面朝天,双臂搭在浴桶的边缘,****的胸膛上光溜溜的,原本的伤痕竟都隐去了,风一扬的额头上,布满细细的水珠。
木桶中,是颜色鲜红的水,看起来就像是一桶鲜血,在清清澈澈地泛着涟漪。
鱼小渊缩在大木桶的另一侧,脸蛋红得快要滴出血来,下巴低到了胸口,木桶里的红色温水轻轻地拍打着她露在水面外的雪白肩膀,右肩上还有一处不太明显的淡红色的伤痕。
江未寒站在房门外一丈远处,背对着房门,双臂抱肩,眉头轻皱,目光茫然。
不知不觉,水温渐渐凉了,水的红色也渐渐淡去,透着水面,隐约可见鱼小渊雪白的身体,鱼小渊低头盯着水面,浑然不觉。
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是江未寒。
“……嗯,小师妹,是我,你,你好了吗?”
鱼小渊突然从发呆中惊醒,瞥了一眼风一扬,缓缓站起身,小心翼翼从水中抬出粉雕玉琢的小腿。
整个过程中她的双臂都护着自己的胸口,眼睛一直警惕地盯着风一扬,像一只胆小的兔子。
江未寒敲了一阵门,没有回应,江未寒抬手正要再敲,门吱呀一声开了,鱼小渊穿着一身亮红色衣衫纱裙,俏生生地站在门内,双眼盯着脚尖,脸色通红,和红色衣衫相互映衬。
江未寒看得呆了一呆,还没来得及开口,鱼小渊已经轻声说道:“他在里面,还没醒,二师兄那我,我先出去啦。”
鱼小渊说完就低头快步离去了。
江未寒茫然地点了点头,走进了房间。
绕过屏风,水汽渐渐重了起来,隐约可见风一扬依旧靠着木桶躺着,一动不动,地上有点点水渍,江未寒甚至能想象鱼小渊玉足点地穿上那一身红色的丝衣纱裙。
江未寒使劲甩了甩头,抛开那些旖旎的非礼遐想,走到风一扬身边,神色黯然,轻轻叹了口气:“小师弟,这下可真是便宜你这家伙了。”
“我哪里便宜了?”冷不丁地一个声音冒了出来,江未寒吓了一跳,低头一看,这才看到,风一扬一双明亮的眼睛正透过白蒙蒙的雾气盯着他看。
江未寒骇然道:“师弟!你醒了?你……什么时候醒的?!”
风一扬一下从木桶中坐直了身子,抱怨道:“你还好意思说,到底是谁出的这个馊主意,把我和鱼傻妞关在一个木桶里!”
江未寒:“……这么说,你都看到了?”
风一扬一脸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抱怨道:“是啊,你都不知道,我刚醒的时候给我吓坏了,鱼小渊那个傻小妞居然一丝不挂地和我在一个大木桶里,我还以为自己做噩梦了,还好她没发现我醒了……”
江未寒连忙上前一把捂住风一扬的嘴:“嘘!~你小点声儿!要是让小师妹知道了她还活不活啦?人家一个女孩子,为了你都,,都那样了,你能不能考虑一下人家的感受?”
风一扬低头哦了一声,随后抬起头鄙视道:“你还好意思说我,这么馊的主意我谅那个胖子也想不出来,也就是你想出来的吧?把我和她放到一个桶里,二师兄你安得什么心?”
江未寒揪住风一扬的脖子崩溃道:“小师弟,我这都是为了救你好吗?当时那种情况,你以为我有别的办法嘛?你居然还敢说我出的是馊主意!”
风一扬脖子被江未寒掐住一通猛晃,木桶中被晃出一阵阵波浪,风一扬原本一本正经数落人的脸硬生生被江未寒晃出了一脸的贱笑:“嘿嘿,不过说实话,那小妞身材倒确实还不错……”
江未寒险些一口气没上来吐血身亡,他缓了口气咬牙切齿地怒吼道:“小师弟!你给我滚出去!”
风一扬的记忆中,江未寒从来没有说过滚字。
他呆住了。
此时的江未寒,不再儒雅,面目之间竟显得有几分狰狞,原本师兄弟间玩笑的气氛变得异常尴尬。
风一扬皱了皱眉,伸手向屏风方向凌空一抓,原本挂在屏风上的一件雪白长袍便像长了翅膀一般向他飞来。
风一扬轻轻跃出木桶,落地时,白色长袍已经套在他的身上,被水珠沾湿,紧紧贴在风一扬的身上。
木桶里一桶清水荡漾着,涟漪一片一片,水中有一丝淡淡的红丝,竟再不复先前血红的样子。
风一扬落地后看也不看江未寒一眼,轻轻往前走去,一小步一小步,每走出一小步,原地就会留下一个虚影和淡淡的白气缭绕,每走出一小步,白袍的湿意就减一分,走过屏风的时候,风一扬全身上下,已经干透了。
饶是江未寒现在正在气头上,看了这般景象也轻轻吸了一口冷气,这份内力,内伤怕是全好了。
风一扬径直走到了门口,停下脚步犹豫了一下,轻声道:“二师兄,那我先出去了。”
说完风一扬再不停留,大踏步离开了房间。
江未寒盯着这一桶清水出了一会儿神,摇摇头苦笑了一下,也转身离开了房间。
风一扬从房中走出后,四下一张望,径直便向方才呆过的大厅走去,身形展开,化作一道白光,直直掠进了大厅里。
大厅里的陈设和方才没有多大的变化,楚啸天还是脸朝下趴在地上,安泉涛蹲在一边急的抓耳挠腮满脸通红。
就连那个凶手,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立在原地,脚边停着他的脑袋。
安泉涛见有人掠进来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指着风一扬结巴道:“你。你你你你,你怎么这么快就醒了?”
随后安泉涛反应过来上前来推风一扬“你来干什么,走走快回去躺着,你的伤即使侥幸醒过来也还要再养十天八天的……”
风一扬也不理他,没等他说完就不耐烦地一掌把安泉涛的脑袋按到一边,然后盯着楚啸天好奇地转了一圈,心下了然,笑道:“他这是被二师兄给封住心脉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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