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阳关外,闯军大将李过,就在分水岭上,密切注意着鲁阳关方向自治军的动向。
李自成在击败孙传庭后,本来是要继续攻鲁阳关,杀入汝州夺回洛阳,不过孙传庭虽败,但是王敬德和闯军叛徒袁宗第,却还守着鲁阳关。
闯军猛攻几次,发现防守顽强,军师顾君恩、杨承裕等人,都劝说李自成,改变方略,不如趁着孙传庭大败,关中空虚,先取关中,再出潼关取洛阳,避开高欢经营数月的鲁阳关防线。
这时,牛金星见无法突破自治军的阻拦,担心浪费时间,遂即也建议李自成先取关中。
李自成接受几位军师的建议,调转矛头,借道武关入陕西,不过为了防止高欢梅花三弄,入关之前,便让侄儿李过,于鲁阳关外,建立一道防线,确保不会再次被高欢乘虚而入。
自从闯军与高欢交手,便屡次失手,两次干扰进攻开封不提,单说高欢从闯军手中夺取的地盘。
高欢先是趁着,李自成在南阳,偷袭汝宁,逼降了袁宗第,而后又趁着李自成在襄阳,偷袭了汝州和洛阳。
这次李自成去关中,自然要防备高欢偷袭南阳,他不可能在同一个问题上连栽三次跟头。
此时,李过站在山顶,闯军搭建的石城上,注视着鲁阳关。
虽说闯军的情报很滞后,但是李过昨天还是从晋商处得到消息,高欢已经击败清军。
这让李过意识到,高欢极有可能回师洛阳,也很有可能故技重施,南下夺取南阳。
李过站在山城上,忽然看见鲁阳关,关门大开,一队骑兵冲出关城,前来窥视他的防御,不禁冷哼一声,“不出闯王所料,高欢果然又想避实击虚。”
闯军和自治军在鲁阳关一线,断断续续拉锯了近一年时间。
在这段时间内,李过是久病成良医,将自治军的防御手段,全都学了过去。
这分水岭和丹霞山的两座山城,也是依托自治军原来修筑的工事,进行建造的。
“高欢那小子,真当我们是猪么?上了他几次当,还能再上他的当?”旁边几名闯将冷笑连连。
“制将军,要不要派人下去,驱赶他们?”李来亨问道。
李过站在石墙边,注视着在远处窥视的骑兵,摇了摇头,“不必,让他们看一看也无妨。高欢要是敢来,本将便让他体会一下,当初本将的绝望。”
此前,高欢围攻洛阳,李过急忙起兵去救,却被自治军挡在了鲁阳关下,整整两个多月,死伤近万也没能破关,最后眼睁睁的看着高欢攻下洛阳。
这些年来,闯军与高欢交战,几乎没讨到便宜,让闯军众将都憋了一口气,要找高欢这个鳖孙算账。
这时,在山城下方几里外,高欢等人骑马驻立,用千里镜观察着远处的两座山城。
“山上树木全部被砍掉,这也就是进攻时,没有东西遮蔽,山头放一块滚石,就能从山头滚到山脚。”王敬德手随意指点,不停的解释道:“木栅栏被闯军筑成石墙,高近两丈,必须携带攻城器械,才能攀爬上去。”
在他的身边,高欢不时点头,神情有些凝重。
“闯军攻打两个山头,死伤一万五千余人。现在他们加固了防御,我军要从他们手中夺回,恐怕会死伤惨重!”王敬德道。
高欢皱起眉头,“这两座山城,没有缺点吗?”
王敬德点点头,“有!便是山上的水源和粮食,需要从山下补给。不过,山下有闯军营盘,竖有寨墙,挖了壕沟,布有拒马、鹿角,守住了山城南面。我军要是想破山下营寨,又需要穿越两山之间的道路,反而容易被三面夹击。现在我军无法包围山城,便也就不能截断闯军的补给。”
高欢听完王敬德的陈述,呼出一口气,又拿出千里镜,观察了一阵,发现自己并没有什么办法,来破掉闯军的山城,于是收了千里镜,拔动马缰道:“不看了,回城吧!”
众人遂即拔马,跟随高欢回到鲁阳关。
回到关内,众人翻身下马,袁宗第过来为高欢牵马,问道:“督军是否考虑妥当,攻不攻取南阳?”
高欢摇了摇头,叹息一声,“闯贼势力已成!本督欲攻南阳,乃是想着,趁着李自成在关中,以最小的代价,夺取南阳,可如果需要投入重兵攻坚,那么反而会造成洛阳空虚,让闯贼乘虚而入。因此,本督决议暂时放弃攻打南阳!”
高欢赶来南阳,窥视了一番闯军的防务,发现李自成早有准备,遂即断了取巧的心思。
在发现突袭南阳行不通后,高欢吩咐王敬德和袁宗第,继续加强汝州防御,便又马不停蹄的返回了洛阳。
洛阳城,督军衙门前,高欢翻身下马,李岩再次迎上来。
“督军,南阳那边行不通吗?”李岩问道。
高欢有些疲惫的颔首,“嗯,李百万早有准备,本督只能去潼关了。”
虽然在高欢的打击下,压制了李自成一段时间,但是李自成最终还是压制不住,窜了起来,而且因为有自治军陪练,闯军作战时的一些陋习,也在改变。
毕竟,只有遇见强大的对手,才能有所进步,老实同一些乌合之众作战,自己也会逐渐变成乌合之众。
李岩闻语,颔首道:“那属下这就让人去准备!”
高欢问道:“大军都到洛阳没?”
李岩道:“马军和步军到了,不过炮队和辎重,才过虎牢关。”
高欢沉吟一阵,便决定道:“不等了,传令大军赶到潼关再休整。另外,别让孙传庭知道,本督先去的汝州。”
李岩点了点头,便行礼告退。
后院,罗桂英正翘首以盼,贴身丫鬟,匆匆赶来禀报,“夫人,夫人,督军这回真回来了!”
罗桂英闻语,脸上微红,忙吩咐道:“你们快去准备!”
等丫鬟们去忙碌,罗桂英却走到院子里,从兵器架子上,抽出一杆大枪,正巧这时高欢疾步走进来。
“看枪!”罗桂英一声娇喝,舞了个枪花,便向高欢刺来,惊得高欢连续躲闪,然后一把抓住抢杆。
“夫人,你弄啥咧!”高欢愠声道:“万一我躲不开,你岂不要当寡妇了?”
罗桂英恼他,回来了也不入家门,可也知道高欢日理万机,收了枪喝问道:“前些天,怎么到门口了又走?”
温柔是不可能温柔的,罗桂英瞪着眼睛,高欢只能赔笑,“实在军情紧急啊!”
高欢手下好几万曹军,自然得让着母老虎一定,绝对不是像戚大帅一样怕夫人。
罗桂英见高欢风尘仆仆,整张脸都黑了不少,心里也是心疼,便不跟高欢计较,高欢立时顺势上前,搂住她的肩头,从她手里拿了大枪,放回架子上,一路搂腰的往屋里走。
这时,罗桂英却挣开,小女人姿态道:“夫君先洗漱,再吃点东西。”
高欢在外行军打仗,常常几个月都不洗澡,最近一次,还是在开封城洗过一次,如今又有好些天过去了。
高欢在她腰上捏了一下,露出一个心照不宣的微笑,便在丫鬟的服侍下,自己洗了个澡,而后穿上常服,披着头发出来。
这时,下人已经准备了几个菜,高欢坐下一看,神情立时就严峻起来,炖羊肉、炖甲鱼、烩鹿肉都是大补之物,连碗青菜都没有。
“夫君!喝汤!”罗桂英端来一碗鸡汤,上面漂满了红色的枸杞子。
高欢看着汤碗,神情沉重,“夫人,我近来有些上火。”
“吴医官说这汤对身体好!”罗桂英不容拒绝道。
“呵呵夫人真贤惠!”高欢只能微笑,一口干掉,内心感叹,家有贤妻,枸杞难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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