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医生隆起的白大褂,弯腰时露出来的波沟,她亲切温暖地触着他肌肤的纤手,还让雷小波充满了遐想。
“今天再挂一天,温度就下来了。”美女医生在病历表写着说,“但救命英雄,你不能急着出院,要再恢复几天。你救了人,自己的命差点丢了,真是。”美女医生说得很实在,她边说边脉脉含情地看着雷小波。
雷小波想问她们的名字,要她们的联系方式。但他不敢当着众人的面问,就憋住了没说。
医生查完房,走了一会儿,被救孩子的家人拿着鲜花,水果和补品走进病房,来看雷小波。小飞也在住院,他的爸爸妈妈,爷爷奶奶等人走到雷小波的病床前,激动得不知说什么好。小飞妈妈紧紧抓着雷小波的手,含着眼泪说:“恩人哪,听说你为了救小飞,发高烧,很危险,我们急死了。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叫我们怎么交待?”
小飞的爸爸从口袋里拿出一沓钞票,放在雷小波的枕头边:“恩人,我们不知道怎么感谢你。这一万元钱,就给你补补身子。我们家没钱,这是凑起来的,雷助理,你不要嫌少。”
雷小波伸出手拼命摇,有些发急地说:“快拿去,你们这样做,就把我雷小波看扁了。”“小飞的恩人,千万不要嫌少,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思。”他们不肯拿回来,摇着手彺门外退。
雷小波连忙对周玉香说:“房东,快帮我把这钱还给他们。一定要还给他们,我一分钱也不要。我救孩子,根本不是为了钱。这样一来,性质就变了。”
周玉香理解雷小波的心情,把钱拼命塞还给他们。他们走了半个多小时,郭凤平就带着几个美女走进病房,病房里顿时蓬荜生辉,豁然大亮。
跟在郭凤平后面的是乡政府办公室秘书金玉娇,她后面三个记者模样的人还杠着摄像机。郭凤平一走进来,就走到雷小波身边,关切地问:“小雷,你身体好点了吗?”
说着两眼深情地盯着他不放。雷小波接住,点点头说:“好多了,刚才医生来量体温,已经降到38度6了。”
郭凤平松了一口气,说:“昨天下午,我到乡里开会,把你的事跟金秘书说了。她先是给郁书记作了汇报,然后就给她同学,县电视台记者打电话。他们知道后,都要来采访你。”
郭凤平说话的时候,周玉香站在一旁注意着她的神情。见郭凤平对雷小波格外关心,心里就有些发堵。郭凤平说完,退后来,对周玉香说:“周玉香,你辛苦了,一夜没睡好。今天,你就回去休息吧,我来伺候他。”
“不不,还是我来伺候他吧,我已经熟悉了。”周玉香连忙说,“你还有村里的工作,怎么能呆在病房里伺候人呢?”
郭凤平退后来,金玉娇走上前去,把手里的一束鲜花放在床头柜上,弯腰看着雷小波说:“雷助理,你勇救孩子的事迹,太感人了。郁书记和武乡长都不在,我没资格代表他们,但我能代表我个人,来表示一下对你的敬意。”
昨天,金玉娇听郭凤平说了雷小波的事迹后,马上给郁启生打电话汇报请示,乡里对雷小波见义勇为的英勇事迹是不是进行一下宣传,向上申报一个见义勇为奖?对他发高烧住院有所表示,买些补品慰问一下。
没想到,郁启生听了并不热情,只是淡淡地说:“他做了一件好事,应该表扬。但要注意分寸,这是一个大学生村官应该做的事,没什么大不了的。在这种场合,他能见死不救吗?见死不救,品德就有问题了。”
金玉娇听了很感意外,却也不能辩驳,她只能委婉地说:“抓住这个机会,请记者进行一下报道,对提高我们的乡知名度,也是有好处的。”
郁启生沉默了一下,说:“你可以给县电视台打个电话,看他们是什么态度,但不要刻意要求什么。”这样,金玉娇才敢给她的同学打电话。
金玉娇还不知道郁启生对雷小波有看法,要打击报复他,也不太懂得官场的一些潜规则。金玉娇是个清纯漂亮的大学生公务员,她第一次见到雷小波,就对他很有好感。现在又多了几许敬重和赞许,看他的目光更加不同。深情中有了想跟他谈朋友的意思。
这让雷小波大感意外,也十分激动。他有些不敢相信,因为金玉娇的比他高,一来就当乡政府办公室秘书,可能有背景,将来说不定比他有出息,所以他这个又土又穷的小村官,根本没有吃天鹅肉的想法。上次对她的亲近,只是出于本能,也是为了以后的工作。
雷小波带着感激的神情对她说:“谢谢金秘书。不过,你不应该把媒体叫来,我没有什么好采访的,太平常了,不值得报道,真的。”
金玉娇的同学是个比较稚嫩的实习记者。她听金玉娇说完,就拿着话筒,送到雷小波的嘴边,有些腼腆地说:“雷助理,你跳下水库救人的时候,是怎么想的?”
雷小波眨着眼睛说:“我什么也没想,脑子里一片空白,只知道水里有个快要淹死的孩子,慢了就来不及了。”
女记者启发他说:“水库不比河沟,很深,下面的水又很冷,还可能有大鱼,你就不怕吗?”雷小波说:“怎么不怕?不怕是假的。但当时,我来不及想这么多,只想快点跳下去,把孩子救上来。”
年轻腼腆的女记者竟然没辞了,有些发愣,毕竟是实习记者,没有临场发挥的经验。旁边扛摄像机的男人提醒她说:“问一下他,在水库里碰到大鱼没有?水冷不冷?请他说一下救小孩的过程是。”
实习记者真的鹦鹉学舌般问了。雷小波不想再回答,说:“我希望你们不要报道这件事,因为这件事太平常了,别人遇到这种情况,也会救的。”
实习记者跟金玉娇一样,也很漂亮,但太稚嫩,她无法驾驶这样的采访场面。雷小波这样说,她感到有些尴尬,居然想不出回对的话来。
雷小波的神情严肃起来,说:“要报道,我建议你们做一个深度报道:为什么这几年,前岙村水库每年都有落水的孩子?为什么淹死了五六个孩子,都没有引起我们足够的重视?我认为,出现这样的事情,根子在于一个字:穷。深层次的原因,还在于我们的一些干部没有以人为本的思想,不重视老百姓的生命,没有为民办实事的精神,没有责任感,不作为,等等。水库上的小桥非常狭窄,栏杆又低,孩子容易落水,为什么不修?淹死几个孩子后,为什么还没有引起我们有关部门的重视?所以,我下定决心,这次村里修路,一定要把这条桥修了,再没钱也要修。老百姓的生命,不能视而不见,更不能当儿戏!”
实习记者听着,激动地说:“雷助理,你说得太好了。你不仅是个救人英雄,还是一个负责任的好村官。这次采访,我成功了。这个报道,有深度,有力度,我好高兴哦!”
说得病房里的人都笑了起来。
接下来,大家就随便聊天,不再是正式的采访。雷小波早已坐起身子,随便聊,他反而自然轻松,话越来越多,说得也越来越流畅。把那个漂亮的实习记者吸引得目光发直,脸露喜色,到告辞走的时候,她不顾众人看着,涨红脸对雷小波说:“雷助理,你手机号码多少,编辑新闻的时候,有问题,我好直接问你。”
谁都知道,这是她想跟他保持联系的借口,但都微笑地地看着他们。雷小波喜出望外,连忙把手机号码报给她。在一旁看着的郭凤平和金玉娇面面相觑,意思很是暧昧。
又挂了两天盐水,雷小波的身体彻底恢复,他甚至感到比救人前更松爽精神,更健康有力。这两天,他不顾房东的注目和嫉妒,与那两个漂亮的医生和护士频繁地眉目传情,还进行了愉快的对话。
到第三天,雷小波再也呆不住,坚决要求出院。漂亮得让人百看不厌的刘医生在给他办理出院手术时,微笑着对他说:“救人英雄,我们加个微信吧,我很崇拜你,真的。”雷小波求之不得,马上跟她加了微信。
护士姓高,小高的漂亮,更是让雷小波留边忘返,目不转睛。只要小高的身影晃在他眼前,他的目光就离不她的身子。
小高见他要出院,连忙从护士室里奔过来,眉开眼笑地说:“救人英雄,你要出院啦。你知道吗?昨天晚上,我在洪县电视新闻里,看到了你的报道,我看得太激动了。”
雷小波意外地说:“哦,真的播了?我的形像上电视了?”
“太帅了,哎呀,雷助理,你微信多少,我们加一下。”小高急切地说,“我从小就特别崇拜英雄,我要向你学习,做好我的本职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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