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周明涉入一场有关天择神脉的风波中。可是,周明也从中得知自己极有可能身具天择神脉!
周明已经觉得自己有天择神脉了,他自信到自负一定能成为万众瞩目的天之骄子。
周明从朱狄山回到赤风山后,满脑子都是天择神脉、修炼有成、功成名就的幻境。虽知是幻境,可他周明就是甘于如此,为什么呢?自己有天择神脉啊!
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却再难以入睡,不时露出连他自己都难以言明的笑容。或许是某种自命不凡的不甘平庸遇到了救命稻草吧。
他不再觉得自己如一根芦草似的渺小,而把自己看做了一个站在整个天地间的巨人。他想,我在不久之后就会扬名天下,还想:“不不不,我不喜欢太出名,月盈则亏,乐极生悲。只需要得到极高的社会地位就好了。”想着,他又疯疯癫癫地笑了起来。连人性中仅有的那份谨慎,也成为了衬托他“显达”的绿叶。多么可悲的小人儿啊!
不觉间,幻境侵入到了他的脑海、他的精神。而他却为这莫须有的“荣耀”所困,坐视不管。
良久,许是困倦了,也许是他自己也觉得是在画饼充饥。便在一番心不守舍、手舞足蹈的幻想后悻悻地在黎明时分睡了。
刚刚睡下,周明又在身具天择神脉这一不凡天赋的狂喜中醒来,头昏昏沉沉的,外面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周明觉得不喜欢这雨,那种飘忽不定、仿佛芦草般渺小脆弱的忧虑又踏着淅淅沥沥的雨声来了,不绝如缕。周明只得再次幻想自己多么厉害、多么不平庸,于是,这忧虑又暂时被代替了。这种莫须有的“荣耀”,仿佛成了万能的疗伤圣药,可以治愈一切空虚、寂寞。
周明觉得口干舌燥,身体有些燥热。可那个“荣耀”的幻想仿佛蛭虫一样不依不饶地寄生在他脑袋里。
脑海里出现了另一副场景。从村子里的大马路口开始,一路大红地毯直铺到家门口。村民们热烈、喜庆地欢迎着这位“争光、有出息”的人物。周明痛并快乐着,身体燥热、气滞的同时有种自我催眠、自我麻醉的快感。
父亲站在门口,微微激动地拍拍自己的后背说:“这孩子,有出息了。”母亲慈爱地看着自己的“成就”。整个村子都在为自己的“出息”而骄傲。
周明难受地翻翻身。他隐隐知道自己陷入了一种虚妄,可是他沉浸、迷恋于这份带给他痛苦的虚妄。因为,这虚妄带给了他安全感,暂时不让他再觉得自己的渺小、取而代之以大有出路的安全感。仿佛吸毒一样,他痛苦得能挤出泪花,也疯狂为之迷恋,是何异于飞蛾扑火?人人皆知飞蛾扑火的愚蠢,飞蛾自己许是很清楚也未可知呢。有人说飞蛾扑火是为了追求光和温暖,我们暂且说是飞蛾为了追求一种有光有温暖的安全感吧。也有人说飞蛾是在借光导航,这几千年因月光而进化出的天赋在烛光面前成了自取灭亡的首凶。具体原因咱们不加探讨。
且说赤风长老从外归来,浑身湿漉漉的,可精神极为抖擞。赤风长老见周明精神有些萎靡,以为他是担心自己的前路未卜。就宽慰说:“不必担忧,我只是去查阅典籍,寻找那辨别天择神脉的办法。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被我寻见了!哈哈!”
周明一听马上要评定自己是否具有这天择神脉了,便有些患得患失起来。他本就不饱满的精神愈发萎靡了。
赤风长老见周明还是垂头丧气的,就再按自己的想法来宽慰他说:“你也不必患得患失,如果你有天择神脉,那就是你的运气,如果没有,那你还是我赤风山的内门弟子。”周明点点头,听到“内门弟子”,才又勉强打起些精神。
赤风长老找到了鉴定天择神脉的方法,就立即携着周明去见法通掌门。
赤风二长老和周明来到法通掌门的府邸。法通掌门此刻正在参悟朱狄大长老给的蛊术,他当然不会让第三个人知道,只一本正经地说在修炼。二长老嘴上说抱歉打扰掌门修炼,可是亮晶晶的眼眸出卖了他此刻是多么的激动,哪有丝毫的歉意?周明一听到堂堂米仓山派的掌门,也在兢兢业业、孜孜不倦地修炼。他对于自己沉浸于不切实际的幻想自责起来了,并且这种自责的念头一出现就势如破竹地迅速占领了他所有的想法。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好好修炼了。
“找到鉴定的方法了?”法通掌门期望地看着赤风长老。“嗯!找到了!”赤风长老答道。
“什么时候可以开始?”法通掌门问。
“我需要布置一个阵法,材料我已经准备好了,两个时辰之内就可以开始。”赤风长老说。
法通掌门说:“嗯,可以。周明,不要紧张,一会儿鉴定完之后掌门做主奖励你服下洗经易髓的丹药。”
不知为什么,周明立刻就想到了大长老朱狄给自己说的掌门要给自己服下由蛊虫秘制成的药丸,以达到控制自己俯首称臣的目的。心里不禁一阵恶寒,可是嘴上只能称谢,感激不尽。
三人一起找了个灵气浓郁的山谷,二长老因势布置阵法。周明第一次感觉两个时辰是那样地漫长,可是看着面无表情、很有耐心等待的掌门,他只得把那份不耐烦掩藏在心里。
两个时辰终于熬过去了,一个帐篷大小的阵法终于布置完成。二长老赤风眉宇间有些疲惫,只是精神愈发抖擞了。
掌门法通打了个哈欠,而后有些期待地看着二长老忙活。
二长老对着周明说:“根据典籍介绍,有天择神脉者经脉宽厚可比常人数倍。且经脉坚韧,可容十倍于常人的灵力。我会根据这个进行鉴定。过程可能有些痛苦,你需得忍得。”
周明点点头,他总算听明白了,原来这天择神脉就是比寻常修士的经脉吃得更多、消化得更快。
周明与二长老步入阵法,掌门站在阵法外面进行护法,防止意外因素的打扰。周明站在阵法中间,靠近阵法中间的还有四个一人高的鼎,一口放着草一样的灵药;一口放着雪莲等等花类的灵药;一口放着仿佛动物的皮毛、麟角等等东西;最后一口放置着深红色的鲜血。四口黑鼎以周明为中心,坐落在东西南北四个方向。
周明不解地看向二长老,二长老解释说:“人的经脉需要吸收游离在天地间的水谷精微蓄积才能成为灵力,而天择神脉可直接将蕴含灵气、灵力的物体炼化吸收,修炼成自己的灵力并积蓄下来。四鼎之中聚集天下珍奇宝物,每一样皆是可遇不可求之物,里面蕴含极为浓郁的灵气。能不能把它们炼化并转化为自己的灵力积蓄,是评判天择神脉的一大条件。”
二长老一口气说完,留下了有些楞楞的周明。他想不到二长老辛苦收集这么多宝贵的物资,竟只是为了给自己检测灵脉,他有些感动这个老头的固执。自然而然地,他愈发怀疑对掌门献出蛊虫之计以控制自己的主意到底是谁提出的。
只是,感动的同时周明觉得有些压力,他怕辜负,怕自己担负不起这个责任。
二长老往阵法的东西南北四角各放置一枚灵石。二长老在离周明不远处盘膝而坐,运起法力,灵石里蕴藏的丰富灵气顺着阵法的启动而输入到阵法中。四口放置珍奇物质的黑鼎鼎身慢慢变成了红色,一道道浓郁成白色雾体的灵气绕着周明,仿佛四条白龙缠绕在周明身体上。
周明觉得身体慢慢燥热起来,在他经脉内部,那种淡金色的灵力蠢蠢欲动。一小股白色雾气顺着周明肌肤进入经脉,那种聚集的淡金色灵力仿佛饿久了的凶兽遇到可口的食物,贪婪地吞吃起白色灵力。
灵力凝聚成的白色雾龙源源不断地进入周明体内,周明的身体仿佛无底深渊一般对这些灵力来者不拒。鼎里的物资不一会儿就消耗了一半之多。
二长老额头布满了汗水,主持这个阵法对他的消耗也是颇大。
他有些期待地看向周明,伸出手抚在周明头顶,温和的灵力探入周明体内,周明原本淡金色的灵力颜色被稀释了不少,变得更加透明。可是让二长老难以接受的是,周明体内除了这股原本就有的淡金色灵力,并没有转化而来的属于周明自己的灵力。
难道是药力不够?二长老一手维持着灵力输入到周明体内查看情况,一手又结手印启动阵法。四条白色雾龙再次把周明缠绕起来,慢慢地进入周明体内。二长老紧张地感受着,只见白色灵力进入周明经脉灵脉,一遇到淡金色灵力,二者就仿佛水火相遇一般,白色雾气很快消融。时间一久,淡金色灵力也在消融,只是速度远远小于白色雾气的消融速度。
四口鼎里面的物资消耗一空,二长老脸上挂着极为不甘的表情。周明吸收完这四鼎物资里面的灵气,除了淡金色灵力颜色变得接近透明,经脉也更宽阔,也转化了一部分灵力。可是其经脉并未能把这些灵力储存下来。二长老心里渐渐有了一个定论。
却说周明究竟有何奇遇,又有何奇异之处?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