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想着想着又乐了,这段日子我不务正业,测字馆已经好久没营业了,谁又能找得到我呢,但是话虽如此,这个人不是找到我了吗,想测字尽管说,干吗要先绑了水当午呢,
既然想不通,那就只能走一步说一步了,
小院的门虚掩着,我推开门,径直走了进去,
堂屋的灯亮着,我轻轻敲了几下门,随即一个声音传了出来:“请进,”
就这么简简单单两个字,我也从中听出了一些道道来,威严而又不失亲切,看来不是一般人了,也是,如果是普通人,怎么能差的动那个年轻人,开得了卡宴,
刚推开门,我便见到了一张猥琐的脸,一双闪烁着精光的眸子,竟然是我的老熟人,好久不见的马老鸹冯京,
“冯前辈果然与众不同,做起这种龌龊事越来越顺手了,”我火气有些大,但心里更多的是不解,在我想象里,冯京如今应该已经到了冯异城,却偏偏又来和我过不去,难道他又遇到了过不去的坎,不过这厮的能量够大,在这俗世里,照样能够呼风唤雨,
我不卑不亢地说:“我来了,请问水当午在哪里,”
“果然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冯京微微笑了起来,“你放心,以我的身份,怎么可能对那个小姑娘无礼呢,她呀,已经被我让人直接送回家了,”
“真的假的,”按照常理来讲,冯京没有骗我的必要,但是这家伙常常不按常理出牌,当初在南村那条船上,他不是让任秋月的鬼魂附了水当午的身吗,
冯京这个老狐狸,一眼就看穿了我心中的疑虑,“此一时彼一时也,如今的水当午,只是我将你引到这里来的工具而已,”
听冯京这么一说,我顿时放下了悬着的一颗心,
“贪吃蛇的火红至尊卡很管用吧,不过金蛇郎君已经死了,那张卡现在已经报废了吧,”冯京的眼神看上去并没有恶意,“这一次你可在贪吃蛇出尽了风头,不过可惜了金蛇郎君那一身的厨艺,我这辈子是再也吃不到那么好吃的蛇羹了,”
我的嘴巴张得很吞得下一个囫囵鸡蛋,“原来火红至尊卡是您让李刘杰交给我的,可是刘杰一直在找你,你是怎么将火红至尊卡交到他手里呢,”
冯京摆了摆手,“这个山人自有妙计,你又何必问那么清楚呢,”
我还是不依不饶,“可是您为什么要帮我呢,毕竟严格说起来,我们之间并不是朋友,”
冯京轻声道:“对我来说,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更何况,你还不配做我冯京的敌人,”
虽然我没有反驳冯京这句话,但是我并不傻,这么一会功夫已经知道了他的用意,毕竟为了冯异城,冯京和刀巴寨已经势同水火,他当然希望我和刀巴寨的过节闹得越大越好,
“小子,坐下说话,”冯京没有起身,只是指了指墙边的沙发,
“谢谢冯前辈,”我掂起了茶几旁的暖水瓶,先把冯京的茶杯斟满了,然后又给自己冲了一杯,这才坐了下来,
我这几个动作虽然简单,但几乎是一气呵成,绝不拖泥带水,好像我就是冯京的助理,在这个房间里呆了好几年,这些工作是我分内之事一般,
我之所以这样,并不是想巴结冯京,而是另有想法,冯京想利用我削弱刀巴寨的战斗力,我何不利用他拖住无头鬼呢,只有这样,我才有机会再次进入大酒窖,救出张军,
“我没看错人,你的确是个人才,”冯京点了点头,却是话锋一转,“当然,我今天请你来不是叙旧的,而是想知道这个传说中的气到底是谁,”
我有些惊讶,“这个连你都不知道吗,”
“瞧你这话说的,我如果知道的话,还用的着找你吗,”冯京不算好人,往往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但是我不得承认,他还有许许多多的优点,让人打心眼里对他恨不起来,
我本来是个挺爽快的人,但是这件事关系重大,甚至可能伤害到别人的性命,我必须得考虑清楚了,
“这个你放心,这个气我只是需要一点点就可以了,并不会影响这个人的生命或者是健康,”冯京察言观色的能力还是相当可怕的,继续开始诱惑我,“只要你答应帮我这个忙,金钱美女我都可以给你,”
“金钱美女是个男人都喜欢,”我笑了,但随即摇了摇头,“冯前辈,不好意思,你应该知道,我并不缺这两样东西,所以你的厚爱我只能心领了,”
冯京笑得很猥琐,“小子,我知道你不缺,可是多多益善的道理你懂的,你家测字馆不是有个小丫头叫兰芽吗,长得那叫一个水灵,你是不是早就对她有想法,想上人家,只要你替我找到气,我可以满足你,毕竟她的哥哥兰军如今还在我手里,”
“我的事不需要冯前辈费心,告辞,”我刷地站了起来,大步就往外走,
其实,刚才我差一点儿就要答应冯京了,我只是在考虑他说的话,他采取气到底会不会影响那个人的健康,可是他却偏偏提起了兰芽,别说我只是把兰芽当妹妹看,就算是真的有想法,一个男人,如果连追求女人都需要别人帮忙的话,那也未免太没有底线了,
“好小子,有骨气,我喜欢,”冯京不但没生气,反而跟在我身后,哈哈大笑起来,“交易不成人情在,小子,你想通了,就来这里找我,我可以给你三天时间考虑,还有,我听说刀巴寨有个无头鬼这两天光找你的麻烦,我就出手替你打发了,”
“那就多谢冯前辈了,”我听得出来,冯京说得并不是客套话,
出了冯京的家,我连忙拨通了刘杰的手机,“刘哥,你开车过来接我,我们今晚再去前进巷94号一探究竟,”
“好,”刘杰问了一下我的位置,时候不大就开车过来了,
有句话叫做轻车熟路,我和刘杰这一次轻而易举,就进入了张军那偌大的地下酒窖,可是酒窖里除了温度更低之外,和昨天夜里并无什么区别,除了酒便再也看不到别的了,什么张军,什么酒鬼,一个都看不到,
“兄弟,这可咋办呢,要不我说个字你测测,”刘杰可是个破案高手,可是这会儿也被难住了,但是他话音刚落,突然又说道:“别忙,我闻到了一种气味,好像是藏獒,”
“藏獒,”经刘杰这么一提醒,我想起来张军好像就养着一头藏獒,来看守酒窖,可是我们来了两次,并没有见到,
刘杰抽着鼻子往前走,我一路跟着他,转了两个弯,就看到了一个小门,他把小门打开了,这是一个小屋,一头凶猛的藏獒被铁链拴在里面,看见我们两个不住地咆哮,比起金蛇郎君的那头鬼獒还要凶猛,
我心里有些怕,说来也奇怪,我鬼都不怕,偏偏怕这东西,也许跟小时候被狗咬过有关吧,要不怎么有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老话呢,
刘杰的脚步并没有停下来,他上前拍了拍藏獒的头,叽哩咕噜地说了几句,然后将铁链子解开了,
藏獒呜呜叫着,径直往前走,刘杰带着我步步紧随,又穿过了三条走廊,便看见了一个漆漆的大门,
门紧紧闭着,但是却被藏獒一头撞开了,
进了屋,开了灯,我便看见屋子里有一个大酒缸,水泥砌成的,上面贴着瓷砖,就像水池子一般大小,都能在里面游泳了,里面装得全是那种带着杏花味的酒,酒香扑鼻,
这个张军,从哪里搞来这么多这种酒,那个酿酒的不是只酿了九坛子吗,可是这里足有九百坛子了,
酒缸里浮着一个人,身上赤条条的,可是脑袋不见了,颈部还不停地往外冒血沫子,场面相当恐怖,
我做了一个深呼吸,看了一眼刘杰,“刘哥,从身材上看,死者很像是张军,”
刘杰的声音有些低沉,“不是很像,死者就是张军,”
唉,也难怪刘杰不高兴,从水达成到张军,涧河县最大的纳税者接连死去,他身上的压力可想而知,
我有些惊讶,又没有见到人头,刘杰怎么如此肯定死者就是张军本人呢,
刘杰指了指另一个方向,“你看看那边,”
我顺着他的手指忘了过去,只见那边墙壁上悬挂着一台超薄液晶电视,让我心惊肉跳的是,就在电视前面的桌子上,放着一颗人头,戴着金丝眼镜,正是晚上和我们一起喝酒的张军,
刘杰从大酒缸里捞了些酒,放进嘴里尝了尝,很快皱起了眉头,“这真是奇怪极了,酒香味还在,可是味道全变了,和凉水差不多,这是怎么回事呢,”
刘杰的话让我若有所思,我又看了看张军的头以及尸体,摇着头说,“刘哥,你别看尸体在,还留着血,但是张军身上的精气神已经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