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天明少羽石兰三人走的急,一路上也是紧赶慢赶,天明的琉璃还好,但石兰和少羽的马屁却是有些承受不住连日奔波的疲倦了,不仅是马,人坐在马上这般颠簸,也极为不好受,这个时候天明有些庆幸高月没有跟过来了,这些奔波劳顿之苦,理所应当要远离她。
路过白马镇的时候,天明很想上山上看一眼李沐坤一家,憨厚的大叔,好动的小姑娘和虎头虎脑的小男孩,每每回想起和他们一家相处的日子,天明心里都会有一种说不出的轻松,尤其是在观里睡的那一觉,犹记得檀香袅袅。
不过想归想,这个念头天明却没有和少羽石兰提出来,他也明白石兰的焦虑。
这一去就是半月光景,三人已经进了蜀中,蜀山上有些地方,马匹更是难以行进,三人只好把马匹寄养在山下,琉璃是匹通人性的马,只要天明不来接它走,谁也带不走它,就算琉璃走失了,也能自己跑回桑海,所以天明倒是不担心琉璃的安全,只不过是多给了些银两,细心嘱咐农家帮忙照顾好琉璃。
蜀山之上,人烟稀少,不过石兰却仿佛如鱼得水,各种不为人知的小路,都在石兰面前无处遁形。
几人风餐露宿,饶是如此,还是花了三天时间,才来到了石兰一族所居住的地方,这是一处山谷,丛林环绕,百草生长,深山中的空气,都带着一股清新的味道,这让天明想起了曾经端木蓉去采药的那个地方,堪称为洞天福地。
到了这里,才渐渐见到人迹,石兰一路走进谷去,时不时和路过的人打一声招呼,只不过那些人看像石兰的眼神,颇为怪异,不知道是不是和石兰的哥哥有关系。
石兰的哥哥名为虞子期,石兰的小名也是小虞,天明以前听少羽说过,石兰应该是蜀山的虞渊护卫,而虞渊则是石兰一族所守护的东西。
谷中的建筑风格和中原大不相同,多为竹楼和木质的房屋,依山而建,在地势不平之处也稳稳当当的坐落起来,天明正打量着这些房屋的时候,冷不防身旁窜出一个人来,那人绕过天明,直奔着石兰而去。
“站住!”少羽一声低呵,一把抓住了那人的肩膀,下一刻他就要发力把那人扔出去。
“等一下,这是我的朋友。”石兰赶忙拦住少羽,转而问道:“我哥怎么样了?”
那人是个胖子,本少羽抓的脸红气喘的,却丝毫不拖泥带水的回答道:“小虞,你哥哥怕是凶多吉少了,这件事情有些蹊跷。”
石兰面色一寒,目露悲切,却还是努力控制住情绪道:“这里说话不方便,先跟我去我家。”
那胖子点点头,忧心忡忡的看了石兰一眼,才喘着气跟上了石兰。
路上石兰给几人相互介绍了一番,这胖子是石兰从小玩儿到大的玩伴,名叫虞勍,是山里为数不多和石兰关系不错的人。
石兰在蜀山一族中身份极为特殊,她是唯一一位女性虞渊护卫,并且不姓虞而小名为虞的人,仅此一条,就足以看出石兰在蜀山中的地位,所以从小石兰身边的朋友就不多,大家对石兰都有些敬而远之,久而久之,石兰也养成了冰雪兰花般的清淡性子,少羽能走进石兰的心里,只能说是缘分。
石兰的家也是一座竹楼,位置相对偏僻了些,却是没什么旁人打扰,进了屋子,自然感觉到一阵清凉,石兰也顾不得招呼天明和少羽,就直接问虞勍道:“你快仔细和我说说,我哥哥究竟是怎么死的。”
虞勍咽了咽口水,却不说话,只是看了看天明和少羽二人。
石兰忍着焦急道:“他们都是我很好的朋友,没关系的,有什么事情,你但说无妨,他们一定会守口如瓶的。”
得到了石兰的肯定之后,虞勍才道:“前段日子,虞渊中有些异动,二长老将你哥哥派下去察看情况,但你哥哥一去不回,三日之后,你哥哥的命魂灯灭了。”
听到这里,石兰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她捂着脸痛哭了起来。
天明颇为不解,低声问虞勍道:“命魂灯是什么?”
虞勍听到天明的问话,才从石兰身上收起了怜惜的目光,低声答道:“命魂灯是我们蜀山一族的一种密法,可以知晓命魂灯所有者的生死,一旦命魂灯火焰变小,就是生命力变弱了,如果命魂灯彻底熄灭的话,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听到这里,天明已经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儿,石兰一直不肯相信族中的信,一直压着一口气,知道亲耳听到虞勍的话,才真正的确定了自己哥哥已经去世了这件事情。
少羽心疼的揽过石兰,抱在怀里,轻拍着石兰的头发。
石兰将脸埋在少羽的怀里,直哭到气若游丝。
虞勍可能是第一次见到石兰这个样子,他愣了一下,也跟着哭了起来,只不过,石兰的哭的无声,而虞勍则是哇哇大哭。
这段时间以来,天明见惯了生死离别,但看到石兰明明撕心裂肺,却哭不出任何声音,还是从心底感觉到一阵难过,可怜女子又不是只有素梨一人,这石兰也未有什么圆满的命。
包括天明自己,无根之萍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