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鑫走进管理处办公楼,来到院长室门口,门关着,隐约听到屋里有人在对话,你一言我一语的。夏小鑫于是敲了两下门,门里顿时安静了,不一会儿传来老李的声音:“请进!”
推门进来,却发现屋里只有老李一个人坐在自己坐位上,一如既往地冲他笑着。他看到这样的情况,心里明白了大半。
“小鑫,你来了。来来,坐下,我正有事要找你。”
夏小鑫有些意外,本来自己是来“逼供”的,没想到还有“先发制人”这一招等着他,于是只能老老实实地坐在了自己的“课桌”前,像小学生要上课了一样。
“小鑫啊,这两天,据反映,你的进步很快啊。所以呢,我想或许可以更加具体地安排你今后的工作。”老李保持着一贯的不紧不慢地语调说。
“是吗,您这都是听谁说的呢?”夏小鑫诚心这么问,一是想证实自己的推断,一是想故意难为难为老李,这几天一直不知不觉地在他手掌心里被折腾得够呛,想找找心理平衡。
“这个嘛……中午碰到老胡了,他可是夸了你半天啊……当然,还有,恐怕你已经见过它了。有些事我也控制不了,本来想迟些再告诉你的,只是这家伙……所以,我想跟你好好谈谈咱们的研究课题。”
夏小鑫没想到老李这么痛快,原以为他还要跟自己绕圈子,这下大家都踏实了,老李的态度让他很满意。
老李接着说:“你可能会奇怪,为什么我没有一开始就公布我们的研究课题。这主要有两方面原因:一是其实我们这个课题小组还有一名成员,而且是一名不可或缺的成员,你们已经见过面了。”
夏小鑫心里祈祷着,千万得是林雨瞳,千万得是林雨瞳……
“没错,就是那只非洲灰鹦鹉。”老李残酷地揭晓了答案,夏小鑫听完差点没趴桌子上。
老李接着说:“你也看到了,这是一名非常特殊的成员,但是我要告诉你的是,我们都要给它足够的尊重,这是我们之间合作的基础,否则这个研究课题就无法成立,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夏小鑫有点似懂非懂,但仍然点了点头。
“他的一个最基本要求就是:我们要对于它的存在,进行严格保密,否则一切将无从谈起。而且不要干涉它的生活,否则它有随时退出的权利……所以我其实也在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告诉你,以确保它的这个要求能完全得到满足,不出纰漏。你……没有把遇到过它的事对其他人讲吧?”
看老李问得诚惶诚恐的样子,夏小鑫赶紧摇头让他放心。
“还好还好,哎呀,所以说有些事我也是控制不了。”老李一边摇头一边说。
夏小鑫心想:这鹦鹉行事这么高调,够不靠谱的,能控制得了才怪呢……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这个课题目前还无法对外公开,原因不言自明。公开了课题,也就很难保守住那位成员的秘密;但是不对你公布它的秘密,就不能详细说明这个课题;而如果只阐述这个课题,但不公布它的秘密,你就不能正常进行课题研究……我的意思你明白了吗?”老李说到这里,身子已经从椅子上欠了起来。
夏小鑫头一次见到老李有表达起来这么费劲的时候,心想不知道这个鹦鹉是怎么把他折腾成这样的,心里不禁暗自发笑,不过还是又点了点头。
老李如释重负一般,重又坐回去。
其实说到这里,夏小鑫对课题项目已经猜得八九不离十了,但看老李有些狼狈的样子,仍觉得不过瘾,于是问道:“那么……李园长,咱们的研究课题到底是什么呢?”
老李一听,脸上的五官都拧到一块儿了,“哎呀,你看我这脑子,把这个事都给忘说了。咱们的课题,就是研究动物的语言,从而深入研究动物的思维与生活习惯、以及各种感知能力,目前主要针对哺乳动物和鸟类。”说完,老李掏出手帕擦了擦额头上沁出的汗珠,然后接着说:“为什么说它这个成员如此重要呢?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它毫无疑问是一个异类,语言的天才,而且是各种语言的天才,具有超高的智商,不仅会说人类的语言,也能与其他很多种类的动物沟通。因此,这是研究真正的动物语言的千载难逢的机会,还有比这更令人兴奋的吗?你说呢?”老李竟然开始有点激动起来。
夏小鑫也被感染到了,心想这哪是鹦鹉啊,整个一个鹦鹉中的战斗机!这件事只能用匪夷所思来形容,可话又说回来,爱因斯坦、霍金这样的人算不算是人类里面的异类呢?伏羲氏和周文王几千年前搞出来的玩意儿到现在还没被人琢磨透,既然人类里面可以出现这样百年不遇甚至千年不遇的天才加怪才,凭什么鹦鹉里就不能出这么个战斗机呢?况且,老李说得很对,这确实是研究动物语言的一次绝佳的机会——千年不遇的鹦鹉战斗机造就的千年不遇的机会!这一刻,他不再觉得自己倒霉得百无一用,甚至有一种感觉,毕业以后这么长时间的待业,原来是为了等待这一次机会!还等是什么?他只有不住点头的份。
老李苦思冥想了几天都没想好怎么跟夏小鑫说的话,今天就这么被他理解了,心情也是十分高兴,同时心里的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就像完成了一项非常艰巨的任务一样,成就感十足的样子,冲着窗外说了一声:“怎么样?师父,你看这样可以了吗?”一边说一边打开一扇窗户,同时冲夏小鑫挤了挤眼睛。