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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为脸上洋溢着得意和满足,按来时的方式,再次翻墙越院走了。
小小的房间里,柳翠霞的泪水已经浸湿了整个枕套。想想这几天发生的,仿佛就是一场连续的梦境,是命运早就做好的安排。像是有一根无形的线在一个她触及不到的地方牵引着她,不,是操控着她,让她失去了自主的能力。稀里糊涂的认识了那么一个人,又稀里糊涂的和他订了婚,谁知他会……
一个洁如皓月,不染凡尘的女孩儿,就这样被他夺去了纯真。她开始厌恶他,但又不知该何去何从?她完全可以提出退婚,远离他甚至可以去起诉他的非法侵犯,但是她不想那样做。她来自古代,对于失贞二字看得特别重。此事若传扬出去自己将羞于站在人前,如果将来另选他人结婚,那么以自己的“不洁之身”又怎么面对那个人呢?
思来想去,只有忍了,只能这样对他“从一而终。”那晚,她将自己泡在泪水中直到天亮。
第二天起床后,她没有为自己做早饭,而是烧了一大锅开水。找来一个大洗衣盆细细的清洗了一下自己的玉体,以及那弄脏的床单,她想洗掉昨夜痛苦的记忆。
临近中午的时候,产后的舅妈带着小宝宝回来了,家里人也欣喜万分的簇拥着她一起回来。
柳翠霞揉揉有些微红肿胀的眼睛,强迫自己挂上一丝微笑面对亲人们。
“不好意思,我……我还没有做饭。我这就去做,舅妈你想吃啥?”柳翠霞知道此时舅妈是大家重点关爱的核心人物,所以第一个先问她的口味。
舅妈听后笑了,有些无力的声音说:“傻孩子,哪能要你给我做饭呢!家里有那么多人呢。”
“是啊,孩子,有姥姥在哪儿用得着你呀。”姥姥一边笑着说,一边抱着小宝宝往房间里走,舅妈则是由她的妹妹搀扶着跟了过去,她需要好好地静养坐月子。
柳翠霞只远远看了一眼小宝宝,她没有心情跟过去仔细瞧,呆呆的站在房间的大厅里。舅舅和姥爷他们都欣喜若狂,也都忽略了柳翠霞很不自然的情绪。
很快,姥姥走了过来。
“翠霞,你先等会儿,我给你舅妈去熬粥。等打发产妇吃了饭,再做咱们大家的饭。”姥姥解释说。
“我不饿,舅妈身体虚弱,一定要多吃一些好的。姥姥,我准备……”
“有啥事儿等会儿再说吧,我去忙了。”
柳翠霞本想告诉姥姥,自己想马上回去,但姥姥一心都扑在儿媳妇和孙子身上,没仔细听她的话便打断了。姥姥去了厨房,柳翠霞有些失落的回到小房间,收拾自己的行李。来时带的衣服装进了那个小背包里,突然再次看到那两千块钱,她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那些钱拿在手里仿佛有万斤之重,眼泪滴到了上面。“这代表什么?”
她不停问着自己,难道这花花绿绿的钞票,就是自己将幸福出卖的依据?未来会怎样,她已不敢去想,思虑良久她还是把那些钱放了回去。她不能退还给那个混蛋吴为,不能退掉那个婚约,因为她深知母亲生活的艰难,她要为母亲减轻一些负担。只有她早早出嫁,母亲肩上才会轻松一些。
背起那个包,她准备向亲人们辞行。
舅舅和姥爷都在客厅里,笑语盈盈的闲聊着,看到柳翠霞的举动,他们停止了说笑。
“翠霞,你这是干啥?现在就回去吗?”舅舅有些疑惑的问。
“是啊,这都晌午了。这个时间车已经很少了,再说,你下了汽车还要赶火车呢!”姥爷更加担心时间来不及,担心一个女孩子的安危。
“没事儿的,现在是夏天,八九点钟才天黑呢。”柳翠霞解释说。
“咋了?你要回去?不行不行,明天再说吧。姥姥正好端着一碗熬好的小米粥和鸡蛋过来,听到柳翠霞的话,极力反驳道。
“姥姥,我今天是一定要回去的。我请的假期昨天就到了,再不回去就是旷工了。”
柳翠霞撒了个谎,为了尽快回去。
“你一个小临时工,旷工几天又咋了?大不了咱不干了,女孩子嘛,嫁人过日子才最重要。”姥姥的话,像一根针让她的心痛了一下,她不能听到“嫁人”两个字,不能联想到昨晚那个画面。
“走,我一定要今天走。舅舅,你快找辆车送我去车站吧。”
“这……咋也得吃过饭再走吧。”
舅舅犹豫着,不肯去找车送她。
“舅舅,你要是累了就别麻烦了,我自己可以走到村口去上车。”柳翠霞明白,舅舅也许是刚从医院赶回来有些疲惫,所以她也就不好意思再麻烦舅舅了。好在村口就有通往县城的公交车,到了县城她再转乘火车。
“等等,你这个犟丫头!”给儿媳妇送过去小米粥和鸡蛋的姥姥,从里屋走出来。老人深知这个外孙女的犟脾气,她拿定的主意十头牛都拉不回来。见劝阻没用,老人也只好依从了她的意思,但是让孩子就这么饿着肚子回去,老人总是放心不下。
老人说了这么一句,匆匆又去了厨房,很快拿出一个小花布做的手提袋来,已经颇有些年头。柳翠霞认得那是十多年前,母亲自己用缝纫机做的,还用两只塑料圆环做了个提手。手提袋鼓鼓的,看似沉甸甸的,柳翠霞知道一点是姥姥给她带了些吃的。
“姥姥,我不要这些,到车上就会睡着,不用吃东西的。”
“傻孩子,那么远的路呢,不吃东西咋行啊?拿着,这是我刚刚煮好的鸡蛋,还有你从省城买回来的糕点。”
“这鸡蛋还是留给舅妈吃吧,还有,这些是我带来给你们两位老人吃的,我哪能再带回去呀!”
柳翠霞接过那袋东西,用手往外掏着。她知道老人是舍不得吃,专门给自己留的。本就不富裕的家,有两位风烛残年的老人还有一位产妇,自己怎么忍心夺走他们的营养补给呀。
“不行,穷家富路,路上不能亏了自己。”一旁的姥爷说了一句。
“现在的火车上啥吃的都有,我饿了会自己买的,你们放心吧。”柳翠霞很勉强的一笑,安慰老人说。
“那不是还得花钱吗?拿着,这是咱自家的鸡下的蛋。还有这些甜食,我和你姥爷也吃不惯。”姥姥强行把柳翠霞掏出来的东西,又往那个小布袋里装。
柳翠霞摇摇头轻叹了一声,她也知道老人的这份关爱很难拒绝,只好等她装进去几个鸡蛋以后,伸手过去做了阻拦。
“好了好了,这些就够了。”柳翠霞抢过了小布袋,拎了起来。
“再拿几个。”姥姥又从桌上,左右手各拿了几个煮鸡蛋,像打架似的硬是塞到了那个小布袋里,加上之前的大约有十几个的样子。
“这些也拿着。”姥爷站起身拿着那袋糕点,也准备用姥姥的方法给外孙女。
柳翠霞摇着头急忙跑出了院子。
姥姥也摇摇头叹息道:“唉!这孩子真犟。”
舅舅急忙去了隔壁的邻居家,很快农用三轮车再次借了回来。辞别了两位老人,柳翠霞坐上了那辆农用三轮车。舅舅把她送到了村口,大约等了二十几分钟,一辆公交才缓缓驶来。
“舅舅,我走了。”柳翠霞走到车门口,回头看着舅舅。
“一个人在路上小心点儿。”舅舅叮嘱道。
“嗯,我会的。”柳翠霞点着头,上了公交车。
村子距离县城几十里的路程,二十几分钟后便到了。小站的火车票还是很好买到的,也许是小地方客流量不多吧。看看时间是晚上九点半的,柳翠霞只好坐在候车室里等待。稀稀落落的没有几个人,柳翠霞找了一个角落的休息椅,斜靠着坐下,心里的烦乱再次袭来。看看左右没人,眼泪再次溢满,但在这种公共场合她又不敢哭出声来。就这样,悲愤着,烦乱着,等着列车到来的时刻。
终于等到了检票上车的时间,她揉揉眼睛走近了进站口。
火车上一天多时间,她没心情吃东西,只是微闭双目静思沉默着。
隔日的黎明,终于到了省城站。
柳翠霞随着拥挤的人流,出了火车站。
“嗨!”随着一个男性的声音传来,紧接着柳翠霞感觉到有人拍了一下自己的肩,她警觉地回过头。
“啊!咋会是你?”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