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合锁龙手的招式霸道而精巧,所以泰阿能单手将成年羚虎扳倒在地。
而且,这套拳法,正是龙形拳的克星。
龙形拳法的每一招几乎都被六合锁龙手克制。
石化文的蛮力虽然不小,毕竟无法与成年羚虎同日而语。
石化武见形势陡变,忙将石板平移。
饶是如此,石化文的背脊还是撞上了石板的一角,发出一声闷响。
砰砰两声,石板与石化文先后落地。
石板碎裂。
石化文吐出一口鲜血。
石化武惊叫道:“哥!”
“闭嘴!”
石化文咬牙道:“比试还未结束!”
苏歧路一手按着八方御神剑的剑柄,并未攻向石家兄弟,而是向石化武伸出另一只手。
石化武双目赤红,头顶隐隐浮出元气柱。
他在一个时辰前服食了赤阳丹,元神被血色笼罩,模糊不清,但是元气柱中的五颗星辰熠熠发光。
真元五品!
苏歧路在与秦伏虎交手的时候,也在对手的头顶看到五颗银色星辰。
石化武虽然迟了赤阳丹,激发五品真元的威势,与长生殿中的秦伏虎相比,仍然相去甚远。
石化武怒吼,双拳齐出。
法天台上的青石如活物一般,随他的招式翻动,从四面向苏歧路包夹过来。
“帝陵将冢,幽冥鬼城!”
那些飞起的青石正在飞快垒成陵墓的形状,一旦封顶,苏歧路救回被困死在里面。
“垂死挣扎”
李玄机摇头轻声道:“徒劳无益。”
“想到不这块磨刀石如此稀松平常”
太子以为李玄机再说苏歧路:“他按着那柄剑很久,该不是虚张声势。我倒是想看一看他垂死挣扎的样子。”
苏歧路望着飞速合拢的陵墓,按着剑柄的手还未拔剑。
他用另一只手,打了一套拳法。
只差几块石头,帝陵将冢就要封顶。
苏歧路的拳法一出,被石化武推起的青石纷纷归回原位。
“剑神宗的法术果然克制玉虚宫”
太子对洞玄真人道:“此子还未出剑,已经赢了一半。”
洞玄真人不置可否。
雷神宫主顾玄颐道:“胜负还未可知。”
风火神宫宫主李玄机微笑不语。
水神宫宫主谢玄衣闭目养神。
地神宫主王玄通眼中闪过一丝杀机。
石化武连续以体内真元催动青石,好天台上土石乱飞。
苏歧路单手出招,拳风过处,狂暴的土石犹如被安抚的猛兽,徐徐落地。
石化武眼睁睁看着苏歧路一步步逼近道眼前,一拳打在自己的腹部,登时俯身狂呕。
“石兄求胜心切,服食赤阳丹,可是会入魔的。到时候形神俱灭,万劫不复,想找我报仇都没有机会”
苏歧路看着呕吐不止的石化武道:“此乃须臾谷洗胃拳法,让小弟帮你洗清肠胃,重新做人!”
霍先扫视一眼太子、洞玄真人和四位宫主,起身高声道:“胜者,剑神宗苏歧路!”
法天台下,长生院的少年们个个义愤填膺,叫嚷着要为玉虚宫雪耻,恳请与苏歧路一战。
法天台外的一株参天巨树上,树枝上坐着两个人。
“这呆子怎么不出剑”
苏眉一身白衣,晃着双脚,柳眉微蹙道:“吓死我了。”
“苏兄胸有成竹”
唐归海在一边死死抱着树干,道:“长生院的弟子,需要他出剑的,不超过五个。”
“师兄,你畏高啊”
苏眉道:“你又不会武功,又不会法术,何必陪我爬到这么高的地方呢?那个呆子太不让人省心,我是没工夫担心你的哟。”
“我只是想看一看一个凡人,如何虐打那些将要成为神仙的人。不劳师妹担心”
唐归海指着腰间的绳索道:“我已将自己绑在树干上。”
——
“肃静!”
霍先声如巨雷,将弟子们的叫嚷全部压下,接着道:“下一场:许长青对司空典。”
——
“许长青!你结交邪魔外道,不配做我玉虚宫弟子”
司空典指着许长青喝道:“今日我要除魔卫道,为玉虚宫清理门户!”
许长青一手拿着毛笔,一手拿着几页纸,点头道:“说的漂亮!司空兄这几句话我一定帮你流传下去。”
许长青一面说一面奋笔疾书,还扭头在人群中寻找柳真真,向她挤眉弄眼,丝毫不把司空典放在眼里。
司空典大怒,脚下咔咔数响,青石板被踩得粉碎,他人已经跃起数丈,犹如一块被抛石机扔出的石块,狠狠砸向奋笔疾书的许长青。
司空典已经落到许长青头顶数尺时,这家伙依然奋笔疾书,连头也不抬。
司空典号称“铜头铁臂”,真元品级还在石家兄弟之上。
他跃起之时,就是将整个人变成一块巨大的铁石。
许长青虽然有木相龙血天印-千龙印,若是被司空典砸上一下,恐怕也要呕血三升。
就在司空典砸中许长青的瞬间,许长青忽然抬头,露出一个令人讨厌的笑脸。
司空典怒目横眉,出脚狠狠向那张脸踹去。
这一脚势若奔雷,在法天台上踹出一个大坑,土石飞扬。
许长青若是被他踹中,上半个身子恐怕都被踩烂了。
观战的考官和少年们没有见到血肉横飞。
飞扬的土石之中,无数褐色纸张飞舞。
其中一张纸飞上考官观战的地方,太子伸手抓住,打开一看,递给洞玄真人,啧啧赞道:“惟妙惟肖,堪称丹青国手!”
纸上一副春宫图画,形神兼备,令人心动。
画中男子的脸,正是许长青的对手,司空典。
洞玄真人一看,老脸也不由一红:“朽木不可雕!老道活了八千多年,从未见过如此顽劣之人!斯文扫地,人神共愤!考完试一定把他丢到锁龙崖思过!”
“司空兄,小弟这招乱叶飞花照影大法如何?”
许长青站在司空典一丈之外,毫发无损,挥舞着手里的画,笑道:“司空兄的招式太霸道,吓得我手抖,不然我能把你画的更英俊些。”
许长青虽然名列“长生九子”,但是平时除了画春宫,四处调戏同门女弟子,就是与苏歧路这种外门妖邪厮混,在旁人眼中,是最没出息的一个天才。
不过,“长生九子”的名号是长生院主霍先想出来的,长生院中的弟子们虽然看不上许长青,但要将他从九子之中踢出来,还要有个堂皇的理由。
在人仙考试中打败许长青,就是个完美的机会。
司空典一直以为自己可以名列“长生九子”。
当他看到画卷中,自己的名字与许长青的名字同时出现时,高兴得几乎笑出来。
五行相生相克,许长青虽然有木相真元的千龙印,但是司空典修炼的金相真元是木相真元的克星。
若能在人仙考试之中击败许长青,司空典不但能名列“九子”,还能得到主考的太子和在天空观战的巡天御史的主意,入朝为将或是登天为神,都是手到擒来的事。
谁料刚一交手,司空典的全力一击就扑了个空。
更令司空典心惊的是,他根本没看清许长青的法术来路。
那一堆图画做的分身,既不是霍先在长生院中传授的法术,也不是四神宫主传授的法术。
“旁门左道”
司空典暗中聚集真元,口中恨恨道:“今日我要以玉虚正法清理门户!”
他一脚踏出,脚下青石登时裂开一条五寸宽一尺深的缝隙。
缝隙蜿蜒如蛇,直奔许长青立足之处。
与此同时,司空典双拳接连打出。
散落在法天台上的碎石纷纷跃起,随司空典击出的双拳飞向许长青。
许长青丢掉手中的纸笔,吐了吐舌头道:“好吓人,我遁了!”
抛掉纸笔之后,许长青双手结印,在被飞旋的石块打到之前,哧一生从司空典踏出的拿到裂缝里陷了下去,踪影全无。
司空典以脚踏地,踩出拿到裂缝,本想将许长青的双脚封住,然后用飞石打他个满脸开花。
谁知许长青整个人都陷入那道裂缝之中,消失不见。
——
“五行遁地术”
考官席上的地神宫主王玄通对霍先道:“这是地神宫内传的法术,霍天师,此子为何能用这种秘术?”
“我在长生院从来只传授龙形拳法和丁甲神剑”
霍先摆手道:“在这帮小子面前,四神宫的内传法术我是只字未提。不过,这个许长青是个天才,既然是天才,能无师自通也不奇怪。玄通师兄若是中意,不妨收他做徒弟。”
“偷学秘术,居心叵测”
王玄通冷哼一声:“这种人怎么配做我的徒弟。”
——
法天台上,司空典背后两丈处的地面忽然出现一道隆起,地下似有一条巨蛇正在飞速冲来。
司空典早有察觉,也不回头,只是以右拳重重击打在地面上,低低喝道:“指地成钢”。
指地成钢是土相真元法术之一,施法者以龙形拳击打地面,可将落拳处方圆数尺乃至数十丈的土石化为金铁般坚硬。
这一招是五行遁地术的克星。
司空典修习的是金相真元法术,他偷练这一招,原本是想在遇到“五百年来第一天才”王朔方时才用的。
“钻地虫……”司空典心中道:“憋死在地下吧。”
法天台剧震。
那个飞速逼近的隆起在司空典背后三尺处戛然而止。
地面炸开、土石飞溅,飞出一个青色身影。
司空典一跃而起,双腿接连扫中那个青色身影。
他的双腿硬如金铁,腿风沉雄,那个影子被扫中之后,断为三截。
“不要喷血不要喷血”
站在台下的苏歧路默默祈祷:“长青兄,我的故事还要靠你的画笔流传下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