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相请不如偶遇。我们不如就在这西子湖畔的苏堤楼吃喝一番,也好生聊聊。”陈华也是豪爽洒脱之人,见木易二人赞同自己的观点,便相邀赴宴。
“难得陈兄有如此雅兴,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何萧轻摇纸扇,笑眯眯的应承到。
西子湖畔除了灵隐寺外,最出名的当属苏堤楼。苏堤楼建在苏堤之上,苏堤乃是当朝大学士苏西坡在临安任官时兴修水利所建,而苏堤楼的临安小菜远近闻名,在当年建成之时,苏西坡大学士也常常在此小酌。
陈华带着随从,与木易二人,一起来到了苏堤楼。苏堤楼牌匾“苏堤楼”三字飘逸潇洒,右下角署名“苏西坡题”。
“这苏西坡也是个妙人。政绩斐然也就罢了,还能有如此书法,却也偏爱江南小菜,正若有机会当要见上一见。”木易感叹道。
“苏西坡大学士,一门三学士。他父亲和他弟弟都是大学士,只不过他父亲苏洵依然在家颐养天年,弟弟苏辙则是刚刚任大学士。这也是天下学子引以为豪之事。”陈华对着木易说到。
“苏西坡最擅词赋,也是现在正在进行的新文运动的主导者。”何萧继续对木易解释说。
“新文运动?”木易三人走上苏堤楼的三楼,坐在了靠窗的位置,对新文运动很好奇。
“二十年前,有一个叫做弘福的和尚来过临安。恰逢苏西坡先生任职。两人据说畅饮三天三夜,弘福和尚飘然而去。而苏西坡先生,则开始发起新文运动,现在也已经二十年,新文运动还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陈华斟了斟茶,笑着对木易说。
“弘福和尚吗?这个弘福和尚是从哪里来的,好像给这里带来许多变化。”木易说完指了指窗户的玻璃和头顶上的电灯。
“弘福和尚从哪里来?我不知道,二十年前我才刚出生没多久,兴许对面灵隐寺的那些和尚知道吧。”陈华笑着说到。
听闻陈华此言,木易不由心机一动。自己穿越到这个世界应该和那个小和尚脱不了干系。那么巧,这里又出现了一个弘福和尚,看样子也是年轻和尚。也许真如陈华所说,对面灵隐寺的和尚应该有一些内幕。二十年前,弘福和尚来临安,我想不仅仅是与苏西坡畅饮三天三夜那么简单吧。
“好啦。小师弟,你怎么像个问题库一般,一直在问东问西的,和尚的事情就让和尚去解决。今天与陈兄一遇,甚是开心。不畅饮一番,难解心头之欢。陈兄,今日不醉不归,你看如何?”何萧当真是无酒不欢,昨夜才是大醉酩酊,现在又嚷嚷着要喝酒。
“那是自然。俗话说‘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今日得逢木兄、何兄二人,自是要喝酒的。小二,把最好的女儿红上来!”陈华听闻何萧所说,随即豪爽叫小二上酒。
“女儿红自是要上的。小二,把丽薰姑娘叫过来。”何萧笑着对小二说。
“好嘞。三位且等着。”小二哥欢喜的下了楼。他知道能上吃饭的客官都是非富即贵,况且丽薰姑娘可不是谁都能陪的。
“师兄,则丽薰姑娘可是你的相好?”木易笑说。
“丽薰姑娘可不是我的相好。丽薰姑娘是这西子湖畔最红的名伶,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丽薰姑娘虽是青楼女子,但是眼界也极高,至今没人能成为她帐下之人。”何萧讪讪道。
“丽薰姑娘,我也早有耳闻。不止临安,连都城金陵都穿着她的大名。”陈华笑笑的说。
“哦?那到是奇了,这样的奇女子,我可要见上一见。”木易听闻何萧和陈华二人,对丽薰评价颇高,但是生出了些好奇心。
“陈兄可是金陵人士?”何萧听到陈华说在金陵也听到丽薰的大名,随即问到。
“嗯。我是金陵人。此次过来,是要参加三日后在西子湖的一个诗会。随便也是想来见一见这丽薰姑娘。到不曾想,碰到二位贤兄,好不快活。”陈华笑着说。
“我和我师弟都是临安人,今日也只是想出来闲逛一番。陈兄说的三日后的诗会,是西子诗社办的诗会吗?”
“西子诗社?”木易听了一下,又来一个新名字,甚感好奇。
“对,正是西子诗社。这西子诗社每年都要以赏花为名,举办诗会,今年也不例外。前两次相邀,我都没能前往,这次倒是想借着诗会,会一会这临安的文人雅客。只是,别都是那刚才的迂腐书生就好。”陈华无奈的说着。
“管他迂腐不迂腐,为名自个开心就好了。菜也上来了,赶快吃吧。”何萧不喜讨论刚才那个话题,所以赶紧用吃喝来转移话题。
吃喝谈笑间,一个身着素雅绫罗的女子,抱着琵琶就来到了木易他们的房间。
微微一倾,含笑脉脉请安,道:“丽薰,见过三位公子。”
“丽薰姑娘快请坐,今日我们三个,叨扰则个。”何萧真不愧风流之名,一个待之极好。
丽薰施施然的就在何萧的对面落座了。轻拨了一下琵琶,就开始轻声吟唱:“烟花三月,柳慕风帘,悄把你手牵,画船听雨眠。骤雨初歇,荷叶缱绻,你藕断丝联,惹今世缠绵……我在江南岸日夜盼你归,那月色朦胧了几枝桂,只因自古朱颜红袖惹人醉,愿为你化作尘世间一缕灰。”
一曲唱罢,何萧与陈华早已是如痴如醉。而木易却是极力的在掩饰自己内心的震惊!要知道丽薰所唱的正是只有穿越过来的木易才知道的歌《江南岸》!《江南岸》是木易大学寝室的室友,曾山所做,当初在林城大学已经发表,可是人人传唱,风靡一时。
木易抿了一口酒,调整了一下神色。不由抚手称赞道:“妙极,妙极!不知丽薰姑娘这小曲,可是姑娘所做?清新脱俗,不同当今的靡靡之音。”稍微的试探了一些,也许曾山也穿越过来了呢?
丽薰抱起琵琶,站起来微微一施礼。微微笑道:“小女子才疏学浅,何以做出此等佳作。而是偶遇一先生相赠。”
“噢?原是美词赠佳人。看来这位先生,一定也是以为学富五车的才子。这词,做得可是真妙,隐隐有‘春风又绿江南岸,明月何时照我还’的意味。看来姑娘,也是想家了。”陈华转醒过来,又恢复了雍容的神情。
“不错,不错。这位先生一定是位大才子。真想与之相见,能写出这样词曲的人,定不一般。”何萧也从刚才的沉迷醒过神来,也称赞道。
听闻这里,丽薰眼神忽然黯淡了下去。只是轻声回到道:“先生不是一般人,原是西佛的流浪僧人。一日在这西子湖畔听闻我歌,也是和诸位先生一般,破了三道谜题,上来就传授我这首歌曲。还说了一句话:‘此曲《江南岸》,留待有缘人。若是他日来,似是故人归。’至今,小女子再也不知那日先生去向。”
木易听到“似是故人归”,心里十有八九确认可能曾山已经和他一般穿越到此。只不过,为什么他会成为西佛的流浪僧人?木易假装不经意的对着丽薰笑着说:“看来丽薰姑娘遇到的真不是一般的僧人,这般才学,也绝不是籍籍无名之辈。不知,丽薰姑娘,可有这位僧人的姓名?也好引得我兄弟三人与其相见。”
“是呀。丽薰姑娘,可有他的姓名?”何萧听到这里,也是摩拳擦掌,颇有要深交一般的心思。而陈华也只不过是微微一笑不语。
丽薰又欠了欠身,说道:“不曾有那位先生姓名。小女子也曾请教,只不过,先生不远告知。传授我此曲后,便扬长而去。”
木易略有失望,还是没有确认这个僧人的身份到底是不是曾山。
陈华见到何萧与木易同有失望之色,忙端起酒杯,对着丽薰和木易、何萧二人,笑着说:“兄长和丽薰姑娘何必面露失望,这位僧人不是说了‘留待有缘人’和‘似是故人来’吗?或许,有缘,我们自会再相见。陈某和丽薰姑娘还有木兄、何兄一起饮一杯酒,只为今日能听到丽薰姑娘的天籁佳音,已属万幸之事。来,陈某先干为敬!”说完,陈华一饮而尽。
说到此处,丽薰也放下琵琶,扬起水袖,掩面饮酒。木易与何萧也对视一笑,喝完了杯中酒。此后丽薰又演唱了几曲,可是均比不上《江南岸》的清丽脱俗,而木易三人,则听着曲,开心畅饮,此处按下不表。
当三人散场,已是月落乌啼。三人已是颇有醉意。陈华在苏堤楼底下,朝着木易、何萧二人拜了拜手,说道:“陈某乃金陵人士,今日别过,便要回金陵。若是木兄、何兄他日来金陵,可到儒王府找我。就说找陈华陈公子即可。”
木易扶着已经搭在他身上的何萧,说道:“他日木某定会登门拜访。今日就此别过。”
三人也各自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