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大部分的人都出去了,一时倒显得很安静,青蒙小心的给自己的腿上药,葛大叔和月竹在一边闲话。
“听说大胖回来了,”青蒙问道。她刚刚给高翔喂了药,眼看高翔的伤势不在恶化,青蒙心情不错。
“是啊,今天早上就回来了,现在还被大家围着问东问西的,不过他好像迷糊了什么都不知道”。月竹刚刚去看过大胖,并没有什么不妥,只是人憔悴了些。“具大胖自己说那****跑着跑着,突然就没意识了,然后今早醒来就已经在村口了,之后就自己回来了,你说玄不玄乎!”葛大叔接着解释道。清蒙若有所思,看月竹一脸坦然,又不像和他有关。
这时门外突然有一人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正是那三叔公,他昨日才说要出去请高人,没想到还在村里。
“三叔公,您不是要出村去请高人吗,怎么还没去,”青蒙问道。
“怎么说话的,我昨晚连夜就出村了,高人已经请回来了,”三叔公一边喘气一边解释,说完已经让到门边,门外走进个少女,身上穿着一身紫色粗布衣服,身材消瘦、体格匀称,五官生的精巧,眉目更显干净,身后背着个长包裹,看着像是把剑,少女一进门便看向月竹,尽然冲月竹嫣然一笑,艳丽中带着几分稚气却又有一丝狡黠。
“这就是高人?”青蒙疑惑的望向三叔公,三叔公虽然不着调,但也不至于如此不知轻重吧。
“不得无礼,”三叔公一改往日嬉皮笑脸的模样严厉的说道,“这可是高人,我是专程带过来看看高翔的伤势的,”。
“这位姑娘好,”月竹一眼便认出这是那日村口冲着自己笑的女孩,于是打招呼道。
少女已经收回目光:“人在哪?”。
“进来吧,”青蒙转念一想,这几日反常的事情太多,在看月竹的反应似乎另有深意,于是站了起来朝屋里走去,虽说她不太相信这少女,但是也不妨一试,顺便看看这少女是不是所谓的高人。
“咦,这么重的伤都没死,”少女走近仔细瞧了瞧,“不对这是吃了灵草啊,”少女转身问道。
“是我给他喂了灵药,”青蒙一听知道这少女不简单,赶紧将一旁的灵药端来,毕竟她是照着书上的方法用的,多少有些担心。
“真是暴敛天物,”少女看着剩下的药叹了口气道,“你倒是知道这药的用法,可惜不知道用量,这药方中,三七才是主药,仅仅只需要一小节灵草就够了,你这实在是浪费了不少,”。
“那他没事吧,”青蒙急忙问道。
“没事的,这药方中灵药只是一味引子,是以量多量少倒也没有大碍,只是需要些时间恢复,”少女说道。
“高人,那接下来我们去哪,”三叔公一见高人果然没有让自己丢脸,赶紧在一边问道。
“我叫流仙儿,不叫高人,”少女无奈的说道,“高人就是高人,怎么能直呼高人的名讳呢,”三叔公一本正经的说道,流仙儿只好不再说话。
“去看看大胖吧,”清蒙说道。
“对啊,大胖正是树林中失踪的一人,是今天回来的,像中了邪一般……”三叔公解释道。
“好。”流仙儿干脆的说道。
“这样,我正好没事也和你们一起去,”月竹正好跟去看看。流仙儿看了月竹一眼没有说话跟着三叔公走了。
要说三叔公高人一词还真没有叫错,这流仙儿走起路来十分庄重,遇人总是淡淡的疏远加上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又有葛三公一脸严肃恭敬的跟在后边,别说还真有用,凡是遇见她的村民经她一说仿佛吃了定心丸一般,个个面带喜色。月竹一路跟在后边惊叹不已,低头看看自己这个货真价实的神仙,实在缺点范头。
大胖本来就被众人缠得头昏眼花,一时又冒出个什么高人,还是个小姑娘一时不耐烦的说道:“小姑娘你凑什么热闹啊,”,流仙儿脸色一暗,葛三公已经一下子拍到了大胖的头上,大胖促不及防,被打得一愣,“臭小子怎么跟仙子说话了,老实回答问题,”大胖不满的望了三叔公一眼委屈的摸着头,大胖只好又将那日的情景说了一遍。
流仙儿并没有说话,似乎在思考。“不好了,出事了,”屋外一小伙子气喘吁吁的冲进屋子,“什么事,”三叔公问道。
“张家两兄弟和刘家老二出事了,尸体被找到了,”,
“什么,怎么出的事,”大胖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知道,好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撞了,胸口全是黑的,”,那人说道。
“我先去看看,免得尸体被处理了,”流仙儿说了句,闪出屋外,眨眼便没了踪影,大胖眼睛瞪得圆圆的,“我的个亲娘,好快,真的是高人啊,”大胖起身要去看看,三叔公也赶忙跟了上去。
尸体被众人围着,刘强带着几个个人守在一边,刘强的父母正在一旁哭泣。青蒙正在检查尸体,她是第一时间被叫了过来,正看着尸体发愁,尸体明显已经死了几日了,按理说在深山里这些天,应该早让野兽叼走了,没想到还能找到,尸体并没有外伤,也不像中毒,只是胸口呈现黑色,清蒙知道死得异常。
“怎样,是不是野兽伤的,还是中毒,”刘强见青蒙没出声,问道。刘大哥,不是中毒也不是野兽伤的,死因比较蹊跷,我暂时还看不出来,“清蒙说道。
“不管是什么,我一定给他报仇,你就对我父母说是野兽伤的,我们是猎人,这样也好受些,”刘强嘱咐道。
青蒙愣愣的点点头。
“让开,”流仙儿轻快的扒开众人挤了进去,朝尸体走去,开始仔细打量起来。“这是谁,”有人开始议论起来,刘强正准备上前阻拦,青蒙赶紧拉住刘强的衣服,“不忙,这是三叔公请来的高人,有两下子,不妨让他看看,”刘强一听是三叔公请来的,还是个女孩子就更来气,要不是清蒙拦着他早就上前把她轰走了。
流仙儿仔细看了看,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张黄符,两指夹着黄符飞快的贴上刘二的胸口,刘二的尸体猛地弹起来,周围的人吓得四下退开,再一看尸体上的黑色消失了。
“没事,赶紧将尸体抬到屋中,”刘仙儿吩咐道,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有说话,
“兔崽子们,还不按照仙子说的做,小心耽误了事,看我不揍你们!”三叔公一手撑着腰,一边喘气一边骂道,他的脚步显然比流仙儿慢不少。
“三叔公,这是你请来的高人,”刘强问道。
“仙子可是有真本事的,老头我亲眼见过,还救过我的命,你要是信你三叔公,就照仙子说的办。”三叔公正经的说到。
“那好,我们就听他的,”刘强我们进去。两个胆大的一听赶紧上前将刘二的尸体向屋里抬去。
月竹在一旁看着,那团黑气确实是邪得很,不知流仙儿用了什么方法将它逼到了体内,月竹会的法术不多除了简单的障眼法就是师傅教的几个法术,他便也跟了进去,看看流仙儿接下来怎么办。
“仙子,接下来怎么做,”进了屋三叔公问道。
“是妖怪,他中了妖法,七日之后便会妖化回到那妖怪身边成为行尸走肉替妖怪办事。
“那现在怎么办,”众人一听都吸了口凉气。
“这是一种邪恶的法术,叫起灵术,将人的魂魄困在身体内,以邪灵为隐吸收天地之间的阴气,若能熬过七日,就会成为邪灵,受人控制永世不得超生。
刘强一听面色一暗,大家都退了一步,仿佛担心那尸体会突然活过来一般。
“仙子那有什么方法没有,”三叔公及忙问道,
“我已经将那团黑气逼到了他体内,不会有邪化的危险,这虽然是很厉害的法术,想要破解并不难,只要将尸体烧掉便会没事,只是……”
“仙子但说无妨,”刘强皱眉说道,虽说人死讲究入土为安,但是实在没有办法也只有火化。
“关键在于那团黑气困住了死着的魂魄,若是强行火化死者的魂魄也会散掉。”流仙儿安静的说道。
大家伙一听都沉默起来,“仙子,你一定要救救我儿子,”刘强的母亲从屋内冲了出来,向地上跪去,大哭起来。流仙儿反应很快,没等她跪下早就换了方位。刘强赶紧去扶起他的母亲,虽然他也感到万分难过,但是此刻他不能垮掉。
“我法术低微,解不开这黑气,”流仙儿无奈的说道。
“我只是将黑气封住,不然你们的身体也会受到影响,如果想要保住这人的魂魄只有等我师兄前来,也许他有办法。”。
“那仙子的师兄身在何处?”刘强问道。
“我师兄这两日便会到此,在此之前你们看好尸体,不让他见光。”流仙儿吩咐道。
“好,就听仙子的,”刘强一听还有希望勉强有了些精神,“还有,张家的两个小子也找到了,麻烦仙子也去看看吧!”刘强想到张家的两个同伴,也是哀从中来。
张回的兄弟一个张起、一个张良没有想到仅仅只有张回没事,痛失两个弟弟,张回伤心之下闭门不见任何人,张回的父母年迈,伤心过度,已经病倒在床,于是几家的亲戚邻舍便商量合伙张罗两人的后事。
清蒙和月竹本想安慰一下张回,却连人也没有见到,好像是一整天都没有见到人了。清濛寻思着张回可能找地方躲起来了,于是等流仙儿处理了张家兄弟的尸体,又详细交代了众人,三人便一块出了张家的院子。
“哎,前几日还活生生的几人,说没就没了!”清蒙感慨道。
“是啊,生老病死,当真令人心伤,”月竹从来没有见过生离死别,这些时日和众人相处愉快,眼看生命的消逝一时心中感慨万分。
“张回大哥性格好胜,虽然对两个弟弟严格得很,却也喜欢得很,张大叔当年三十多岁才有孩子,欢喜的不得了,希望他永远平安,取名张回,没想到后来又接连生了两个儿子,张大叔便希望他们能够出类拔萃,一个起名张达,一个起名张贵,没有想到到头来只有张回大哥一人回了家!”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师傅常说:日出日落,春去秋来,循环往复,世间万物哪里又曾有过永远!你们不必太悲观,过好自己现在的日子不要虚度年华才是作重要的!”流仙儿说道。三人一时沉默起来。
“仙儿妹妹不如先到我家住着,离这里也近,”青蒙想到流仙儿本事不凡,月竹的情况自己又不太清楚,不如让他们都到自己家,他们彼此有照应,说不定还能发现什么。
“好啊!”流仙儿爽快的答应下来,两人挽着手便向前走将月竹远远的甩在了后边。
“青蒙姐,那个后面的家伙是什么人啊,他不是你们村子的吧?”流仙儿挽着青蒙的膀子问道。
“那是月竹大哥,他也刚来村子不久,”青蒙说道。
“那他为何住在你家啊,”流仙儿问道,
“是他自己死乞白赖的要住我家的,”青蒙半开玩笑的说道。
“怎么,你为什么对这感兴趣,”青蒙看流仙儿不凡说不定能知道写什么。
“没有,就是好奇,这日奇奇怪怪的!”流仙儿笑道,“姐姐故意岔开话,我看你是看人家长的俊俏才留人家在家住的吧,”。
“是又怎样,”青蒙回头望望,见月竹没有追上来,凑近流仙儿的耳朵轻笑道:“本来就长得不错嘛!”。
“呵呵,姐姐也是个洒脱人啊,”流仙儿轻笑起来,一副天真模样,月竹跟在后边,叹了口气,流仙儿哪里还有半分高人的样子,十足一个小女孩。
第二日,月竹气的早,来到院子里,见一人在院墙上单脚站立,双手摊开,一动不动柔和的身影反复融入了这天地勾勒的画里,正是那流仙儿。
“看什么看,”流仙儿说道,从墙上蹦了下来。
“仙儿妹妹长得好看呗,”清蒙端着几碗面走了出来,“好啊,姐姐取笑我,”流仙儿说道。
“我说的是实话......”清蒙将面放好。
“恩,我就是瘦了些,是吧?”流仙儿望向月竹。
“啊?”月竹一愣,这姑娘说话也太随便了吧,想到流仙儿精致的脸,脸上突然发热起来。月竹赶紧端起面吃了起来。
流仙儿笑了笑。吃完饭,月竹便帮忙干活,劈柴、挑水干得不亦乐乎。
“哎,你这柴,这么大块,灶里放得下吗?”
“喂,你不知道把缸里剩下的水倒掉,把缸洗一下啊,不知道打清凉一点的水啊,”
流仙儿的身音时不时响起,平日里月竹干活,清蒙只当他好玩,从来不说什么。这一下被流仙儿说得够呛。清蒙笑个不停,月竹低着头一遍又一遍的改。流线儿见月竹细致认真的做事的样子,若有所思,他能看出那般模样是内心平静的人才能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