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书包网辣文 > 都市小说 > 芳姐 > 第156章 虔诚的佛教徒
    这是一位年轻的女士,

    她说她是夫人的秘书,她引领我们进去,

    近处看着这幢白色的房子,我发现走廊的墙壁上挂着一幅旗帜,旗帜上有黄色的五角星,我猜测这就是缅甸的国旗,我们被夫人的秘书带进一楼一间宽敞的客厅,客厅里的摆设很陈旧,旧的沙发,旧的钢琴,旧的窗帘,我的感觉就是这样奇怪,步入这间客厅,我的心里立刻就升起庄重严肃的感觉,

    我看着墙上挂着的一幅画像,画中人是一名三十出头的男子,男子戴着军帽,穿着墨绿色的军服,面带微笑,注视前方,飙哥轻声告诉我,说这副巨大的油画像是昂山夫人的父亲,缅甸的国父昂山将军,

    我就点头,

    秘书说夫人正在祈祷,马上就会过来,她让我们先坐一会,但我宁愿站着,飙哥也是如此,

    秘书给我们倒茶,说不必如此拘谨,他说我们是夫人的客人,

    约莫过了二十分钟,门外果然走进一位清瘦的女士,女人已不年轻了,她看起来有五十多了,但容貌和仪态依旧保持的很好,

    她身穿家常的素白短褂和筒裙,脚上穿着拖鞋,目光如炬,而又富含深邃的力量,她乌的头发扎成一个短短的小编,头发上缀着几束芬芳的栀子花,洁白无瑕,

    我知道她就是尊敬的昂山夫人,

    短短几分钟内,我就爱上她了,无比尊敬的热爱,她穿的很素朴,但她的身上有一股巨大的吸引人心的力量,她对我们微笑,她用流利的英语对飙哥说,又见面了,

    她的秘书在她身边,即时地为我们翻译,飙哥用英语和她对答如流,我站在一旁,心里十分汗颜,

    她请我们坐下,还是那样坚定而又庄重恬淡的表情,

    她看着我们,但好像又不是看着我们,

    这样的眼睛,真的令人见了一眼,就永远不会忘记,夫人和飙哥说话,但我感到她的目光仍在注视着我,

    飙哥不知和她说了什么,就告诉我,说夫人想单独我和聊聊天,他说他要去房子附近走走,

    我有点紧张,但飙哥用温柔的眼神示意我,尽管放松,

    我就点头,面带微笑,

    夫人做了一个手势,她问我怎么不喝茶,她每说一句话,她的秘书就会在一旁即时翻译,这多少爷冲淡了我的拘谨,

    我就说,我喝了,

    我觉得我如在梦中,我觉得这一切都不真实,只是我的幻觉,

    夫人就问,我是中国人,

    我说是,我说我是中国南方靠近长江的一个村子里的村姑,

    我不知道这位年轻的秘书对着她是如何翻译村姑二字的,但夫人懂我的意思,她打量我的穿着,她说很欣赏我的穿戴,以及我头上的鲜花,

    我就笑,我说杨光街头的姑娘们都这样穿戴,我说我既然入了乡,就该随俗,

    夫人听了,就表示赞许,她说中国不错,但她说她自己从没去过中国,

    我就说,中国很大,中国的人民都很善良,

    她说中国人都具有十分罕见的忍耐力,夫人说完这话,微微一笑,露出几颗洁白的牙,她这一笑,让五十多岁的她,多了一份天真的神情,

    我就说,您说的是,我说从古至今,每个中国人都是如此,

    她问我喜欢缅甸吗,

    我说当然喜欢,

    她问我,除了缅甸,还去过哪里,

    我说,还有越南,

    哦,越南,那么和越南比起,缅甸怎样,

    短短几个问题,令我感觉到夫人为人的诚恳,我觉得她囚禁在这座白房子里十几年,心思已经磨练的又坚韧又单纯,我就说,我觉得还是越南好上一些,我说我很喜欢西贡,那是和内比都和仰光完全不同的城市,

    我说我喜欢西贡的阳光,喜欢西贡的美食,喜欢那里的湄公河,我说缅甸街头有点脏乱,到处是开着车鸣枪的士兵,我说没有人会喜欢生活在这样令人紧张的氛围里,

    我说我说的都是实话,

    她听了,就说我坦率,她说她喜欢坦率的人,不管他上了多大年纪,她说,人和人交往,国家和国家之间,部落和部落之间,要想解决问题,就离不开坦率,

    她告诉我,令狐飙是越南的华裔,她说她知道令狐飙在果敢做了什么,她说果敢军的确令人头疼,我的前方,是一个巨大的书柜,书柜里堆放着满满的书,我想,在漫长的十五年的岁月中,她就说靠着阅读这些大量的书籍来给自己支撑,汲取精神力量的吧,

    夫人注意到了我的眼神,她问我喜欢阅读吗,

    我说我当然喜欢,我说因为家庭的因素,我读到高中二年级就失学了,她听了,就告诉我,说上一次,令狐飙来拜访她,偶尔说起他的女朋友,一个来自中国南方乡村的一个普通姑娘,她说她的心里,就对我起了好奇,

    她说,有机会一定要见见我,

    想不到,很快彼此就见面了,

    我说,您是不同凡响的人物,我一个平凡至此的年轻人,能见您是我的荣幸,

    她就笑,说她什么都不是,说她不过是一个虔诚的佛教徒,她说要不是出了这样的变故,她现在还在英国大学教书,相夫教子,这个时候,我不知道,夫人的丈夫,一位牛津大学从事人类学研究的渊博的学者,前几日已经去世,但夫人并没有回英国,虽然当局也同意她出境,但她清楚,一旦出境后,参加完丈夫的丧礼,她就永远不能再回来了,

    离开缅甸人民,是她不愿意的,

    所以,她选择留了下来,尽管心里万般痛苦,

    我听了,心里就诧异,她对我说的,完完全全是她的私事,她的家事,

    但我不知该怎么接茬,只是继续聆听,

    她说,她的丈夫去世后,她没有返回英国,许多反对者借此事的大做文章,抨击她的冷血,抨击她的无情,说一个无情冷漠的女人,不去见丈夫和儿子,至亲人尚且如此,又哪会真正为缅甸百姓谋取福利,

    她说,对于外界的这些误解,她从不辩白,

    她说她相信时间是释清一切的良药,她说她会为自己的丈夫祈祷,

    我终于有话要问,

    我问她,您后悔吗,

    她听了,就凝重地摇摇头,说不,

    她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我说,那您累吗,

    她就笑,说很累,每天都很累,但她会调剂时间,安排生活,她说她会弹钢琴,不下雨到时候,就去廊下修剪花草,疏通下水管道,

    她说她有每天坚持写日记的习惯,

    她说实在无聊了,就会拿出日记本,一页一页地翻看,

    她说她不怕死,事实上,她差不多死了几十回了,

    我说我看过那张着名的相片,我说相片中,几十支步枪就那样对着您,而您依旧保持高傲的神情,

    她听了,就笑,说是的,他们试图阻挡我,但我就是要出去和民众对话,事实上,我胜利了,

    我说她之所以拥有这样不凡的勇气,都是来自对佛教的修炼,

    她忽然对秘书耳语了几句什么,秘书就微微一笑,从客厅出去,但很快又进来了,秘书的手上多了一个相册,夫人告诉我,说她要给我看她童年至青年生活的照片,

    我听了,受宠若惊,

    我小心接过,轻轻打开相册,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白的陈旧的照片,照片中的女孩子扎着小辫,穿着裙子,摆着一个时髦的姿势,看起来天真可爱,

    只看了一眼,我就知道,这个女孩就是年轻时候的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