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位于城郊某处,眼前的用砖砌起的一座气派楼房闪得王七眼睛发花,楼房四周围了一圈高墙,到底是哪个富豪之家修建的,典型的大贪官啊,程子令怎么会跟这种人来往,不怕犯忌讳吗。
自有人带路,被领进第一层的的某间小房前,门口便闻到淡淡的幽香,王七不肯进去,这分明是女子的闺房,要一个大男人打扫整理,主家吃错药了吧。
“你被分到这里,服从安排,不得有误。”
没办法,王七只得遵令行事,乖乖的干起劳活,房内布置的红粉绿翠,各种女子用具齐备,王七眼界大开,原来所谓的闺房是这个样子!他不由得想起程绣,脑海中连蒙带猜的拼凑。
姑娘整个儿一清心寡欲的尼姑做派,她的闺房……估计光溜溜的要啥没啥……
王七直着眼儿将房内仔仔细细观摩一遍,末了深深的呼吸口无比香甜的空气,然后挽起袖子开始打扫。他把活儿做的飞快,反正这里绝对不是什么同僚大人的窝,也不像正常住家所在,早点干完早点滚粗。
房内其实收拾的很干净很整洁,没多久王七坐在凳子上,撑着下巴睡回笼觉,总算没做出在闺床上打滚这等丢人现眼的事。迷迷糊糊的正和周公媳妇腻歪,
“砰!”
王七骨碌跌倒在地,爬起细看,一女子风风火火的闯进门,又用脚后跟把门一摔,奔着床一跳,王七眼皮直闪,幸亏没躺在床上,要是自己被这么一扑,温香满怀没有,伤筋动骨是真。
女子扑在床上,嘴里发出诱人心魄的呻吟,王七想问问,她是不是把哪处骨头给碰着了,这样可不好。呻吟许久,女子猛翻身,整个玲珑有致的正面一览无遗,该瘦的地方无一丝赘余,该胖的地方满是小肉肉,女子双臂铺开,双腿跷在半空,惹得王七心头大吼,
小心着凉,着凉会跑肚拉稀……
足足半炷香的功夫女子才睁开眼,伸了个迷死人不偿命的懒腰,从床上起身,脖子左摇右晃,一套*动作做完后,见下人打扮的男子眼睛眨都不眨的瞪着自己。
“你是……”
王七赶紧鞠躬,回答道:
“小人是被派来干杂活的。”
“哦”的一声,女子走到桌边倒了杯水,一口灌下,嘴里嚷嚷,
“累死本姑娘了,今儿可算能歇着了……”
眼瞧旁边拘束的王七不自然,笑呵呵的礼貌,
“别客气,坐嘛。”
“小人不敢。”
“啥敢不敢的,咱又不是千金大小姐,咱和你一样,都是做事的。”
王七坚持不肯坐下,女子大大咧咧的把他拉到桌前,两手摊在肩上,用力将他按下,搞得王七尴尬不已,这女子太不把自个当外人。女子也坐到一边,上下打量起王七,
“我咋没见过你咧?”
“小人是……”
“好啦,别小人小人的,听着怪别扭,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嗯……小人身为奴仆,要懂规矩,不能失了分寸,请小姐见谅。”
低着头,王七坚持恪守本分,女子拗不过他,无奈的叹气,
“你呀,太老实了。”
“小姐是在夸奖小人。”
“行了,你也不要老叫咱小姐小姐,咱可没那小姐命,咱叫阿奴,你就这么叫咱,不许违抗喔。”
被强行下令,王七结巴半天,终于抖抖索索的喊出了“阿奴姑娘”几字,阿奴一拍他的臂膀,说道:
“小七哥,你这人好不利索,算了,咱也不强求,咱问你,你咋个进来的?”
“小七哥”三字让王七打了个颤,她倒真不把自己当外人,
“小人是从外边征调过来的,小人第一次来这,啥都不懂。”
“要懂啥嘛,会做事就成,小七哥,反正现在无聊的很,你就陪咱聊聊天,好不?”
阿奴抓住王七的胳膊拼命摇,被摇得受不了的王七只好同意,她的兴头马上爆升,拉动椅子往边上一靠,
“小七哥,你有几个孩儿?”
“孩……孩儿?小人连媳妇都没得,哪有啥孩儿,阿奴姑娘莫跟小人开玩笑。”
王七极度苦闷,怎么谁见了自己都来上这么一句,没老婆孩子咋的啦,碍着你们什么事儿啦,爷爷喜欢一个人玩不行吗,呱噪!
阿奴不敢置信的看着他,半晌才幽幽说道:
“小七哥,不是咱说你,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真得为自个打算了。”
“小人穷啊,哪个姑娘都看不上小人。”
“这话咋说的,小七哥的家在哪儿啊,家里还有啥人?”
“小人家在很远的地方,一个小村子里边,小人父母都还在,上有一个哥哥下有一个妹妹,上次家里托人写了封信,说妹妹已经嫁出去了,问我咋样,我都不知道该咋说。”
王七黯然的神色映入阿奴眼中,她用恨铁不成钢的口气教训王七,
“天下这么多好姑娘,咋就没一个和你相配的?咱不信,你可不要说假话哦。”
“小人说假话干啥,小人十年前为了给家里减少负担,千里迢迢来到京师,幸得翰林学士府开恩收留,小人一干多年,前段时间才动身南下,小人在京里酸甜苦辣都尝过,滋味不好受啊。”
边说便擦眼睛,往日的伤心事齐齐浮上心头,阿奴同情的抚摸着王七后背,宽慰着他,
“咱和你一样,都是苦命人,你的感受咱懂……”
两人唏嘘了好一会,阿奴好奇的问道:
“小七哥干嘛不在京里安家落户,对家里也是个抚慰嘛。”
“阿奴姑娘,你知道京城是个啥地方不?”
见阿奴摇头,王七大吐苦水,
“京里边,王公贵族自不必说,富豪巨商也不用讲,除了当地土著外,咱这些小民百姓能吃饱肚子就算老天开眼了,小人在学士府中做了十年,所攒银钱,别说房子,就连一处站脚的地儿都买不起啊……京师闺女心气可高哩,人家想的是宁当凤尾,不做鸡头,好多都不是过日子的主,咋肯跟我吃苦受累,小人又在人屋檐下,勉强糊口而已,哪能养得了妻室啊。”
说完热泪盈眶,阿奴也泛起了泪光,这时,外面传来敲门声,阿奴一听,含泪笑道:
“午饭送来了,咱们先吃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