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哪儿”一个女声,从头顶传来。
听到声音,陈司宇精神为之一振,却苦于不敢回应那人。身边那股臊味儿久久没有离去,或许它正在四处搜索自己的藏身之处。一旦发出声音暴露出自己的位置,那么后果不堪想象。
那道声音,一直重复着这句话。并且,显然情绪变得越来越焦急。
“我在这儿。”又是一道声音响起,那人精神状态并不是很好,说话有气无力地。陈司宇听出来了,这是孙伟。
那一股刺鼻的味道在一阵旋风中迅速远去,陈司宇只听到孙伟发出一声闷哼,接着便再无声息发出。
人命关天,陈司宇心急如焚,再晚点说不定孙伟就会死。他来不及犹豫,大吼道。
“来啊,这儿呢。”陈司宇企图分散那只怪物的注意力。暗中,有人打开手电筒,一道刺眼的光线划破暗。恍惚间,陈司宇似乎看到一道影窜上天花板,瞬间消失不见。
陈司宇急忙看向孙伟的方向,一只多佛恶魔正趴在他的身边。陈平不知什么时候解开了身上的捆绑,手电正是他打开的。
陈平捂着肚子,夹竹桃毒性在身体内仍有残余。他一步一步挪到陈司宇身边,替他解开捆绑。陈司宇挣扎着,怒道。
“快去救孙伟,那只怪物在那儿呢”
陈平神色复杂地看了看孙伟所在的大鼎,不声不响地回过头来,又继续为陈司宇解绑。
“你这种见死不救的行为特么就是杀人犯”也许是夹竹桃毒性过后的后遗症,陈司宇四肢有些麻木,因此反抗的并不算太过激烈。
“呵呵,怪物、、、我现在是一只怪物。”郑海身边那只多佛恶魔趴在地上,竟然在流泪。
陈司宇终于反应过来,这里并没有女性,刚才在暗中,问自己在哪儿的,就是它了。
陈司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的脑子现在一片空白。
“你以为是谁帮我解绑,又是谁给我们解毒”陈平又依次走到赵霁、王元身边,给他们解绑后,他们也都陆续醒了过来。
“孙伟怎么了”赵霁身体素质比陈司宇好过太多,他的身体已经恢复正常。看到多佛恶魔独自哭泣的一幕画面后,赵霁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做出怎样的反应。
“他死了,不过还会活过来。”多佛恶魔抽噎着回答。“不过不是我杀的他。快离开这里吧,你们有危险。”
众人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他们不明白这只多佛恶魔为什么会救自己。而且,从已知报导中,并没有记载多佛恶魔会口吐人言。
“等离开这里,我会把我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们。”多佛恶魔站起来,就像是一个人在行走,陈司宇内心闪过一个十分荒谬的念头,莫非它曾经是人类的一个分支事实上,真相远比他所猜测的离奇。
等走回小村庄旁的公路上时,陈司宇并没有找到自己停靠在旁边的那辆色越野车。他在身上摸索了一阵,原本挂在腰间的车钥匙也不见了。
“糟糕,柳崖可能开着我的车逃了。”陈司宇觉得事情不妙。
“车牌号你还记得吗”赵霁正和小黄打着电话,交待接下来的工作部署。看起来,两起离奇的命案即将真相大白。
“嗯,我记得。”
“小黄,调出各个路口的监控。找出这辆车牌号为赣、、、的色越野车。”
多佛恶魔和几人挤上警车,一路疾驰。十几分钟后,众人回到了陈司宇的家中。之所以没去警局,是因为多佛恶魔的存在。
坐在沙发上,陈平忽然对着多佛恶魔冷冷地问道。
“还有一只多佛恶魔呢”
陈司宇愣了愣,这时他才发现,这只多佛恶魔的前肢上并无枪伤。他不由得拉开了和多佛恶魔之间的距离。
“他可能正在陈司宇的车上吧。”
多佛恶魔用一只纤细的前肢扶着额头,显得十分痛苦。接下来它说的一句话,将陈司宇震惊地半天合不拢嘴,至于其他几人震惊程度较陈司宇更甚。
“柳絮并没有死,我就是她。”
我就是她,这简单的四个字中蕴含了太多信息。
“另一只多佛恶魔是我弟弟柳飒,那天你们两个去我父亲家中时,我和柳飒还没变成这副鬼模样。”柳絮对陈司宇说道。
“他把我们变成多佛恶魔,并且控制着我们。”说到这里,柳絮露出痛苦的表情。
陈司宇想起那天柳絮看向柳崖的眼神,冰冷并且带着怨毒。至于自己为什么没有当场认出柳絮,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于,柳絮坠楼当晚,光线太暗,对于一个死人,陈司宇不可能去认真看她的模样。之后想凭这一面之缘,去认出柳絮,几乎是不可能的事,这也是柳崖敢于让柳絮在自己面前露面的缘故。
“等等,你不是已经死了吗”赵霁打断柳絮的话。“从六楼掉下去没有理由不死。”
“我也不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回事,从冷冻室活过来的我虽然具备一切死人的特征,但我还可以行走,可以说话,而我的脑海中也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回到河镇那个小村庄中。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办到这一点的,不过这都不重要了,即便是活着,像这个模样的我,活着又有何意义呢”
陈司宇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安慰她活下去这个社会容得下她么正如之前,自己也将她视为一只怪物。
“柳崖需要八个人的肉体进行祭祀。他现在一定不知道我将你们救出来了,在他眼里将我变成这副鬼模样,似乎是得了天大的好处,我该对他感激涕零才对。”
柳絮揶揄着,它站起身来,活动着四肢。
见到它这个动作,陈司宇心头升起一丝警惕,微微凝眸,盯着柳絮。
“再见了,各位。”
柳絮一跃而起,抓在天花板上,随后撞碎玻璃,跳进暗中,与暗融为一体。
“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谁能告诉我,我是不是由于毒素未清,产生了幻觉。”从始至终站着的王元,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