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当初,张让和赵忠辅佐汉灵帝,那也是兢兢业业任劳任怨的。莫说是汉灵帝还小的时候,那怕是汉灵帝长大成人以后,那他们也是鞍前马后。什么事儿不都需要他们去解决呢,指望汉灵帝恐怕早就喝西北风了。
这也不能怪宦官们想害何进,因为他们在皇宫经营了这么多年,汉灵帝一不小心翘了辫子,可不能把他们的活路也给断送了呀。
这可不是简单的站队问题,他们这些年得罪了不少人。不在其位不谋其政,现在没有人敢对他们下手,那是因为他们手中握有生杀大权。这份大权可是保命符,为了它这帮人可以连命都不要。
军帐内,何进手下众将一直在劝他,希望他可以下定决心。不说把宦官全部杀死,至少也要干掉十常侍。国不可一日无君,也不可一日有十常侍。这些年十常侍的所作所为天怒人怨,早就该杀了他们一正朝纲。
这道理何进能不明白吗,可是这事儿总不是他一个人可以做主的。他需要找人商量,或者说他需要跟人请示。何进是大将军,能够让他请示的人不多。一个已经奄奄一息,另一个自然就是他的妹妹何皇后。
何皇后跟何进是同父异母,从小被何进抚养长大。不是因为何皇后没有妈妈,而是她妈是个好吃懒做的女人。这个女人一向见利忘义,而且是出了名的好吃懒做。如果不是有何进养家,估计他们娘仨早就饿死街头了。
深夜进入皇宫,何进见到了何皇后。把下人打发走,屋里只剩下何皇后和何进两人。汉灵帝病危,随时都有可能驾崩。在这个紧要关头,何进必须果断出击,但是他需要妹妹何皇后的支持。
刘辩是何进的外甥,是何皇后的儿子,只要让刘辩继承皇位。以后这大汉朝就是何家的天下,以后他何进就是这大汉朝的第一大功臣。
何皇后没主见,但是一直受宦官们的照顾。毕竟何进不在宫中,不知道皇宫中的勾心斗角。很多事儿主子不能办,但是下人却可以顺手为之。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其实都出自那些宦官之手呢。
何皇后不太同意何进的提议,这事儿之前也何进跟她提过。当时就被何皇后给否决了。不过这次何进旧事重提,理由当然不是为了他自己,而是为了何皇后的儿子刘辩。
何进手下也有能人,虽然未曾听人提起,却已经推算出了汉灵帝的心思。他只有两个儿子,不立刘辩就立刘协。根据以往的表现来看,刘辩继位的概率不足百分之五十,多说也就有百分之三十的概率。
这还是因为他是长子,不然概率更低。这话可不是凭空猜测了,而是根据这几年汉灵帝对他俩的关心程度和其他综合因素得出的结论。
尤其是在这个紧要关头,宦官们不许任何人觐见汉灵帝。即便是何皇后也不行,宦官们说这是汉灵帝的意思,违者以欺君罪论处。欺君可是杀头的罪,那还有几个人敢提出去见汉灵帝呢。
大家都知道汉灵帝不行了,却不知道汉灵帝还能撑多久。其中还有一个官员,已经在为新皇帝登基的事儿开始动歪脑筋了。一朝天子一朝臣,不管之后是谁当皇帝,这朝堂之上的情况很可能会发生转变。
何皇后死活不松口,这可把何进给郁闷坏了。一气之下领兵离开了洛阳城,这么郁闷的心情,不出去散散心是会被憋疯的。
出城三十里,有一座道馆。
道馆只有一进院,三间茅屋一间厢房,曾几何时何进无数次从这经过却不曾发现。这次到了门口,战马突然嘶鸣不止。差一点儿将何进摔与马下,倒是让何进对这间道馆来了兴趣。
命人守在道馆门口,带着两位副将走了进去。道观里有两个人,一老一小正在下棋。两人穿着一样的道袍,此时正在哪儿下的起劲。小道士歪头看向大门,瞥了一眼何进三人并未出声,而是回过头继续下棋。
“将军!”
“上马!”
“吃车!”
“我将!”
“炮下底,死咯!”
“徒儿,这局不算,跟为师再来一局怎么样?再来一局为师一定赢你!”
“哼,不跟你下了,你总是耍赖,输了不算赢了算。”
“可为师不是一次也没赢嘛!”
“喂喂喂,老头,没看到我家将军来了吗?还不快赶紧来拜见我们将军!”
何进身后的副将是个急性子,一看这俩人竟然无视他们,抽刀在棋盘上拍了一下嚷嚷道。
老道士看向说话这位副将,皱眉道:“这位军爷,你今天恐怕有血光之灾呀,今天你可要小心了。”
这名副将一听就急眼了,抡起刀就要砍向老道士,被一旁的何进制止。何进恭恭敬敬的朝老道士施了一礼,说道:“敢问道长,可否为我算上一算?”
老道士没说话,小道士一只手伸到何进面前,搓了搓两根手指,摆明了就是要银子。另一个副将想要动手,被何进一个眼神给瞪了回去。从腰间掏出一个钱袋子,把重重一袋子钱都给了小道士。
老道士转过身,小道士手里的钱袋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在老道士手里了。他在那儿仔仔细细的数钱,小道士开工干活。老道士会的不多,但是他知道派小道士出马准没问题。
小道士看了何进一会儿,沉声道:“你想问那方面的事儿?”
何进诧异的看着小道士,说道:“不是道长给我看么?”
小道士说,“道长现在很忙,让道长的大弟子给你看就行。”
等何进问谁是道长大弟子的时候,小道士已经笑眯眯指着自己的鼻子了。
福祸相依,何进问的自然是官运,还有这大汉朝接下来的走势。
小道士告诉他,大汉朝岌岌可危,能延续多久三年之内必见分晓。至于何进的官运嘛,恒通是一定的,只不过时间很短。小道士劝何进,希望他可以放下一些执念,早点儿离开那个是非之地。
走得越远越好,越早越好。千万不要贪心,一贪心就会酿成大祸。也不要轻易相信别人,不管是说都不要轻易相信。尤其是在最近的一个月内,何进有血光之灾,而且这灾似乎很麻烦。
那怕是何进给小道士再多的钱,小道士也帮不了他。小道士能做的,就是劝何进不要贪得无厌。希望他可以放下一切执念,这样兴许还能见识另一番景象。
何进微微一笑,屠夫出身的他在官场混了十多年。喜怒不形于色还是能做到的,毕竟这可是官场的基本功。如果连这两把刷子都没有的话,恐怕何进早就被人吃的连骨头都不剩了。
一只蓝鹰从天而降,落在了道馆草屋的屋顶。这种蓝鹰十分罕见,据说这种蓝鹰每一代只有一只,而且是代代相传。
相传,没有人见过蓝鹰的幼鸟,即便是有幸见到蓝鹰的,也都是成年的蓝鹰。体型庞大的蓝鹰,伸开双翅足有七尺。他们的鹰巢一般都筑在悬崖上,而且民间流传着不少蓝鹰的传说。
其实,蓝鹰每一代都不止一只,少则两只所则五六只。但是,到最后蓝鹰只会留下一只,而其他的蓝鹰都会被杀死。不是被幸存下来的蓝鹰杀死,而是被他们的父母杀死。他们都会死在一次又一次的历练中,只有一只可以通过所有历练。
何进一看这只蓝鹰,立马就动了歪脑筋。老道士还在数钱,小道士一看何进要打蓝鹰的主意,马上出声制止何进。那名先前说话的副将从后背取下弓箭,一脚把小道士踹飞出去,拉弓如满月一箭射出。
那只羽箭嗖的一声飞向屋顶,蓝鹰距离他们不过七丈,而且副将又是突然发起的偷袭。蓝鹰根本没有防备,那只羽箭径直飞向了蓝鹰的腹部。
小道士甚是惋惜,一边叹气一边摇头,嘴里还嘟囔着:“劝你不听,你这是作死啊。不作就不会死,作了就难活。”
何进听到了小道士的话,以为小道士在替那只蓝鹰打抱不平。小道士看向何进,告诉他准备帮手下料理后事吧。
羽箭距离蓝鹰越来越近,五丈,三丈,一丈,两尺,一尺。
在羽箭快要刺入蓝鹰身体的时候,蓝鹰突然张开翅膀,两只鹰爪一起抓住那支羽箭。然后在空中做了一个七百二十度回旋,那支羽箭离开鹰爪,飞向了偷袭蓝鹰的那名副将。
速度更快,角度更刁钻,在那名副将反应过来是,羽箭已经刺入了他未能闭合的嘴里。那名副将到死都没有明白,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蓝鹰是那么好惹的么,如果真是那样,又岂能被很多当地人称之为神鹰呢。副将当场毙命,何进也被下出一身冷汗。而另外那名副将,也不敢在小瞧眼前的小道士了。
走到那名死不瞑目的副将身边,小道士抬手将他的眼睛合上,小声嘀咕着:“一进门我师傅就提醒过你了,叫你一定要多加小心,你有血光之灾。可你就是不听,唉,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呐。”
何进这会儿在不听的擦拭额头伸出的汗珠,还想在多问几句,不料却忽然坐起了身。这才发现他竟然躺在军帐之中,旁边是一群将士。个个表情严肃,还有军医在一旁守着。
原来,何进从皇宫出来后,晕倒在了回营的路上。让其他人都出去,何进坐在军长之中拍了拍脑门。
只是个梦,没想到做了一个那样的梦。何进重重松了口气,而收到了探子来报。何进帐下一名副将中箭而亡,那支箭是副将自己的。
听到这个消息,何进连鞋都没穿,直接跑出了军帐。在那俩那车上,何进的副将静静的躺在那里。眼睛瞪的大大的,一支羽箭刺入口中。
看到这一幕的何进连连后退数步,一脸惊恐的命人马上把副将安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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