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终于醒了,我们都快要被你吓死了。”
大蕃薯朝我的手上拍了一下,嘴里说着一些略带担心的责怪话语。
“我这是怎么了?”
我艰难地从床上坐起来,脑袋里像闯进了一只蜜蜂那样嗡嗡作响。
“别提了。昨晚你不知怎么了。忽然间发起狂来,用根钢管猛打自己,力气也大得惊人,我们几人合力才勉强把你制服。”
大蕃薯心有余悸地说。
经他这么一提示,我隐约想了起来。
当时我将脑袋探进窗户后,只见那副红棺像刚涂了油漆似的一派崭新,棺盖已被掀开,之前见到的幽光便是从棺材里散发出来。
就在我要将脑袋抽出来时,一只人头蛇身的怪物从棺材的另一侧蹿出,没等我反应过来,它已经缠到了我身上。
怪物披散着发,我无法看清它的脸。
我的身体被缠得越来越紧,隐约能听到体内的骨架被勒得发出“咯咯”的声响,想要求救,却发现自己不论怎么叫都听不到声音。
情急之下,我就用手中的钢管击打缠在身上的那只怪物。
怪物身上的鳞片异常坚硬,任凭我如何攻击,它都无动于衷。
末了,怪物张开血盆大口想要把我吞噬。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一只黑猫从天而降化身成一个亭亭玉立的白衣少女。
黑猫很眼熟,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白衣少女飘到我身旁,一掌打掉缠在我身上的那只怪物。
之后,我的意识开始模糊不清,往后的事,我再不记得。
“那天晚上,你们没有见到什么东西吗?”
我试探性地问了一下他们,结果众人纷纷摇头,表示什么都没看到。
“刘宝你先吃点东西吧!石老师给你煲了汤,送来后就赶回去上课了。”
少龙拿过床头桌上的一个粉色汤盅,递到我跟前。
我接过汤盅,舀了两勺。
这时,一个护士从门外进来,径直走到墙角就蹲在那儿哭。
床边的几个混蛋只顾着聊天,对墙角里伤心哭泣的护士姐姐熟视无睹。
我放下汤盅,过去询问她发生了什么?
护士没理我,只顾着埋头在那里哭泣。
“你别哭了。你哭得我心好乱。”
我抚摸着她的脑袋安慰道。
奇怪的是,就算隔着护士帽,我依然可以感觉到她的头发冰凉异常。
“刘宝,你在跟谁说话呢?”
睡美男走过来扯着我的肩膀问。
“我在……”
我开始觉得有点不对劲,因为刚刚还在哭泣的女护士此时正发出刺耳的哼笑声。
我转过头去看她。
却只见地上一堆血肉模糊的尸块散落在那儿,血水正朝着我流淌而来。
护士的脸上纵横交错布满了伤口,她正恶狠狠的盯着我,嘴里发出哼哼的笑声。
小时候的那种恐惧感突然涌上心头,只是这一次我没叫也没喊,只是没了命的逃出了医院。
大番薯他们协同我的主治医生来将我追回,我是死活都不肯回去的。
主治医生李平安让我给出理由,我没管他信不信,直接将我所见的一五一十都给他说了。
李平安表情凝重,沉默了一会儿后,他给自己点了根烟。
我们众人围着他坐下,于是他给我们讲了那段尘封已久的往事。
你见的,应该是她没错了。
她叫陆美琳,六年前跟我还有我老婆一起来到这个医院实习。
我老婆跟她是无话不谈的好闺密,在我没跟我老婆结婚之前,我们一起过得很开心。
一起上班,一起下班,一起逛夜市……去哪儿都是三人一起。
后来实习结束,我老婆被调到了其它医院,我跟陆美琳则留在现在这个医院。
我老婆是个疑心病很重,还患有轻微抑郁症的人,她总是怀疑陆美琳勾引我。
渐渐的,她们两人的关系变得越来越紧张。
最后我老婆还闹到了我们医院,这让陆美琳觉得很丢人。
陆美琳气不过,就顺着我老婆的话去说了。
“我就是跟平安睡了。怎样?你还能把我杀了不成?”
就是陆美琳的这句话,让她丧了命。
我老婆学过医,知道二甲基亚硝胺能致人丧命,于是就偷偷在陆美琳的水壶里加了二甲基亚硝胺。
当晚正值陆美琳值班,她在收拾一个刚刚出院退房的病房时毒发身亡。
我老婆躲在暗中观察,见陆美琳死后仍不解气,于是用手术刀在她脸上划开了密密麻麻的口子,最后还还将她分尸。
这就是六年前震惊南北城的4.12碎尸案。
你今天所在的就是当年的案发现场,你所见的应该就是陆美琳,没想到,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她还是放不下,依旧盘踞在那里。
也罢,反正你伤得也不是很严重,不用留院观察也行,只是一个星期后要过来拆掉眼罩。
告别李平安后,我们几个一起回了学校。
回到学校后,我们听说前天挖出的棺材已经被车拉走。
想到那个人头蛇身的怪物,我就头皮发麻,也不知道是不是也跟着棺材被抬走了。
“哈哈哈……刘宝你怎么变国宝了?萌死了!”
坐在我前面的梁小慧拍着课桌哈哈大笑起来。
“滚!”
我对她竖起中指,她气呼呼地转了过去。
石老师来到讲台上,见我已经回到教室,她向我点了点头。
石老师是我们的班主任兼语文老师,她是我们六榕高中颜值最出众的女老师。
她对我很好,因为我作文写得牛逼,她让我当语文科的课代表。
在她身上,我看到了杨老师的影子。
一样甜美可人,一样温柔善良。
有时候,我甚至会萌生要跟她表白的可怕想法。
她是整个六榕高中为数不多,值得我尊重的老师。
但是尊重归尊重,该玩的时候还是要玩。
见梁小慧的凉鞋被我甩在凳子边上,我偷偷伸腿将鞋子扫过来。
我发动身上所有的艺术细胞,在她的凉鞋上粗暴地画上了一个猪头。
“啊……哪个混蛋干的?”
放学后,梁小慧见鞋子上有个奇丑无比的猪头,气得暴跳如雷。
我跟少龙捂着嘴溜出教室。
走出楼道时,梁小慧追上我。
这个身材矮小,相貌平平的平胸小女孩向我挥动着她的小拳头。
“臭刘宝,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在我鞋子上画了个猪头,别让我逮着,否则老娘打爆你另一只眼。”
“去去去!一边玩沙去!”
少龙像个推土机一样将梁小慧撵到一旁。
“还有你王少龙,以后你别叫王少龙了,叫王少妇吧!整天就知道跟在刘国宝的屁股后面,怎么,他给你发工资啊?”
这梁小慧嘴巴挺贱,取外号的功夫可谓和我不分伯仲。
“别跟她废话!”
我一把拉开少龙,伸手就摘掉了梁小慧的眼镜。
梁小慧没了眼镜后,跟只无头苍蝇似的在原地转圈圈。
“刘国宝你个臭流氓还不还我眼镜?”
我任由她在后面如何谩骂,跟着少龙大摇大摆地朝我们那破烂不堪的宿舍走去。
“刘宝,我们是不是有点过份了?”
少龙拦住我,我冷笑一声,推开他径直走向宿舍。
回到宿舍,睡美男已经躺在床底睡去,他的鼾声就像夏日的闷雷响彻宿舍。
我躺在床上,望着头上的瓦房回想昨天以来发生的一切。
金色蛤蟆、人头蛇身的怪物、从天而降的黑猫白衣少女、还有医院里惨死的护士……
我发现,我周围的世界正悄悄地发生着某种变化,至于是什么,我也说不出来。
正想着,那隻被包扎的眼睛突然痒得厉害,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在啃食我的眼球。
我跳下床,拿起镜子,扯掉眼罩。
“哐啷!”
镜子被我甩到墙上,碎成无数个碎片。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