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进了房,白衣女子就像刑部官员审问江洋大盗似的将王七搓扁柔圆,一句句的厉声喝问,如恶虎扑食般的气场,把他肚里的存货给揭了个翻江倒海。王七昏昏沉沉的脑袋被她突然的举动刺激得有些不清,一屁股坐在地上,口中发出模糊的音节,
“菩萨饶命,小人错了……请菩萨放过小人,小人回去给菩萨立个牌位……小人每天磕头……”
“别嚎丧了,如果你不说实话,我就让你尝尝做男人的滋味。”
白衣女子满脸癫狂,伸开双臂,缓缓走下座塌,向王七逼去,王七终于崩溃,大哭大叫,
“菩萨,小人说……小人说实话……”
“前些年寒冬,孙少爷不慎把心爱的玩具掉进府里的后花园荷塘,小人跳下去捞了起来,小人也冻的去了半条命,主家好心请了大夫,小人的命保住,身子却不行了,所以小人才……”
白衣女子递过一杯茶水,柔声道:
“你也累了,喝吧。”
王七点点头,一口吞下……
…………
等王七睁开眼翻起身,摸摸脑袋,觉得思维很清晰,恍恍惚惚的像是做了一个奇怪的梦,白衣女子正舞动指尖,婉转清脆的弦音直沁心扉,全身频率随之起伏。她的表情专注于琴面,阳光穿过屋顶的缝隙,星星点点照耀在她的躯体,光辉而圣洁,庄重而严肃。王七感到困惑不解,怎么自己睡过去了?
此时,腹中响起鸣叫声,白衣女子见王七醒转,停下动作,用手指向侧方,
“饭食在那,吃完饭叙话。”
王七懵懵懂懂的走到一边的桌前,还是同样的食盒,他摆好饭菜,大口大口的吃着,吃完收拣干净,再次走到塌台下,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你醒了?”
“小人醒了,小人之前好像做了啥事,菩萨……”
“区区小事,不必在意,你喝了安神汤,无恙否?”
“小人没事,菩萨……”
“不要叫我菩萨,我既非神佛,亦非鬼怪,我的法号是天枝,你种种的过往,我皆已知晓。”
“天……天枝大师,小人的过往小人啥时候说的?”
“区区小事,你不必在意,人生苦短,及时行乐,送尔一曲清心咒,你可听着。”
“小人不懂啥乐……小人听,小人听……”
天枝一个眼神碾来,王七只得去指定的铺垫盘腿坐下,闭起眼睛听歌,一曲终结,天枝移开双臂,问道:
“如何?”
“小人说过小人啥乐曲都不懂,小人只是被征调来的下人,大师请让小人回去。”
王七露出惶恐的神情,想赶紧抽身,回到自己的狗窝舔伤口,
“不急。”
天枝款款的移步在厅前,口吐莲花,
“世人苦世久矣,上天给了每个人相应的皮囊,然而世人却将皮囊分门别类,划为三六九等,殊不知,人心才是正道,心善者人恶之,心恶者人善之,善恶之道,却在乾坤扭转之时……倒颠。”
“大师说得好。”
王七再一次拍起巴掌,大师说的好了不起,拍掌以示勉励,至于说啥,管她说啥……
天枝微微一笑,也不揭穿,来到王七背后,按住他肩膀,不让他站起来,
“现在,你闭上眼,在心里想着你在这世上最爱的女人,不要动,排除杂念。”
王七再一次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几个人影,到底哪个是大师口中最爱的女人,
程绣光荣的最先出现,好一个母大虫,说话百无禁忌,行事百无禁忌,兴头上来,对自己连骂带踩,落到她手里,当人不得,比狗更贱,这婆娘,去死……
布可其次,小丫头潜力无限,不过火候未到,回去之后多给她吃肉,好长更多的小肉肉……
咦?为啥洛宇又一次出现呢,小洛啊,你说你,知耻而后勇,你一定要改头换面,重新做人……
王七翻来覆去的就想到这几个,回过味,他在江南地界有深层次关系的不就这几个嘛,王七悲哀的计算未来,哪天和洛宇一起去领略青楼姐儿的风采,他喝汤来咱吃肉,他付账来咱嫖X。
乱七八糟的胡想一通,王七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摸上手背,睁眼一瞧,两条洁白如雪的光溜儿臂膀环抱住他,后背紧贴住两坨不明物体,耳边也被不断地喷着香气,
王七汗如浆崩……
在他后方的地面,东一堆西一堆的散落着衣裤鞋袜,都是一尘不染的玉白色,而王七眼前肌肤的色调则更洁更白,无一丁点瑕疵。后背的不明物体软绵绵,胀鼓鼓,热乎乎,但王七什么也感觉不到,他的身体丧失了所有机能,僵硬的像一块千年顽石。
“大……大师,你在……干啥?”
王七艰难的挤出几个大字,一道仙音随香气传入耳内,
“不要开口不要问,用心去感受。”
“小人蠢笨,小人心里都是浆糊……”
“傻瓜……你之隐疾,我已明了,你静下心,想着你最爱的女人,只想着她,可不许想我。”
“小……大师这样……小人啥都想不出……”
声音消失,双臂却越发的用力,勒得王七有些透不过气,紧贴住后背的不明物体开始一上一下的摩挲,每动一下,王七就跟着颤一下,不明物体的温度越来越高,隔着一层衣衫火热的烧灼着他的皮肤,王七胡言乱语的大念各种口号,
“‘啊’弥陀佛……”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大师仙福永享,寿与天齐……”
耳边的仙音又起,
“你现在想的是谁?”
“小人……小人想的是小人的白发高堂……”
不明物体的温度瞬间冷却,双臂也放开王七,王七长吐一口气,纹丝不敢动。后面的细微声响他也不敢注意,良久,响了几下弦音,王七整个人松驰下来,,浑身被汗水浸湿,他用袖子擦着脸上的汗珠,依然不敢看座塌那边。
“你有慧根,窝在程家是个浪费,来我身边可好?”
天枝拨弄琴弦,发出几个漫不经心的音调,对于她的邀请王七想也不想的拒绝,
“小人虽是家奴,但小人是一个好家奴,主家和老爷对小人好,小人就得对主家和老爷好。”
“程绣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这样死心塌地,或者她在哪些方面吸引于你?”
“小人只想守本分,小人在京是,在江南也是。”
“我再问一遍,程绣和我相比,谁更好?”
天枝抛出了最先的问题,王七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战战兢兢的举高右手,竖起大拇指,
“……大师好。”
叮叮咚咚一阵琴音,天枝看着一直不敢抬头的王七,叹息一声,落寞的说道:
“人各有志,我勉强不了你,你去吧,今天的事不可对他人言。”
“小人明白,小人会永远记在心里。”
王七倒退着出门,退到门边的时候,他小心的仰头望着天枝,神色有些期待,
“大师……那个风采啥的让小人难忘,小人以后能不能再见大师,在大师座下受教?”
“你有心,自然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